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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penni 8月27日

在本期一丢思享会的座谈环节，我们邀请到三好网联合创始人王靖尧、翼鸥教育联合创始人谷岩、北极光创投的教育投资总监林路，分别谈谈对以下问题的看法。

问题一：在网络技术不断优化的今天，直播似乎是一个被炒热的概念，越来越多机构在打造网红老师。您如何看待教育行业的直播热潮？

林路：之前北极光没有投资过线下教育机构，从2014年投资第一个在线教育机构开始，北极光创投就定下两个策略：只看教育产品的效果和服务、只投资直播课，不投资录播课。因为大多用户倾向于为服务买单。尽管录播课给用户自主选择的空间较大，服务体验可能更好，但之后用户可能会更看重最终的效果，究竟未来是直播课还是录播课，还需要更多观察后再判断。

谷岩：我们当初选择做在线直播教室是因为两点。一是，国内做内容很难赚钱，相比之下，收学费在国内是更为可行的商业模式；二是，教室是提供教育服务的场景，所以翼鸥做的不能算是直播，而是教育服务。

王靖尧：为什么在线教育会由录播延伸到直播？教育行业内，师生间是强互动的关系，所以在更好的互动方式出现前，直播已经是师生之间互动，乃至在线教育最好的方式了。

问题二：在前面的交流中，各位都提到了服务。直播如何能把服务做深？

王靖尧：三好网正式运营的一年来，团队选择专注一对一模式的直播教学。在技术研发上，三好网的教室采用双向四路视频，除了学生和老师的视频窗口可以切换，师生双方的手写板画面也可切换，使互动更为灵活，更接近线下的一对一课堂。因为一对一教学只有强调个性化、透明化，学生才能达到更好效果。

除了在产品和交互设计上，三好网的整个教学服务产业也更加个性化。比如之前分享中提到的个性化目标导学系统，还有app让家长能够随时旁听，看到学生学习的实时状况。三好网还会提供更多适应学生、家长需求的教学与教务服务。

谷岩：完整的教学体验是由课前、课上、课后几个环节构成的。即使看起来家长付费买的是课程，实际上还有很多地方是重在服务。翼鸥正在摸索中加强课堂教学环节的服务，目前还不支持在线教室的定制，但将会针对各个细分行业的具体需求增强个性化的服务。翼鸥的目标还是要把在线课堂环节的服务做得足够深入。

林路：作为投资人，我们会把2016年作为在线教育的一个分水岭。2016年以前是第一个阶段，2016年以后是第二个阶段。

出现第一个阶段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在线教育能做到很多线下做不到的事，比如同类课程的价格比线下更低，比如优质的教育资源更容易获取，再比如一个在线课程的容量可以达到上千名学生。

目前互联网技术对教育的帮助是有限的。随着技术发展，未来的在线教室本身将会有大于线下课堂的优势，而不只是还原线下的教学场景。例如通过交互的方式，比如物理和数学运算可以更加形象地展示给学生，更易于理解。

问题三：翼鸥的产品虽然是在线教室，但如果技术做到极致，就可以应用到更广泛的领域。翼鸥未来会不会有更多泛娱乐化的属性？

谷岩：对于我们来说，娱乐化很低。虽说娱乐化有值得学习之处，但互联网属性和教育的属性其实泾渭分明，教学还是一件相对严肃的事情。我们的团队会仔细考虑，有选择地、谨慎地添加新功能。教育产品想要做到深得每个用户的心还是有很大挑战的。

问题四：有人说，做直播前期可能会给在线平台带来大流量，之后可以为用户匹配更多的服务，从而变现。对于三好网，现在涌现的网红或者品牌老师与机构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王靖尧：目前三好网还没有推网红老师。个人认为，三好网不会去推网红老师，而是主推“网红课程三好网今年推出的暑期公开课也是推出了更多功能课程，比如对下一年级知识点的预习课程，是找出老师最擅长的一个点来主推这堂课。比如在语文作文的一系列6堂课程中，三好网更倾向于将不同写作老师的强项集合起来，形成一个专题，从而更好地发挥老师们的优势。

林路：关于网红老师的问题我们也在一直探讨。像新东方这样的机构，很多名师“出走”，使管理难度加大。不过新东方最注重的问题其实是生源，而网红老师对学生更具吸引力，所以选择推网红老师其实与机构的模式有关。比如说大班模式下，如果一个老师带一个2000人大班甚至7000人大班，毛利率就会大大提高，能带这样规模班课的老师一定是网红。现在还有些网红老师在微博上推销自己的课程，他们的个人收入甚至可能超过某些机构的收入。所以对于大班课而言网红老师的作用十分明显。但如果是小班或者一对一，以老师为卖点，用户选择了机构，就会因为某个老师影响整体的用户体验，网红老师的排课就会很难协调各个方面，所以小班和一对一要做的应该是标准化，所选择的老师不仅要有个性，还应该与机构的主流文化一致。

问题五：在线教育想要扩大市场，可能最终还是要与公立教育结合。那么直播与公立学校有没有好的结合点？

林路：这个情况现在还难以明确。中国的公立教育确实是一块很大的市场，有很多在线机构同时也在面向公立学校推销To B的产品。因为在中国高考不仅仅意味着教育，还意味着公平性，公立学校自身改革受到的约束也很大。所以在线教育想往体制内渗透，可能还会有很大的阻碍，但值得观察，因为美国有很多进校成功的案例。

谷岩：体制内和体制外的教育其实是两回事，整个公立教育体系所需要的产品和我们今天看到的产品形态还是有很大差异，可能还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带来改变。中国的体制外教育灵活度更高，而且市场也足够大。如果说做公益项目算是对体制内的渗透，那我们其实也在做一些这样的尝试。比如大学生支教项目，在一次支教结束后，我们希望这个项目还能持续做下去。我们现在发现，甚至是在一些偏远地区，硬件和网络已经不成问题，他们缺的还是服务。我们正在向公益项目提供这种支持。

王靖尧：三好网今年已经发起一个面向公立校的全国宣讲活动。我们认为和公立学校合作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足够好的技术，至少是优于公立校自身的技术，并且要能改善公立教育。第二是对家庭教育和教育政策解读的优质资源。像三好网的“教师帮俱乐部”里就有很多资深教育者，他们对中高考政策烂熟于心，甚至权威。我们正在全国100余所重点高中进行政策解读的宣讲，希望通过线下导流线上，也算是与体制内有所结合。

问题六：具备什么特点的直播课程最受学生欢迎？

王靖尧：基于我们在公立校的一些了解，公立校对于家庭教育、高考政策、历年高考的解读需求很大。之后还会有更深入的了解。

谷岩：用于教育，我还是不喜欢“直播”这个词。在线教育和看娱乐节目、看比赛直播不一样。要说工具的特性，我觉得注重教育本质的产品才是好的。除了技术，其他指标，可能包括学生上课的专注力、老师对学生的感染力，甚至整个交互的过程中如何渗透知识，这些是我们比较看重的。

问题七：说到教育的本质，翼鸥的在线教室与传统线下教室最大的区别在哪？

谷岩：我觉得线上和线下还是各有利弊。现在还是能听到有人说，线下课程的肢体语言、眼神交流等等的情感表达会更直接，这些还是线上课程无法替代的。在线教育可能没办法做到颠覆线下教学，不过至少可以作为对传统教育的补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教育的半径，实现原来线下教育没办法触及的形式和内容，提供更加便捷优质的资源。

问题八：直播是今年在线教育的一个趋势。在投资人看来，教育领域的直播未来还会如何发展？下一个趋势是什么？

林路：教育，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差别还是非常大。像在网络状况优于中国的日本和韩国，直播作为在线教育工具还呈现上升的趋势。我们在2014年定下策略，要多看看日韩的模式。同为东亚国家，我们发现To C还是很容易赚到钱，因为东方人把教育看作是投资，为教育买单的意愿比较强。不像美国和一些欧洲国家，更多是把教育看做成本。从2016年开始，我们的战略会转向教育本质，或者说教学效果，所以2016年也是我们认为的在线教育的第二个阶段。

现在美国的很多在线教育项目做得比较大胆，比如AltSchool。如果半年后我们看到从AltSchool毕业的学生比普通学校的毕业生更优秀，那么整个教育行业可能都会发生改变。机器直接解决学生的个性化问题，而老师就针对这些问题进行个性化的辅导。

像当初可汗学院提出翻转课堂的概念，用精致的动画让教学更生动，引发了一次在线教育的高潮。我们之后会更倾向于投资对教育本质产生改变的产品，推荐大家参考美国的做法。

就领域而言，英语可能是最适合在线直播教学的，因为只要听得到声音、看得到口型就可以实现教学效果。如果往K12领域发展，我觉得科学、化学这类课程的在线教学会比线下更加生动，更具吸引力。

现在，主流的家长群体越来越年轻。以前我们更多是考虑线上和线下课程有什么差异，未来将会更多考虑直播所在领域的市场有多大。

谷岩：基于我做投资人的经验，借鉴美国经验的想法还是建议大家慎重考虑。虽然美国教育的发展趋势很好，但是中国和美国教育行业的可比性不是很高。

我觉得教育行业对创业者的友好程度其实是超过对投资人的。教育企业想要拿到融资不太容易，但很可能自给自足地活下去。冒险模仿美国的模式，不如先想清楚如何在自己的领域立足，毕竟教育行业占全部领域投资的比例还是很小。

林路：在整个大陆的VC中，专门看教育的确实不多，教育还是一块很小的市场。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能带来高回报的项目不多，又比较分散，很难出现整个区域的垄断，投资结果难以预判。所以在2014年我们决定投资在线教育时，将投资教育的资金占比确定为17%。在我们这两年投资的所有项目中，在线教育项目的资金占比已经达到了16%，而项目带来的回报都不错。所以今后的策略可能会更激进一些。也许其他机构对教育行业的策略比我们更激进。

问题九：现在有很多直播产品是由工具类或者O2O转型而成，那么您觉得一个企业要具备什么特点，转型做直播会比较容易成功？

林路：个人认为，教学和导流完全是两码事，应该分开来看。工具类产品更擅长积累流量，而直播教学的核心是教研和授课。很少有机构能同时做好这两件事。像小猿搜题和猿题库之间联系并不大，这两个产品也是分开运营的。

在资本寒冬里，流水和营收被看得很重，一些机构被逼无奈，只好尝试转型，而直播是最容易的一条路。但我不看好跨行业的公司转型做教育直播，因为既要导流量，又要做好效果，这在教育行业不太可行。

王靖尧：我只有一个观点，就是抓住家长对于教育企业来说是最重要的。从三好网60%的用户来源——9个平台上自媒体用户的数据来看，家长类账号的流量转化最为重要。因为家长才是教育产品的最终付费者，甚至是决策者，所以不管什么样的产品想转型做直播，只要家长基数足够大，那么它在转型时受到的阻力就会小很多，可以更容易地跑通这个模式。

谷岩：翼鸥就有很多客户是转型来做直播的。我们一开始做在线教室时的很多判断都在被验证，比如资本寒冬，比如做题库、app的公司一定要找到变现渠道，等等。我们现在的用户有这样几类，一类是原本就从事在线教育的，不论是一对一或者班课的模式，现在转为做直播教学。第二类是传统的线下机构转型到线上，比如好未来，他们就有很多线下用户到转到线上。第三类，也就是我所说的app类，他们本身就在做流量，转为直播后也倾向于积累大流量。对于在线教室，特别是大班课的在线教室应该是什么样，大家都还在摸索中。

我比较确定的是，不管教育机构过去积累到什么样的门槛，未来在教学直播的变现上还是会慢慢被拉平。大家各有优势和短板，但凡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都可能以失败告终，现在大家都占据自己的核心位置，之后则需要在其他方面迅速把短板补齐。

通过三位嘉宾的分享，我们不难发现，教育行业的直播热潮中，除了一些机构是带着流量主动加入，也有一些企业是被逼转型，而切入的具体领域和教学形式还需要差异化地具体分析。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服务”和“效果”被当做贴近教育本质的关键词，将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在本期一丢思享会的分享环节，三好网创始人何强和翼鸥教育联合创始人谷岩还分别讲述了自己对直播教育的理解，请点击链接查看：直播的大时代里，教育直播怎么玩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