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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观点
德国职业教育:职普教育分流早,双元制模式受推崇。德国教育体系下第一次职普分流在小学四年级毕业时即开始,虽然近年数据显示初次职普分流的时点逐渐后移,但小学毕业即确定选择职业教育的学生比例仍不低:2016/17学年超过36%。中等教育二阶段(11-13年级)是德国学校职业教育的核心阶段,双元制为主导模式。双元制职业教育由企业和学校共同完成,企业是主导方,学校是辅助方,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比例大致为3:7。企业培训一个学徒每年净投入约5,400欧元,2016年参加双元制职业教育并最终留在实习公司的学生比例为68%。参与职业培训的企业通常可以享有政府在税收、补贴方面的政策倾斜。
日本职业教育:注重基础教育,学校类型持续迭代。日本的教育体系架构和中国类似,为“6+3+3+4”的基本构成。日本强调基础的通识教育,职普教育的正式分流从高中阶段开始,职普高中在校生比例约1:4。中职毕业生21.4%升入普通大学,22.3%升入高职院校,53.4%选择直接就业。大学阶段,职普高校在校生比例约1:3.5,专修学校为主要的高职院校。2019年,日本推出专门职大学,作为一种新型职业教育意在培养兼具学术和实践能力的综合型管理人才。
回看中国,职业教育发展已渐入佳境。从德日职教体系经验看,健全的法律和法规体制是保障职业教育良好运转的重要保障,深度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发展的生命力所在。同时,经济结构转型、产业升级背景下,社会对职业教育认同感的提升也是职业教育实际获得发展的前提。随着《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和双高计划、产教融合、1+X证书制度、教师资质等各项配套政策的落地执行,中国职业教育的发展基础已经形成,行业发展红利周期将正式启动。
风险因素:政策调整不及预期,行业竞争加剧的风险。
投资策略。职教大发展是经济结构调整、产业升级背景下的必然趋势,目前上市高教企业、职业培训企业均是行业中的优秀企业,具备成为示范性职业教育集团的天然基础,但目前规模还普遍较小,具备成长空间。建议积极配置职业教育板块分享行业红利,职业教育相关的主要包括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培训两大方向,职业教育培训推荐龙头中公教育、中国东方教育;高教过渡期结束后选择成为营利性机构将有一定的成本上升,但影响有限,建议继续配置:中教控股、希望教育、民生教育等。
德国职业教育:职普教育分流早,企业参与意向高
德国学校系统:职业教育种类多样、层层递进
德国学校教育系统大致分为初级阶段、中等教育一阶段、中等教育二阶段、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初级阶段即小学;中等教育一阶段,主要包括普通中学、实科中学、综合学校和文理中学;中等教育二阶段,主要包括文理高中、职业高中和“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主要指综合大学、专科大学和职业院校;继续教育,指毕业后由私人学校、大众学校、图书馆或培训中心提供的教育。其中,普通中学、实科中学、职业高中、“职业教育”、专科大学等是德国的职业教育相关的主要类型学校。
中等教育一阶段:职普教育分流的起点
德国学生在小学毕业时即面临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分流选择。德国小学包括四个年级,7岁允许入学,即德国学生在10岁左右即面临职普分流的选择。分流决定根据教师推荐、学生自身学习能力和家庭及本人意愿来选择。中等教育一阶段包括普通中学、实科中学、综合学校、文理中学等,其中普通中学、实科中学确定为职业教育方向,综合学校一部分学生在经历2年左右定向年级后将再次确定发展方向。
普通中学:包括5-10年级,目标是培养手工业、工业、农业以及各种无需高级职业教育的行业劳动者。由于德国法律规定18岁以下青少年必须接受学校教育,普通中学毕业生需继续参加中等教育二阶段。在参加中等教育二阶段前,普通中学的毕业生必须先参加过渡课程的学习。
实科中学:包括5-10年级,毕业后发放初中毕业证书,该类学校以培养行政人员、销售人员和普通职工为目标。普通中学和实科中学的学生升学去向主要是“职业教育”和职业高中。
综合学校:在部分州设立,5-6年级是定向年级,此阶段学校根据学生接受能力和成绩将学生分成A、B、C班并施以不同的教学内容。学生可以在定向年级结束后选择学术或职业教育其中一类继续学习。
文理中学:包括5-10年级,学生主要接受学术教育,学生毕业后将就读文理高中,最终多数以综合大学为主要升学方向。
2016/2017学年,德国有大概410万名学生处于中等教育一阶段学习。从在校生人数来看,文理中学、综合学校、多种选择学校(在实科中学和普通中学中选择)、实科中学、普通中学的占比分别为34.2%、18.3%、12.6%、20.6%、10.3%,相比2006/2007学年分别变化-0.8pct、 +9.6pcts、 +6.2pcts、 -6.3pcts、 -9.4pcts。不包括综合学校,德国中等教育一阶段职业教育方向的在校生比例达到43.5%。
2016/2017学年,德国学生小学毕业后选择就读文理中学、综合学校、实科中学、普通中学的占比分别为40.5%、15.6%、16.8%、7.2%,相比2002/2003学年分别变化+12.5pcts、 +8.6pcts、 -1.2pcts、 -12.8pcts。另外,就读于多种选择学校的人数占比为11.9%、定向年级7.3%、其他0.7%。不包括综合学校和定向年级,2016/17学年德国学生小学毕业后即确定为职业教育方向的比例达到35.9%。
上述数据可见,明确为培养职业技术人才的实科中学、普通中学的在校生数量占比近十年明显降低,而综合学校、多种毕业可能学校的学生数量占比明显上升。综合学校的产生背景在于,受人口出生率、人口分布等多因素影响,部分地区无法凑足足够的学生来单独成立普通中学、实科中学或文理中学,因此综合学校应运而生,其好处在于给了学生更长的选择时间和更多的选择机会。同时我们认为,在经济水平不断提高、人才需求结构性矛盾降低背景下延迟进行职普选择本身也具备合理性。
中等教育二阶段:职业教育核心阶段,双元制为主导模式
中等教育二阶段是德国学校职业教育的核心阶段,主要包括文理高中、职业高中、“职业教育”三大类。其中,文理高中主要接受来自文理中学和综合学校选择学术方向的学生,包括11到13年级,是普通教育模式。文理高中学生有资格参加德国高考(Abitur),并获得申请综合大学的资格。职业高中、“职业教育”均属于职业教育路线,二者主要接收来自普通中学、实科中学和综合学校选择职业教育方向的毕业生。职业高中学生将来参加德国职业高考(Fach Abitur)申请专科大学等,“职业教育”学生同样可以继续升学选择进入职业学院,但实际以直接就业居多。
人们津津乐道的德国职业教育主要指的就是中等教育二阶段的“职业教育”。德国中等教育二阶段的职业教育主要包括双元制、全日制、过渡系统三种类型,其中,以双元制为主要核心。双元制职业教育持续时间为两年到三年半,理论教学(每周一到两天)和企业实践(每周三到四天)同时进行。参加双元制职业教育的学生平均每月可获得由所在实习公司发放的工资。全日制职业教育指只接受学校培训的授课模式,过渡系统通常为普通中学的学生提供一年制职业培训,通过过渡系统的学生未来也大部分进入双元制学习。
双元制是德国“职业教育”的主导模式,2017年占据“职业教育”在校生的49.2%。2005年以来,德国双元制在校生人数在“职业教育”中的占比一直维持在45%-51%之间,保持稳定,而参加过渡系统课程学习的学生未来也可能会进入到双元制系统中,二者合计占比接近80%。根据德国联邦统计局的数据,15岁以上人群中接受过双元制职业培训的占比达到47.5%。从德国联邦教育和研究部对2014年毕业的“职业教育”学生就业情况统计来看,除了14%的情况未知的毕业生之外,75%的毕业生处于全职和兼职的就业状态,4%的毕业生属于未成年人或有其他有偿报酬,7%的人处于求职阶段。
工业&贸易是“职业教育”的主要培训领域,在校生人数占比接近六成。根据德国国家统计局数据,2017年德国有1,323,894 名学生正在接受职业教育培训。职业教育主要集中在工商业、手工业和自由职业领域。其中,58.2%的学生在接受工商业培训,27.5%接受手工业培训,8.47%接受自由职业培训。其余在读学生分别接受公共服务,农业和家庭经济领域的培训。“职业教育”大致可以提供上百多种细分工作培训,在德国只有接受了对应岗位的职业教育培训才可以从事相关的工作,这也是职业教育在德国非常发达的重要原因。
从在校生的具体职业分布来看,排名前20的职位对应的在校生人数合计占到54.3%。其中,办公管理、机动车辆机电一体化技师、零售商销售员、工业销售员、工业工程师分别以5.4%、4.9%、4.3%、3.7%、3.3%的人数占比分列前五位。
双元制教育:完备立法支持,企业参与积极
双元制职业教育,指的是企业和学校进行合作培养技能人才,实行双证书制度。在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下,理论教学和实践教学分别由学校和企业承担,比例大致为3:7。学生可以获得两个证书,一个是经企业培训并由行业协会考核通过后发放的职业资格证书,另一个是由学校发放的学历证书。德国国家承认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专业目录,是由德国联邦主管部门和联邦教育与研究部协商后颁布,并会制定相对应的《职业教育条例》作为职业教育实施基础。目前德国经济部公布的国家承认的培训职业超过300多个。
完备的法律法规体系保障德国职业教育健康发展。二战结束以后,德国先后颁布《职业教育法》《联邦德国基本法》《职业学院法》《职业培训条例》《青少年劳动保护法》等多部与职业教育相关的法律法规,为重振德国工业发展、培养优秀技术工人打下坚实基础。1969年,德国颁布《联邦职业教育法》,双元制职业教育地位以法律形式正式确立。1981年,德国颁布《联邦职业教育促进法》作为配套法律,确定涉及职业教育规划、统计和研究内容的条款以及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的法律地位。2005年,德国将《联邦职业教育法》与《联邦职业教育促进法》合并修订新的《联邦职业教育法》,明确规定联邦政府参与双元制中企业内的职业教育,州政府负责双元制中学校职业教育以及其它全日制职业教育。2007年,《联邦职业教育法》再次修订,实行新的数据采集归纳方式,补充《职业教育合同》相关的细节数据。
双元制职业教育的经费投入主要由企业承担。德国学生参加职业教育不需要交纳学费,在职业技能人才培养过程中,企业承担了约2/3甚至更多的经费。澎湃新闻《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为何那么发达》一文中提到,德国联邦职业教育部门在2012年曾经对3,000多家企业做过一个大型调查并得出结论:平均每个学徒一年培训费用是17,900欧元,其中学徒工资占很大一部分;同时学徒劳动也会有12,500欧元的产出。因此企业培训一个学徒每年净投入约5,400欧元。提高实践力,培养认同感,降低离职率是企业愿意进行职业教育投入的重要原因。
企业参与职业教育需经过授权,公司规模越大被授权比例越高,就业转化率也越高。截止 2016年的最新统计,55%的公司被允许提供职业教育培训,其中52%为单独培训,3%为联合培训。2016年各种规模下的培训公司经过职业教育授权的占比分别为:1-9名员工的微型公司11.7%(vs.2015年12.0%),10-49名员工的小型公司42.9%( vs.2015年43.4%),50-499名员工的中型公司65.9% ((vs.2015年66.4%),500名员工及以上的大公司81.0%(vs.2015年81.3%)。2016年参加双元制职业教育并最终留在实习公司的学生比例为68%,是2000年以来最高的就业转化率。其中,微型、小型、中型、大型公司的就业转化率分别为60%、65%、69%、78%。参与职业培训的企业通常可以享有政府在税收、补贴等方面的政策倾斜,企业的职教费用可计入生产成本。
2017年企业提供的学徒岗位达到55.63万个,比上年增加1.01万个,同比增长1.9%。从公司来看,小型、中型、大型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培训的数量分别为159,011、58,625、12,950家,分别同比增长1.2%、2.1%、2.6%。从行业来看,贸易和工业、技术行业提供的岗位数最多,分别为32.41万、15.33万,各自同比增长1.3%、2.4%;专业服务、公共部门、农业提供的岗位数分别为4.76万、1.44万、1.33万,各同比增长2.0%、3.7%、1.9%。
小企业通常采取跨企业培训中心的方式参与职业教育培训。部分企业不具备单独完成职业教育的能力,因此会采取多家企业合作的方式。商会在跨企业培训中心的建立、组织和管理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并会承担主要的运营费用,联邦及州政府也会提供部分经费支持。分行业来看,手工业行会的跨企业培训中心数量最多,约占到56.1%。
发达的职业教育体系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德国的青年失业率保持在较低水平。根据OECD的统计,从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以来,德国15-24岁的青年失业率一直低于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2009年经合组织的平均青年失业率骤升3.43pcts,并于2010年继续提升0.62pct,而德国青年失业率在2009年仅上升了0.68pct,并于2010年快速回落1.43pcts。德国良好的青年失业率表现也受益于国家职业教育体系的成熟运转。
高等教育:普通教育为主,职业教育为辅
德国高等教育阶段主要包括综合大学、专科大学和职业学院三类学校。综合大学是科学型高校,以培养研究型人才为主,主要包括大学和技术大学两种。专科大学是应用型高校,主要培养高素质技能型人才,学制为3-4年。职业学院是典型的职业型高校,是双元制模式在高教领域的延伸,学制为三年,意在培养应用型的高级技能人才。相比中等教育阶段中职业教育的蓬勃发展,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相对有限。
综合大学:综合大学是一种多学科、专业齐全、特别强调系统理论知识,教学科研并重的高等学校。学校设有工科、理科、人文科学、法学、经济学、社会学、神学、医学、农业科学及林业科学等学科。学制一般为4到6年,毕业生可授予Diplom(德国的传统学位,相当于本硕连读,中间没有本科学历单独一档)、Magister Artium(自然及工程技术科学硕士、人文及社会科学硕士) 及Doctor(博士)学位。
专科大学:专科大学所设专业较少,但特色极为突出。一般设有工程、技术、农林、经济、金融、工商管理、设计、护理等专业。其课程设置和内容除必要的基础理论之外,多偏重于应用。专科大学的教学安排紧凑,学制较短,毕业生可取得专科大学毕业文凭。
日本职业教育:注重基础教育,学校类型持续迭代
日本学校系统:注重通识教育,普职分流开始于高中阶段
日本的教育体系架构和中国类似,也是“6+3+3+4”的基本构成,即6年小学、3年初中、3年高中、4年大学,涉及到具体学校和专业会略有差异。对比德国,日本更强调基础的通识教育,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正式分流从高中阶段开始,而近半数接受中职教育的学生会选择继续升学。日本的职业教育院校按照中职和高职分类,中职学校主要是高等学校(高中)里的职业高中,而高职院校主要包括专门高校、高等专门学校、专修学校、短期大学等。2019年4月日本推行了一类新的高等教育——专门职大学和专门职短期大学,也可以视为高等职业教育的一种。
日本中等职业教育:在校生占比趋势下降,超过四成继续升学
日本高中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以普通课程为主的普通高中、以职业课程为主的职业高中、既设普通课程又有职业课程的综合高中。普通高中的普通科主要为学生升学做准备, 同时学校也开设职业课程供学生选修,为就业提供必要的准备。职业高中主要包括农业、工业、商业、水产、家政、看护、信息、福利等八类高中,目标是为工、商、农、家政等行业培养熟练工人和初级技术人员。综合高中是于1994年由日本政府推出,其设置是为了弥补普通高中与职业高中之间的断层,从而使高中教育多样化和个性化。除普通科和八类职业课程之外,其他类科目还包括科学和数学、体育、音乐、艺术、外语、国际关系等。
从学校数来看,普通高中的学校数量是职业高中的两倍。2018年,日本高中里设置了职业科目和普通科目的学校分别有1,987所、3,755所。职业科目中,商业、工业、农业科目的学校开设数排名前三,分别为618所、530所、303所。而水产、家政、看护、信息、福利科目则鲜有独立设置成为单一科目职业院校的,通常是与其他科目合办。对应来看,工业、商业、农业则是学生数最多的三类职业科目,2018年分别有245,978名、190,675名、79,616名在校生。
从在校生来看,近些年职业高中的在校生占比稳中有降接近18%,职普高中在校生比例约为1:4。从1960年到2000年,日本职业高中的在校生人数占比经历了快速的下降过程,由41.5%迅速下降到22.5%,下降了19.0pcts。之后的2000年到2018年的近20年时间里,职业高中在校生占比仍然处于一个下行趋势中,但下降速度明显放缓,由22.5%下降到18.3%,下降了4.2pcts。而2000年以来,普通高中的在校生人数基本稳定,维持在73%左右上下浮动。
从毕业去向来看,高中学生毕业后主要有升入普通大学、升入高职院校、就业三类。
1980~2000年:职业高中的毕业生升学率由较低水平迅速上升。1980年,职业高中毕业生升入大学和高职院校的比例分别为9.6%、11.0%;至2000年,职业高中毕业生升入大学和高职院校的比例分别上升至17.1%、24.4%,分别提升7.5pcts、13.4pcts。在此期间,普通高中毕业生总体升学比率由66.8%上升至80.7%,合计提高11.9pcts。相对应地,职业高中的毕业生直接就业率下降30.4pcts至47.6%,普通高中的毕业生直接就业率下降16.8pcts至9.5%。
2000年~2018年:职业高中的毕业生升学普通大学的比例接近升学高职院校。2000年之后,职业高中和普通高中的升学、就业比率总体趋于稳定。职业高中的总体升学率由41.5%略升至43.7%,升学至高职和普通大学的比例由1.43:1变为1.04:1。普通高中的总体升学率由80.7%上升至86.1%,升学至高职和普通大学的比例由1.95:1变为2.86:1。期间2010年,职业高中升学至高职院校的比率首次超过普通高中并一直维持。至2018年,职业高中和普通高中的毕业生直接就业率分别为53.4%和8.2%。
从职业高中八大类学科细分来看,毕业生去向差异较大。2018年,工业、水产、农业三大科目的职业高中毕业生直接就业率最高,分别为67.8%、63.2%、52.9%。看护、信息、商业大科目的职业高中毕业生升学至普通大学/短期大学的比例最高,分别为87.4%、39.1%、27.3%。家政、信息、农业三大科目的职业高中毕业生升学至高职院校的比例最高,分别为31.6%、30.2%、29.8%。
日本高等职业教育:专门职大学或成为未来高职教育重要模式
日本的高等职业教育主要包括高等专门学校、专修学校、短期大学、专门职大学四类。
高等专门学校:1962 年依据《高等专门学校法》,为适应工业振兴需要而创立。学校招收初中毕业生,进行5年一贯教育,属于高等教育机构范畴。以机械、电气、工业化学、土木、建筑、金属等工业学科为主。毕业生可获得准学士称号,通常选择直接就业,少量进入大学三年级继续学习。
专修学校:1976年日本推出《专修学校设置法》,目前专修学校课程分为三类,分别是专门课程、高等课程、一般课程。(1)开设专门课程为主的专修学校为“专门学校”,主要招收高中毕业生,为高等教育机构。日本有医疗、工业、商业实务、卫生、教育、家政、农业等各个领域的专门学校,设置与目标技能及取得职业资格相对应的各类课程是其一大特点。(2)开设高等课程为主的专修学校为“高等专修学校”,主要招收初中毕业生,三年制,属于初等职业教育。(3)开设一般课程为主的专修学校一般通称为“专修学校”,没有很高的入学资格要求,主要以书法、钢琴演奏、编织等实际生活技能为教育培训内容。
短期大学:学制为2~3年,以培训工作必需技能为教育重点。一般的短期大学学习期限为2年,毕业条件是取得62个以上学分。像医疗、护理之类的短期大学,毕业条件是学习3年或以上,取得93个以上学分。短期大学的毕业生被授予准学士学位。
综合来看,专修学校是日本目前的主要高职院校。(1)学校数方面:2018年日本高等职业院校与普通大学的学校数分别为3,548所和782所,职普学校比为4.54:1。由于专修学校中还有部分中等职业教育院校,因此实际比例会稍微再低一些。高职院校分开来看,专修学校、短期大学、高等专门学校的学校数分别为3,160所、331所、57所。(2)在校人数方面:2018年日本高等职业院校与普通大学的在校人数分别为829,634人和2,909,159人,职普学校比为1:3.51,鉴于高等专门学校和专修学校中有部分高中学生,因此实际比例会更低一些。高职院校分开来看,专修学校、短期大学、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数分别为653,132人、119,035人、54,467人。
专门职大学:兼顾学术和实践的新型高等职业教育。专门职大学是日本于2019年4月推行的一类新型高等教育,其在大学的框架内建立。我们认为专门职大学的教学性质类似于国内的专业硕士,只不过基于本科层面开展。首批学校主要围绕旅游、信息、农业、美容专业进行,预计之后学校及专业数将快速提升。专门职大学实行40人甚至更少的小班教学,1/3以上的学分在实践中完成,四年内需在指定公司进行超过600小时的内部培训实践,从这个角度看专门职大学又类似于德国双元制。但不同之处在于专门职大学的人才培养目标更高,希望培养的人才更具领导力而非仅仅是技术工人,同时学生未来就业选择比德国双元制也更广泛。专门职大学的学生毕业后,可获得学士(专业)学位。目前设立的院校有国际时装专门职大学、高知康复专门职大学、山崎动物护理专门职短期大学等。
日本非学校职业教育:私人举办为主,整体规模逐渐缩小
除了学校体系的职业教育外,日本文部科学省还会统计校外的职业培训机构情况,这些校外培训机构通称为“各种学校”。从历史数据来看,各种学校有以下特征:(1)私人办学为主,2017年私人办学的机构数占比99.49%;(2)数量众多,但由于1976年专修学校成立以及日本少子化问题其数量逐渐减少,至2018年共有1,164个校外培训机构;(3)办学规模通常较小,2017年平均每个学校的在学人数为103人;(4)新招生中有工作经验的人数占比经历了一个明显的降低趋势,至2017年仅为11.49%。
德日职业教育发展的思考
健全的法律和法规体制是保障职业教育良好运转的重要保障。以德国职业教育为例,职业教育中涉及多方面角色,主要包括学生、学校、企业、政府和协会。完备的法律法规体系是充分保障各方合理权益、调动各方积极性并做好监管和审查的基础和前提。德国的《联邦职业教育法》和《青少年劳动保护法》就培训者和受训者的权利和义务做出清晰界定,通过签订“职业培训合同”的形式予以明确和保障,真正做到有法可依。培训企业准入认定、证书标准制定、学生实践考核都是由政府和协会来严格执行,确保职业教育的各个环节都可以高质量运转。
深度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发展的生命力所在。职业教育的核心目标是为了培养更适应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适用型人才,对于学生来说则是形成更加匹配就业岗位需求的工作能力。在德国,企业非常愿意接受学生来公司实习并提供悉心的指导,这绝非出于获取廉价劳动力的考虑,相反企业还会支付学生很高的工资。一些不足以单独提供教育培训场地的小型企业还会结成跨企业培训中心的形式来保障学生的实践学习。这其中固然有政府在政策税收方面的激励机制影响,但更重要的在于企业将培养双元制教育下的学生视为了公司补充未来新员工的重要途径。提高实践力、培养认同感、降低离职率是企业愿意进行职业教育投入的重要原因。
社会对职业教育有很强的认同感。在德国近半数人拥有职业教育的学历,社会对能在所在岗位上发挥才能的人都会给予认可。在日本,以2019年新推行的专门职大学来看,作为一类新型高等教育,小班教学制、学术实践兼顾、专业授课教师,一切都是为了让学生拥有更强的竞争力和实践力。此类新型职业教育并不只是要将学生培养为优秀蓝领工人,而是要培养学生成为具备广阔视野、具备管理能力的综合型人才。这样的发展背景下,职业教育在德国和日本显然有着更高的社会认可度。
对比德国和日本的职业教育发展来看也存在不同之处,最明显的差异在于普职教育的分流时间。德国的职业教育分流更早,小学四年级之后即面临第一次选择。因为分流较早,所以德国的职业教育重心是在中等教育二阶段,即相当于中国的中职教育,而高等职业教育则不是德国职业教育的核心。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德国普职教育的分流时点正出现逐渐后移的变化趋势。对比来看,日本更加强调通识基础教育,和中国的教育体系也更为相似。高中阶段为普职教育分流的核心阶段,而且高职教育业非常发达。并且日本会根据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对职业教育的学校类型进行一定迭代来适应人才发展的需求。
回看中国,职业教育发展已渐入佳境。国家层面其实多年以前已不断提出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但在社会对职业教育认同度不高、经济发展阶段对人才需求的结构性矛盾尚未突出等各类原因,使得中国职业教育近年发展并不突出。2019年以来,国家各类政策文件多次提及职业教育,《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更是吹响了职业教育黄金发展期的号角,将职业教育确认为和普通教育处于同等地位。同时双高计划、产教融合、1+X证书制度、教师资质等配套政策悉数出台。中国经济结构转型、产业升级的大背景下,职业教育扮演的角色愈发重要,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的各项基础条件已经具备。后续需要关注的是,各项配套政策的执行落地,以及最终中国职业教育体系如何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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