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源:我要WhatYouNeed
2020 年 2 月 5 日,一则来自 ABC 的报道提及:“联邦教育部长丹特汉表示,整个澳洲高等教育有 189000 名中国学生,其中 56% 在境外。这意味着目前无法入境的中国留学生超过 10 万人。”
而这几天,我们也联系了澳洲、韩国、美国等国家的中国留学生和内地赴港学习的研究生,询问和记录了他们目前的状况。
澳大利亚。
澳洲 1 月 31 日上午表示,“绝对不会像别的国家禁飞中国留学生”,结果,2 月 1 日突然颁发了禁令。
海关的工作人员收到信息时,仍有从中国出发的飞机前往澳洲,行程 9 个半小时。所以许多上了飞机的留学生,下来时就已经不能入境了。
截至目前,官方已经把禁令公文中的“14 天”去掉了,所以回去的时间变成了无限期延长。
只能在家学习
Michael 是澳洲新南威尔斯大学 (UNSW Sydney) 建筑学的研究生,他 2 月 1-3 日都在广东的家里,组织中国建筑学生一起写联名信给学校,要求延迟开学时间,避免高密度聚集,同时避免疫情的传播。
对于即将毕业的 Michael 来说,“禁令”意味着他要面临延迟毕业、没有回学校的机票以及澳洲的房租问题。
UNSW 在 2 月 3 日晚上给他们发邮件,学校正常开学,但中国学生可延迟到 2 月 28 日开学,并开始官方统计所有中国学生的数量。
对于建筑学专业,暂定方案是安排线上上课,并推迟第一份作业时间,但现在仍未得到确认。
但实际上,线上教学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因为建筑学课程经常需要到实地考察,并制作模型。
“只要政府不延迟禁止入境的时间,只要抓紧点,能追得上。因为我们正常开学后一个月才做模型。而且,我已经打算留在家这边实习一学期。” 在家中自我隔离并抓紧时间每天学习的 Michael 说。
但对于一些留学生来说,影响比较大的是在澳洲的房租。
有一些学生本来打算春节过后提前回澳洲找房子和搬家,但由于疫情影响,只能拜托在澳洲的朋友帮他们暂时收拾和保存行李。
在悉尼,一间地段好的两房公寓,租金差不多需要两万人民币。 “但我还好,是二房东,而且女朋友和我一起分担房租,一个月可能就四千人民币。从暑假回到到现在,已经空置两个月了。” Michael 说。
原本可以安心在悉尼大学读研的 Lunix 则一直后悔自己买的是 2 月 2 日,而不是 2 月 1 日的早上的机票,“我原本可以在封关之前离开这里”。
Lunix 的房东了解中国的疫情,特意在未来两周减租三分之一,“原本是一千二人民币一个星期,减租后我的心里起码没那么难受。”
Shia 是墨尔本大学的本科生,她也没有赶上澳大利亚的飞机。但据她所知,学校已经实施了非常严厉的政策。
“学校已经不给坐电梯,全部都要去走楼梯、问话和量体温,没问题的话在你手上盖印。”
因为不能正常开学,很多学校采取了网络授课的形式。但是对于读艺术专业的 Shia 来说,网课没什么用,她也交不了作品。
学校目前给出的回应是,会根据政府要求调整,照常开学,自学 PPT。
另外,Shia 本来 2 月份要回去打 Hpv 疫苗的第二针的,现在已经超过了打二针的规定时间了,效果注定大打折扣。
澳洲的天空
Juno 在澳洲生活了两年多,本科就读于昆士兰科技大学,去年年底拿到了悉尼大学的研究生offer,原本 2 月 24 号开学,但是现在“困”在武汉,回不去了。
Juno 讲道,如果早些知道疫情的严重程度,也许自己就不会回家了。
提起自己最忧心的事,Juno 毫不犹豫地说:“就是在悉尼新找的那份实习工作,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难得的机会。本来约好 2 月 10 号回去实习,但现在湖北省没有解封,加上澳洲目前禁止中国大陆居民入境 ,所以肯定不能如期实习了。”
Juno 说,“房租亏损这种小事情在疫情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韩国。
韩国目前则是另外一种状况。
在首尔庆熙大学经营系的 Jenny ,正准备 2 月 7 日飞回首尔。
目前韩国政府下了批文,只要是湖北籍或去过湖北的人不允许入境之外,其他中国留学生都可以正常回去上学。但为了以防万一,也建议他们自行隔离 14 天。
“我准备回去首尔的出租屋自行隔离 14 天,但如果不是韩国有我另外一个家,我也不会这么早回去。” Jenny 说。
她对于网络上关于韩国留学生机票被退的事表示无奈:“机票被退是因为韩国减少了来往班次。”
“其实我在韩国的时候,早就有疫情消息了,很多国家都提前预防。”
Jenny 提到自己原本打算回国和父母一起去旅行,但赶办的欧洲签证都被拒绝了。
还有几天,她就可以回去韩国的家了,她现在每天都在确保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希望在路上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美国。
“我坐上最后一班前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的时候,飞机上已经不提供任何枕头,靠垫等重复使用过的东西了,餐食也是比较简单。
周围绝大多数人都在关注自己和身边的清洁,全程都在用免洗酒精洗手,擦手机,擦座椅等等。”
半夜起身活动,HL 站在过道,在黑暗的机舱环境内,他看到全部都是戴着口罩或睡着或没睡的人。
这一幕让 HL 非常震惊,感觉很像飞机出现事故,口罩掉下来所有人都佩戴上那种感觉。
老婆在座位上睡得很熟,表情宁静,但是 HL 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在江北机场排队托运
当 WHO 在 1 月 30 日第二次开会,考虑是否要把这次疫情宣布成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时候,在海南陪家人的HL 想要改签,提前飞回美国。
HL 在美国 Ohio State University 念工业工程的运筹学方向。今年是他博士的最后一年,不能回去的话,对毕业和找工作的影响都非常大。
但是海南航空那边根本打不通客服电话,再加上美国这边暂时宣布不会取消中美航线,所以HL 就没能提前改成 1 月 31 日从重庆飞纽约。
2 月 1 日早上 5 点醒来,HL 看到川普发布的消息:2 月 2 日美国东部时间下午 5 点之后禁止过去 14 天到过中国的人群入境之后,HL 就开始查机票立刻换到 2 月 1 日晚上 10:30 从重庆直飞洛杉矶。
客服电话依然没办法打通,无奈之下,HL 就直接买票了,花了将近 3 万人民币。
因为担心航线突然停飞,HL 先是飞猪第三方代理买了张经济舱 2 万多,但后来官网又刷出来一张商务舱,也立刻买了。同时 HL 也给自己的老婆抢了一张经济舱,前后一共花了差不多 5 万块。
幸运的是,HL 安全抵达了洛杉矶
中国香港。
对于香港地区的学生来说,其实不能算“回不去”。
2 月 5 日,香港发布的新闻指明,从 2 月 8 日凌晨起,由内地入境的人士包括香港人,需要强制接受检疫 14 天。
过儿是香港理工大学的研究生。前半年因为当地原因,他十一月份就在家里通过网络上课。按照原来的计划,一月份就可以重返学校,读下学期的课程了。但因为疫情,回学校上课的时间一再推迟到 4 月。
而这个确定面对面上课的时间,随时有可能再次推迟。到那个时候,过儿一年期研究生可以学习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香港理工大学最新的安排是,先上 5 周的网络课程,接着回到香港,自我隔离两周,再进行面对面的上课。 实际上,网络远程上课的效果很不好。过儿在毕业两年之后想继续读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一种上课的氛围,但现在,他在家的时间比在学校的时间差不多一样了。
有些远端课程没有在学习的感觉,还有一些像 Sociable robot 的课程,没有设备无法学习。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过儿在香港租的房子白交了 4 个月,2 万块的房租。 现在,过儿只能抓紧时间,在家里赶紧做毕业设计,希望能赶上正常的毕业,尽量不打乱之后的时间和计划。 而就读于香港浸会大学的刘一手收到的学校通知是:“校园复课日期或有机会延至 3 月 2 日后。”
香港浸会大学的学生安检处
修读新闻系研究生的刘一手本来最重要的实习机会被打乱了,自己申请的实习无法得到实习公司确切的答复,推荐实习也没有消息。
但最近半年生活的动荡,让刘一手的心态变得平和了很多,她的爸爸妈妈一直在如常上班,服兵役的好朋友也在武汉一线。
他们都很稳,刘一手的心态更加稳定了:“可以在广州好好生活,我异常感恩。”
等待。
“除了等待,好像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是所有被收集的受疫情影响的留学生都会提到的一句话。
广大君也是。
在澳洲读书的广大君回家的时候还很期待,打算和家人好好过个春节。
武汉封城时,她正在四川老家,开始担心能否顺利从四川回到深圳。为了避免深圳的航班受影响,在买回澳洲的机票时,她特意买了从香港出发的 2 月 8 日的一班飞机。
澳洲禁令下达之后,广大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从香港飞说不定可以入境。但留学中介的老师告诉她,入境要看护照所在地,她是没法入境的。
这是广大君在澳洲念书的第三年,目前在昆士兰科技大学的社工专业就读研究生。禁令出来后,学校除了开线上网课,也出了通知,中国留学生可以延迟两个星期返校。
和其他滞留的留学生一样,广大君也很担心,14 天后禁令能否顺利解除。
社工专业对语言要求特别高,上半学期学理论,下半学期要去当地的社工机构实习,专业课程都是固定的,如果延误了,就只能休学一年,没法在今年 12 月如期毕业了。
因此,广大君只能做好休学一年、在国内找工作的心理准备。
今天文章,我们想以一句额外的话来结尾:
生活或许终会如常,希望大家会记得像李文亮医生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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