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jarmoluk/pixabay

芥末堆 阿宅 2月18日

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瑞士日内瓦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命名为“COVID-19”，并表示新型冠状病毒疫苗有望在18个月内准备就绪。

对此消息，有人称18个月的期限有些长，应该更短一些。殊不知，疫苗研制并非易事，绝不是多喝几杯咖啡多熬几晚就能出成果的。医护人员在前线抗“疫”，科研人员在幕后昼夜不休研究。国内外多所高校、科研机构、医药公司纷纷摩拳擦掌，加入到与新型冠状病毒和时间的赛跑中。

在此次战“疫”中，高校所贡献的力量不容忽视。2月10日，由中国疾控中心、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和上海生物技术公司斯微生物共同研发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开始动物试验。据法新社2月11日，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研发的疫苗已经开始进行小鼠试验[1]。

与时间和病毒赛跑

从研发试剂盒、分离毒株，再到研发药物和疫苗，作为不可或缺的科研力量，国内高校一直在努力攻关。

2月2日，天津大学团队与金麦格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发团队合作，成功研发出1小时就可检验出新型冠状病毒检测试剂盒，大大缩短了检测时间[2]。14日，在钟南山院士的指导下，广州医科大学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联合多家科研机构研发出快检试剂盒，仅需采取一滴血就可在15分钟内肉眼观察获得检测结果[3]。15日，南开大学与国内多所高校及相关生物医药企业的科研团队一起成功研制出检测试剂盒，最快可在15分钟左右完成检测[4]。

“广东首株新型冠状病毒毒株分离”、“浙江成功分离到新型冠状病毒毒株”、“上海首株新冠病毒毒株分离成功”，热搜上好消息的背后也都有高校科研人员的身影。

为了方便各界共同研发病毒防治药物，天津大学生物信息中心还上线了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注释数据库。北京大学的黄岩谊和谢晓亮研究团队联合清华大学王建斌研究团队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美国科学院院刊》发表研究论文，称已开发出名为SHERRY的转录组测序快速建库新方法，有助于对新型冠状病毒进行测序。南开大学启动了4个疫情防控应急科研攻关项目[5]。

在疫苗研发方面，厦门大学国家传染病诊断试剂与疫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的科研团队与香港大学等机构合作，对新型冠状病毒初代载体疫苗株进行深入检测和验证[6]。清华大学医学院张琳琦团队研究团队称将至少用40天时间研制出新型冠状病毒候选疫苗[7]。

最近，由中国疾控中心、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和上海生物技术公司斯微生物共同研发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在2月10日公布消息表示已经开始动物试验。

病毒肆虐，世界多所高校纷纷抗“疫”

疫情肆虐，波及多个国家，成了全人类要共同打的一场硬仗。

图源：HealthMap官网

哈佛医学院教授、波士顿儿童医院首席创新官约翰·布朗斯坦（John Brownstein）团队在非典疫情期间开发了名为HealthMap的工具。该工具可以从在线新闻报道、聊天室等收集最新疫情信息，经算法分析整合大数据后，生成直观的可视化信息，有助于预测疫情传播情况。临床医师、研究人员和政府也在使用HealthMap的数据[8]。

1月12日，中国向世卫组织分享了新冠病毒基因序列信息。随后，多所国外高校利用这一数据开始了自己的研究。1月23日，与世卫组织合作的CEPI（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宣布启动三项计划，与美国生物制药上市公司Inovio、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和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合作，以研制新型冠状病毒疫苗[9]。8天后，CEPI宣布与第四家机构——德国生物制药公司CureVac AG合作，以尽快使候选疫苗进入临床试验阶段[10]。

1月下旬，昆士兰大学就已开始使用自己的“分子钳”专利技术研制疫苗，科研团队表示有信心在16周内研制出新型冠状病毒疫苗。CEPI曾于2019年1月与昆士兰大学签署了一项合作协议，斥1060万美元开发“分子钳”（molecular clamp）疫苗平台。对于多种病毒的病原体，该技术能增加病毒蛋白的稳定性，有针对性并快速地研发出疫苗[11]。昆士兰大学研究团队曾利用该技术研发MERS病毒、尼帕病毒、埃博拉病毒和流感病毒的疫苗，并取得非常理想的实验效果[12]。

昆士兰大学的高级研究员丹尼尔·沃特森（Daniel Watterson）博士当时表示，他们目前正在抓紧时间研制亚单位疫苗。他还说道，新型冠状病毒与SARS病毒相似程度约为75%，“因此，我们可以基于目前对SARS的了解来应对这种病毒，但关于两种病毒的区别，我们现在还不清楚。[13]”

2月7日，英国牛津大学宣布，其下属的詹纳研究所（Jenner Institute）与意大利厂商Advent Srl签订合同，将生产第一批用于临床试验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据该校介绍，这一候选疫苗的“种子储备”正在牛津大学的临床生物制造设施内生产，接下来将转交给Advent Srl，计划先期生产1000剂候选疫苗用于临床试验。

此前，詹纳研究所研发的MERS疫苗在首次临床试验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研究人员表示，他们选择与研发MERS疫苗相同的方法来研发新冠病毒疫苗，这样能减少新疫苗临床试验所需的时间[14]。

加拿大萨斯喀彻温大学疫苗和传染病组织-国际疫苗中心也在研发新型冠状病毒疫苗。不过，该中心的研究科学家达里尔·法尔扎拉诺（Darryl Falzarano）表示，可能需要一年时间才能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将疫苗分发到需要的地区之前，也还要几年时间[15]。

除此之外，剑桥大学和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等高校的研究团队也纷纷加入疫苗研发队伍。据法新社2月11日，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研发的疫苗已经进入小鼠试验阶段。

要速度，更要安全

在《传染病》这部于2011年上映的惊悚片中，一种病毒在全球肆虐，致使2600万人死亡。科学家马不停蹄地研发疫苗，终于在第一例确诊病例出现后的约133天后研制成功。

在现实世界中，疫苗需要数年才能研制出来，有些则需十多年之久。而艾滋病之类疾病的疫苗，科学家至今仍未研制出来。但是，技术创新和更加简化的研发过程会大大缩短研发流行病疫苗所需的时间。

《经济学人》一篇报道中提到，从1月下旬开始，世界多个机构组织都开始根据中国分享的新型冠状病毒基因序列信息研发疫苗。为了安全起见，疫苗的第一次人类临床试验最早可能在4月进行。幸运的话，疫苗可能在一年内研发出来。

不过即使在一年内研制出疫苗，对于目前中国的疫情来说也为时已晚，但它仍可以帮助其他国家。因为人们越来越担心，新型冠状病毒会传播得更广，并像普通流感一样，成为全球季节性疾病。目前对新型冠状病毒的致命性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如果它和季节性流感一样严重，为易感人群接种疫苗就显得至关重要。2017-18年，仅在美国，就有80多万人因流感住院，约6万人死于流感。

疫苗在实验室研制出来后会被送到工厂，在那里会变成无菌的疫苗混合物。之后研究人员将其放入小瓶中测试，以确保在进行人体临床试验之前疫苗不会受到污染。这个过程需要几个月时间。有了基因测序技术，这个进程也能加快。监管审批进度的简化也能进一步加快疫苗通过临床试验的速度。

在这之后，批量生产、进入市场、应用于易感人群，其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有批量生产能力的工厂有限，疫苗会供不应求。《经济学人》的报道还提到，美国和英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建造了专门的生产设施，以快速生产疫苗。

不过即使疫苗能批量生产，但疫苗生产地政府可能以国防和国家安全的理由征用疫苗，为自己国家所用。2019年流感期间，CEPI现任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哈奇特（Richard Hatchett）在白宫从事医疗准备工作，当时他意识到，虽然流感疫情致死率低，但是在出口之前，疫苗要先让美国公民使用，这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目前，哈奇特正与世卫组织一道，试图让世界多个地方，包括小国家，共同生产新型冠状病毒疫苗，这样就能快速满足所有人口的需求。

研发速度加快可喜可贺，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安全。药物或疫苗的有效性只能在疫情爆发期间测试，所以目前大家想以最快速度找出新型冠状病毒的治疗方法，这可以理解。对于埃博拉这种致死率高达70%的病毒来说，抓紧时间研制出疫苗和药物是可行的。但是对于致死率2%的病毒，一味追求速度，而生产出并非完全安全的产品，可能有损人们对疫苗的信任。这对世界医疗事业造成的损害可能与新型冠状病毒最糟糕的情况不相上下[16]。

参考资料：

[1]UK Scientists Have Started Testing a New Coronavirus Vaccine on Mice，AFP.

[2[5]]高校科研人员吹响战“疫”号角，中青网.

[3]钟南山指导研制新冠病毒试剂盒 提高阳性检出率，中新社.

[4]15分钟快速检测 南开大学团队研获新冠病毒抗体检测试剂盒，南开大学新闻网.

[6]闽港高校科研团队联合攻关 加紧开展疫苗研发，中新网福建.

[7]China's top university developing novel coronavirus vaccine，新华社.

[8]Coronavirus Researchers Are Using High-Tech Methods to Predict Where the Virus Might Go Next，TIME.

[9][11]CEPI to fund three programmes to develop vaccines against the novel coronavirus, nCoV-2019，CEPI.

[10]CEPI CureVac and CEPI extend their Cooperation to Develop a Vaccine against Coronavirus nCoV-2019，CEPI.

[12]Coronavirus vaccine research to include team from Queensland，ABC.

[13]AUSTRALIAN RESEARCHERS GET CRACKING ON CORONAVIRUS VACCINE，National Geographic.

[14]Oxford team to begin novel coronavirus vaccine research，University of Oxford.

[15]It could be up to three years before a coronavirus vaccine is accessible, Canadian scientists say，National Post.

[16]The race to produce a vaccine for the latest coronavirus，the Econom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