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我是理科班里唯一的女生”
在我年轻时(20世纪50—70年代),当时的美国,女性地位与男性的相比,差距依然很大。当然如今这种情况改善很多了,可我们离真正的性别平等还是很远 。
不过,我很幸运,出生在那样的年代里,我的家庭还给了我接受教育的机会。我在美国公立学校里上学,培养了颗好学之心,尤其喜欢数学和科学。
我父亲是一名工程师,他一直鼓励我学习。然而在当时,在数学和科学班里,我常常是唯一的女生。
读完高三后,我参加了国家科学基金会的一个生物化学项目。在这个项目里,我们学习生物化学课程,学习有机化学中化合物命名方法和实验室技术,分组做一些原创性的研究。
而在参加这个项目的人中,男孩大约有200个,女孩却只有11个。
我的数学和科学背景为我进入耶鲁学院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耶鲁本科院从1969开始招女生。我1970年进入耶鲁,是第二个女性新生班级的一员。
我开始在耶鲁读书时,男女比例是7:1。
当我从耶鲁毕业时,男女比例已经提升到了4:1。
当然,相对其他学科,数学和科学课上的男女比例更不平衡。在当时我依旧是班里唯一的女生。
从那之后,这种情况逐渐开始改善了。1977年,在美国只有25%的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学位获得者是女性。
而到了2000年,40%的STEM学士学位获得者是女性。
但是,生物科学学位获得者的性别比例依然是失衡的,物理科学和工程学领域的女性也不多,而工程学领域女性的百分比从未超过25%。
不得不说的是,良好的教育让我一生受益匪浅,不仅让我能够从事薪酬丰厚的工作,实现经济独立;还使我在职业生涯上终身学习,不断进步;让我懂得如何处理好我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增进彼此的感情;也让我更懂得该如何教育好我的两个孩子。
重要的是,教育影响了我的思维方式。
比如,在听说某家公司研制出能治愈癌症的新药物后,我的脑海中会出现一连串的问题:
是谁资助的这项研究?
资助者有没有可能左右研究结果?
资助者在其中发挥什么影响吗?
谁做的这项研究?他们有什么资历?
他们研究了哪些人群?样本有多大?
他们采用了什么方法分析结果?
而所有这些问题的提出,都源于我对科学研究方法的学习。
教育的态度比教育内容更重要
谈到教育小孩,在我的理念里,我们的社会应实现三个主要目标:
1.应该努力创造环境,帮助所有小孩最大限度发挥潜力。
2.帮助学生认识到他们的能力,这样他们都会选择成为终身学习者。
3.培养有能力的、能为社会做贡献的积极公民。
怎么做到这些呢?我认为我们要创造出能促进小孩智力、情感和交际、精神和身体发展的环境。要实现这一目标,答案就在于我所说的真正的“ABC”。
学习英语时,人们会说学习“ABC”,但我说的ABC 是指态度Attitude、基础和非基础的技能Basic and not so basic Skills 和内容Content。
很多人在改革教育时,首先关注改革内容。我觉得这是误导,因为态度是儿童接受的正规教育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将决定你对于终身学习的接受程度。
如今,很多研究表明,拥有积极的态度会让学习更容易。
很多学习体验很糟糕的人都有这样一个认知误区:劝孩子学习的唯一方式是让成年人,比如他们的家长和老师,强迫他们。
伟大的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则认为,我们生来都有一种所谓的对信心的需求。
《课堂中的皮格马利翁》 一书中写到的一个研究,很好地展现了教师期望的影响力。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者找到学校里的一组老师,对他们说:“你们班级里有一群特别的学生,他们在接下来的学年中肯定会在学业上取得巨大进步。”
老师们当然都很兴奋。毕竟老师们最想听到的就是学生会有很大的进步。
于是这些老师对那些学生尤为关注。他们会确保这些学生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果然,研究者在期末测试了所有在校生,发现他们当初选的那拨学生和其他学生相比,确实在学业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但这项研究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研究者在进行预测之前从未对学生进行过测试。学生是随机选取的。学业上的变化不是因为那些学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完全是因为老师们行为的变化。
那么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用平等的积极态度教育男孩和女孩,社会会如何变化呢?
我先介绍一下,在美国,一些顶尖学校是如何平等地教育男孩和女孩的。
在美国学校里,优秀的老师首先具备这样一种态度:男孩和女孩都有能力学习。根据刚才说的教师期望问题,这样很合理,使得他们对男孩和女孩都有较高的期望。
通常,老师在课堂上举例时,男性和女性的名字都会用到,既会举出正面的男性例子,也会举出优秀的女性示例。
他们还会列举一些打破性别刻板印象的例子,比如,男护士和女工程师,也鼓励男孩和女孩都参与到课堂中。
我有个朋友是一名宪法教授,她是绝对的女权主义者。有一次,她突然惊恐地发现,在无意识中,她在课堂上叫男生回答问题的频率比叫女生更加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开始轮流叫男生和女生回答问题。其实,我在做有问答环节的演讲时也会这么干。
做选择其实是一件熟能生巧的事
女性要怎么学习才能做出好的选择?做出忠于自我的决定?
在我看来,做任何事都一样,熟能生巧。
所以,学会做出好的选择的第一要素,是练习。
父母应该鼓励孩子们从小练习自己做决定,小孩子可以练习做小的决定,比如:你想穿红色衬衫还是蓝色衬衫?或者你晚餐想吃豌豆还是胡萝卜?
随着孩子长大,决定的难度也应当随之增加,这样当他们长大成人后,就能做出成年人要应对的更复杂的决定。
第二,接受失败也是学习的过程。
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失败。
毕竟,世上没有人生指南教你怎么生活,我们只能在生活中学习。
有人曾对托马斯•爱迪生说:“你已经试过1000种方法来发明灯泡,但还是没有成功。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
托马斯•爱迪生说:“根本不会。我比原来懂得更多了。我最开始做这件事时,就觉得我肯定能做出来的。”
他确实成功了,发明出灯泡,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第三,优化做决策的过程,让选择更合理。
我注意到我在难以做决定时,我通常会先从一些常规的选项中去开始选择,也就是说,你要先去获得更多信息,然后缩小选择范围。
其次,是把你能控制的事情和无法控制的区分开,尽量不要在无法控制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在你能力范围内做出最好的决定就行。
“重要的不是你的起点,而是你的志向”
2010年,我创办了耶鲁女性(Yale Women),它是第一个针对耶鲁女性校友的非运动型的组织。
我创办这个组织时有三个目标:
第一个是实现女性的自我发展;
第二个是我们要创造一个强大的团体,相互支持;
第三个是作为世界上接受过最好教育和最幸运的女性,我们要一起把世界变得更好,尤其是为了女性。
地球上有无数人,但很神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和你完全一样。所以我们都能为世界做出一些自己的贡献。
我相信,我们都有成就伟大的潜能。你的态度对你的生活和你孩子的生活都发挥着巨大的影响。
我想以纳尔逊•曼德拉的一句经常鼓舞我的话作为结束词:
“重要的不是你的起点,而是你的志向。”
“It’s not where you start but how high you aim that matters.”
——Nelson Mandela
背景注释:20世纪50—90年代对美国女性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1920年美国女性开始获得选举权,而在20世纪上半叶,美国的初高中教育虽然已普遍招收女生,但高等教育中的性别歧视依然很严重,例如哈佛大学医学院1944年才开始招收女性,耶鲁大学本科院则在1969年开始招收女生。二战后,经济的繁荣和社会思潮的影响,使得女性的独立意识与参与社会劳动分工主动性大幅增加,到1970年,美国女性在劳动大军中的比例达到了40%,超过了二战时期妇女就业高峰数字36%。Lisa Goldman作为亲历者,完整见证和经历了美国妇女在这个时期中的变化。
ABC教学是Lisa Goldman自创并致力于推广的一种教育方法,详细内容可参考造就过往发表过的内容:☞点击下方推荐阅读查看更多内容
《课堂中的皮格马利翁:教师期望与学生智力发展》,作者为罗森塔尔和雅各布森,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哈佛大学教授。本书讲述的皮格马利翁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个人物,他因倾慕自己创作的美女雕像,感动了爱神,结果美女复活,二人结为夫妻。皮格马利翁效应则是一个广泛应用于医学、工业等领域的科学术语。作者将这一原理运用到教育实践中,将教师比喻为课堂中的皮格马利翁,形象地说明了学生的智力发展具有巨大的潜力,教师对学生的期望越高,学生智力发展的可能性就越大。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造就”,文字李莹,校对其奇。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
来源: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