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之后,下一门全球通用语言会是什么?
越来越多人相信,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会让编程和AI越来越具有基础价值。2017年,关注度在官方和民间同时爆发,少儿编程成为了新的资本风口,数十家少儿编程公司相继完成融资。
从2015年就开始尝试摸索的老玩家郝祥林终于等来了系统性的爆发。
过去三年间,编玩边学完成了课程体系的搭建,授课模式的探索和师资力量的积累,并完成了多轮融资。整体市场的爆发让编玩边学迎来了学员数量的迅速增长。
但郝祥林很快就感受到增长节点的到来,尽管市场在增长,但也有越来越多的玩家加入其中,这使得单个公司的获客成本反而在不断增加。
面对更多不同背景和不同打法的玩家,编玩边学进行着调整,不断巩固原有壁垒,尝试建立新的获客模型。
而在不远的未来,郝祥林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情,如何在编程这项基础学科之上在理工和艺术方向上拓展出更多的应用品类。
”到明年大家可能就会发现,编玩边学不仅仅是少儿编程培训。“
更合适的线上课程体系
2013年,郝祥林还在北大读研一,一次科研项目创新大赛中,他和合伙人共同创办了网站CodePKU,这是一个面向非计算机专业大学生的编程学习网站。
新加坡留学期间,少儿编程在发达国家的普及给了郝祥林启发。“这一代孩子是数字原住民,他们从小就接触各类电子产品,有着基本认知,可以学好。”编玩边学创始人兼CEO郝祥林对《三声》(微信公众号ID:tosansheng)说。
提前完成学业后,郝祥林选择回国创业,创办了线上少儿编程培训机构编玩边学。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问题,教什么和怎么教。
对于少儿编程教育,中国尚没有形成统一的课程标准。编玩边学参考了美国的CSTA标准,开设了一套课程体系,包含了图形、代码和算法三个方向的编程课程。并针对中国孩子的特性,在其中强化了算法的学习。
由于不是课标中的应试内容,如何保证课程对家长有持续的吸引力是郝祥林不得不思考的一件事。“每一项内容的学习都必须有可应用的出口。”郝祥林说。在课程设计中,图形编程面向机器人比赛,算法培训则服务于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而代码则可用于网站、APP等的实际开发,参加各种作品类的创新比赛。
在搭建了基础的课程体系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郝祥林和团队开始探索什么样的课程模式更适合少儿编程的教学。
在尝试了直播大课、1V1分销等一系列形式之后,编玩边学最终选中了哈克尼斯圆桌。
这种6人一组的小班教学由一节录播课和一节直播课组成。在直播课之前,学生需要先通过录播课学习基本内容并提交作品,通过在线教师和AI共同提供答疑帮助。而直播课则以展示、互动和真人教师指导为主。
小班试听课上课界面
“编程教育有几个特点,它的实践性强,讲课时间短,课程效率低。”郝祥林说,而录播和直播相结合的课程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
用户增长进入节点
2017年7月,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要求实施全民智能教育项目,在中小学阶段设置人工智能相关课程,逐步推广编程教育,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寓教于乐的编程教学软件、游戏的开发和推广。
这是第一次国家层面对编程教育表达了明确重视。而在当年4月,浙江已经将编程纳入了省高考范畴。
郝祥林等待多时的市场机会终于在2017年实现了全面性的爆发,编玩边学的付费学员也经历了一次飞速增长。
学员数量的增长很快让编玩边学感受到了来自师资供给的压力。编程教育行业的特殊之处在于,其教师资源和IT行业形成直接竞争,总体储备不足,需要培养,大部分公司只能依靠高薪留住老师。
编玩边学在武汉建立了师资基地,目前已培养储备全职教师近百人。在公司内部,编玩边学形成了一套教师成长体系,通过一系列数据的评测保证教师晋升通道的畅通。
但这样的增长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郝祥林再一次感受到用户增长的瓶颈。
“大概是在今年4、5月份,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获客成本的提高。”郝祥林告诉《三声》。尽管整体市场处于不断增长,但新玩家的涌入让现阶段的编程教育市场处于供过于求的状态中,单个公司的获客成本不降反升,甚至成倍增长。
“春节时候我们一个付费用户的人均获客成本大概是600到700元,现在已经接近2000到3000元了,而我们的平均客单价是5000元左右,现在的获客成本已经占到客单价的40%。”郝祥林说。
编玩边学开始探索新的获客模型。编玩边学进一步增加了原有的内容获客投入,扩张了内容制作团队,为各个视频和社交平台提供内容,并由专人运营。
除此之外,编玩边学开发了图形化编程小程序,用户可以通过小程序中的标注和语音指导完成游戏的制作,并分享朋友圈。
“但我们现在最有效的获客方式是1V6的小班体验课体验课的方式。”郝祥林说。通过体验课的模式来获客其实并不少见,尤其是在1V1课程的销售中。
编玩边学的体验课包含了4节完整课程,花费99元即可购买。每上完一节课,家长需要在朋友圈打卡,打卡4次之后可以返现99元,相当于获得了免费的体验课。
硬件课程网页介绍截图
“1V1的体验课有着很强的营销目的,家长也有这样的心理预期,但是我们的体验课是完整的课程体系。可以和家长更好地建立信任感。”郝祥林说。目前,编玩边学体验课的转化率为20%,同时家长分享朋友圈带来了30%的裂变率,单个付费用户的获客成本被压缩到300元左右。
目前,编玩边学拥有8000多付费学员,按照市场标准,续费率为78%。
信息化时代的在线学校
筹备多时,编玩边学的线上硬件编程课程将在不久后面世。
对于郝祥林而言,这是一种自然而然地拓展。早在成立之初,编玩边学的线下机构中就包含着一部分的硬件课程,而图形和硬件编程间的天然联系,也让这种拓展变得顺理成章。
相比线下硬件编程,线上课程有着非常明显的价格优势。“我们没有场租,也不靠卖硬件赚钱,同时课程内容更加紧凑,对家长而言一定是性价比更高的。”郝祥林说。
编玩边学老师正在进行硬件编程在线教学
同时,线上教学意味着它可以更好地下沉到三四线城市的编程学习者中,“所以这其实是将一个存量市场变成了增量市场。”
但新课程依然需要解决如何教的问题,特别是硬件编程涉及对电路板等具体实物的组装插线,其不可控因素更高,因而更难在线上开展教学。
“录播课很好地解决了教学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如何提高它的稳定性,这件事只能用技术来解决。”郝祥林说。
除了软件的自动检测和反馈系统之外,编玩边学与赛格合作,在深圳拥有专业的供应链,通过对硬件电路板的改进和优化,使其更适合孩子操作,比如感应灯在插上后就会自动卡住,而不会掉下来。
郝祥林表示,在硬件之外,编玩边学还将会在理工学科和艺术学科做更多拓展。
这来自于一个判断,在信息化时代,数据会成为下一个全球通用语言,而编程将是一种基础学科。在基础学科之上,AI和编程会在理工、艺术等更多方向得以运用。
“我们的最终愿景是建立一所信息化时代的线上学校。”郝祥林说。
不过在现在,当更多玩家涌入,大公司参与游戏,如何保持竞争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一个好市场,所以大家都想进来,每个人的打法不一样,目标不一样。但是编玩边学的核心竞争力就是课程和师资,怎么学怎么教,这是最根本的。”
以下是编玩边学创始人兼CEO郝祥林与《三声》的部分对话整理:
三声:为什么选择做服务而不是做产品?
郝祥林:编玩边学的定位一直是一家教育公司,而不是产品公司。产品的同质化很严重了,也很难做出壁垒,只有一个东西是很难被复制掉的,就是服务本身,你做好课程,做好老师,就会有品牌。
我的追求一直是一所学校,我不会为了教编程而去发明编程语言,我来培训他们做好教育这件事就行了。
三声:如何确定了小班制的课程教授方式?
郝祥林:在开始时期我们尝试了很多课程模型,最后选择了哈克尼斯圆桌。
编程教育有几个特点,实践性强,讲课时间短,课程效率低。一堂课由一节录播课和一节直播课组成,在开始直播课之前学生需要先上录播课,了解项目开发的内容,并提交一个作品。直播课程则以展示、互动和真人教师指导为主。
三声:如何搭建起现在的课程体系?
郝祥林:中国的编程教育行业还没有统一的标准,我们参考了美国面向K12的CSTA标准,搭建了基础的课程体系。因为这个标准中涉及的内容对中国孩子来说比较简单,所以课程中进一步强化了算法的部分。
课程中包括了图形、代码和算法三个部分。因为编程还没有正式进入考试,所以家长会关注每一个部分是不是有出口,图形编程偏向于机器人比赛的应用,算法针对信息学奥赛,而代码则可以应用于实际开发,参加作品类的创新比赛。
编玩边学的前身是CodePKU是面向非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的一个编程教育网站。所以我们在最初做的时候,说实话设立的年龄就是偏大的,最初我们定的是8岁以上的孩子可以学习。但是这个年纪正在不断下调,新版本课程下调到5、6岁的学前孩子也可以学习。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较小的孩子也是可以学好的,所以完全可以继续降低年龄层,特别是结合更多的硬件。
编完边学新版课程体系
三声:什么时候有了开设硬件编程课程的想法?
郝祥林:从2015年开始,我们早期的线下课程里一直都有硬件课程。编程一类是软件一类是硬件,并且它最终呈现出的结果,我们在生活中感知更多的一定硬件的。
三声:和线下相比,线上硬件编程课程的优势是什么?
郝祥林:对于家长来说,最重要的是便宜。我们没有线下的场租,其次和其他线下的硬件编程机构相比,我们不靠卖硬件赚钱,我们的硬件都非常便宜。所以我们在价格上的优势非常明显,一年相同课时数的费用可能只有线下机构的一半不到。
另一个关键在于我们的课时内容安排的很紧,每次课都会有一个硬件项目,所以我们一年学习的内容可能是乐高两到三年才能学完的。
对家长而言,性价比更高,同时也更容易下沉到三四线城市。现在有很多三四线城市的孩子也在学编程,他们甚至花很多钱买硬件设备,但是在线下没有老师能交,但在线教育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存量市场变增量市场的过程。
部分硬件课程作品
三声:线上硬件课程需要解决的难点是什么?
郝祥林:第一个问题是怎么教的问题,硬件涉及到很多电路板的实际操作,在线上的时候老师要怎么样用视频去教学生,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办法的。后来我们迭代除了哈克尼斯圆桌这种模式,它由一节录播课加上一节真人直播课。用视频教他如何插线,课上进行讨论,这样对视频的清晰度和细节就不会非常挑剔。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保证稳定性,这是最难的一点,甚至现在我们也是没有完全解决的,只能说在稳定性上我们至少已经有85到90分了。硬件是会有各种各样的BUG的,一个孩子即使照着视频去做,可能有一个线路他插反了或者没有插紧就会导致一个BUG,所以保证稳定性是非常难的。
唯一的办法是通过技术来解决。比如在软件上我们有自动检测系统,除此之外,我们还对硬件电路板做了很多改进和优化,比如我们的传感器是定制的,感应灯插上去之后就会自动卡住,这样就不会掉下来。我们和赛格合作在深圳有着专业的供应链。
三声:硬件课程的加入对你们的整体课程规划有什么样的意义?
郝祥林:这是很自然的。编玩边学并不是一家少儿编程公司,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做一个信息化时代的在线学校。它会提供技术学科、理工学科和艺术学科这三类适合信息化时代的基础学科教育。
我们认为信息化时代的基础学科就是编程和AI。第一步我们开始编程教育,第二步我们将它扩展到理工学科。越来越多的理工学科会结合AI编程内容,这是一个趋势。包括艺术学科,我们认为最终也会有相关成分的加入,比如艺术设计和音乐制作。
所以我们迟早是会做硬件的,未来字理工学科和艺术学科也会有更多拓展,可能明年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编玩边学已经不是一个少儿编程公司了。
三声:AI技术在编玩边学课程中的运用是什么样的?
郝祥林:AI在小班课答疑的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以前我们老师是要坐班进行线下答疑的,但是通过数据库的建立,AI已经能基本上解决大多数常规问题了。
其次就是学习分析,我们使用了讯飞的成熟技术,用摄像头来捕捉学生的表情,进行学习分析。这项技术我们没有做太多的底层开发,而是用了讯飞的成熟技术。
三声:师资是整个编程教育行业都面临的问题。
郝祥林:是的。编程教育的一个尴尬之处在于师资是与IT行业直接竞争的,同时人才储备不足,需要培养。
我们今年3月开始把武汉的师资基地建设起来。现在基地全职拿到证的有60多人,加上培养中和即将入职的,接近100人。
教师会有内部的成长体系,也有教务系统对其进行评价,保证晋升通道是畅通的。
三声:怎么看待大公司的入局?
郝祥林: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特点,我只能说这说明编程确实是一块好蛋糕,大家都看到了,但是他一定能做好吗,我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每个公司的基因是不一样的。
三声:编玩边学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郝祥林:我们的核心壁垒最后还是两个东西,一是课程,一是老师。
有些人可能认为这不是壁垒,包括我们也遇到过有机构直接抄了我们的课程。但是这都是很表面的,当你真的把这些教授给学生的时候,他就会发现教案里是否存在BUG,需要怎么调整不是简单的事情。
首先你的教研本身能不能实际可操作,这是需要长期迭代的。其次你把这个东西教给学生的时候,一定需要老师来衔接。即使有好课程,没有好老师也是不行的,必须要有足够好并且足够多的老师才能保证这个效果。所以一个教育机构平台最后还是两样缺一不可的东西,课程和老师。
三声: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用户增长的节点?
郝祥林:今年的4、5月。春节时候我们一个付费用户的人均获客成本大概是600到700元,现在已经接近2000到3000元了,而我们的平均客单价是5000元左右,现在的获客成本已经占到客单价的40%。
这个数字还会持续增长,编程的市场在迅速增长,但是玩家数太多了,所以导致短期内它的获客成本迅速提高,甚至比英语还高。
三声:游戏化获客和内容营销是在这个节点上开始做的吗?
郝祥林:我们一直以来都有通过内容的方式去获客,包括游戏化的教学,它并不是现在才出现这个作用的。但是最近半年我们确实增加了这一块的投入,比如以前视频项目组只有3、4个人,现在有十几个人的团队给视频平台做内容,还有专人去运营这些账号。
编玩边学的Minecraft游戏化编程技术
除此之外,我们开发了一个移动端小程序,可以在移动端通过编程制作小游戏并且分享到朋友圈。
但现在我们最专注投入的一个获客方式其实是体验课的方式。用户花99元可以获得4组体验课,每组都包括一节录播课和一节真人的小班课,每学完一组课,家长需要在朋友圈打卡,打卡满4次,我们会返现99元,相当于他免费学了4节课。
目前体验课的转化率是20%,我们认为可以做到更高。首先是因为我们和1V1的体验课不同,它不是营销导向的,而是一个很连续的课程体系,所以可以和家长更好地建立信任感。其次,因为家长需要发4次朋友圈,所以这个过程中会有一个裂变的过程,现在我们的裂变率是30%。
体验课一个用户的获客成本是300元左右,每5个用户就有一个会买课,客单价在5000元以上,所以每个用户的潜在价值是1000元。并且这种获客方式是很稳定的,不太会受到市场的影响,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需要两个星期的转化,但是比投放的方式已经划算很多了。
三声:小程序编程游戏未来有可能会发展为单独的产品吗?
郝祥林: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甚至这款小程序我们已经迭代了好几次。现在我们的小程序是用音频来教学的,因为手机屏幕很小,你不可能同时完成放视频和编程两件事。所以这倒逼我们去创新,用音频的方式去教学,通过屏幕上剪头的显示来引导。
编玩边学微信小程序手机端编程界面
实际上,这个方式目前来看是编程入门的一个很好的形式。但目前我们还没有想好这个产品的用户群到底是谁,是大人用得多还是孩子玩得多。包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对它的功能定义是获客,所以并没有太多地从课程产品的角度去规划它。等这个项目跑了一段时间,更加成熟了,我们可能才会推出这样一款产品。
我们内部讨论了很多次,小程序团队也很希望能够把它变成独立的项目有更多的人,但是目前还没有说服我们。
三声:目前编玩边学有多少付费学员?
郝祥林:我们目前有8000多的付费学员,按照市场标准,续费率在78%,月流水在1000万。
三声:在现在的编程教育市场内,还有公司有机会在短时间内实现用户数量的激增吗?
郝祥林: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实际上,本来我们是有这样的预期的,伴随着编程教育的普及,它会有一个临界点实现数量的迅速增长。
整体市场确实是这么变化的,爆发性的增长在市场程度可能会发生,并且我觉得差不多已经进入了。但是玩家非常精明,同时在进入市场。所以对于对立公司个体而言,它的增长体量是有限的。
三声:你们现在的工作重心是什么?
郝祥林:还是课程的研发,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件事上,也是整个公司投入精力最多的地方,这是当下的重点。
当然在教务和管理上我们有着专业的机制可以复制,我们的高管也都比我们大很多,有着丰富的经验。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三声”,作者张一童。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