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在由快乐学承办的新浪教育盛典（K12专场）活动上，北大教育学院尚俊杰，微学明日CEO潘欣，《中小学学科报》邓兴军，凹凸教育CEO张晋巍，以及快乐学联合创始人林桢，都参与了分享，芥末堆在第一时间整理了论坛的分享内容。

以下问分享摘要：

问题：怎么看待在线教育这两年的发展，您觉得在线教育目前发展的瓶颈在哪里？

尚俊杰：今天的主题是“互联网教育还差一把什么火”，我在想差火吗，不差火啊，再加把火结果只有一个，个别人被烧成金丹，多数人被烧成了灰，互联网今天已经很火了。要说困难，很多企业可能真的会碰到困难，比如说互联网企业，有的关闭了、有的倒闭了，很奇怪，我们做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免费的，你们怎么就不用呢。这个时候我们就忘了，教育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领域，有两个东西，一般来说都是关注两个东西，一个是成本、一个是效果，在很多领域都是可以成功的，你能降低成本你就能成功，或者你能提升效果你就能成功。但是教育不一样，当两个人的基因相似度超过30%以上以后，经济规律不起作用，什么意思呢？父亲和孩子之间、爷爷跟孙子之间是不考虑经济的，这时候经济规律根本不起作用。

对某些大学来说不计成本的好，比如说你不要去跟哈佛讲我能够帮你降低成本，他们是不计成本的。比如说普林斯顿大学，20几个人的班，这么小的班我们的MOOC一下子可以2万人一个班，他们有的是钱。但是那些计成本的人在哪儿呢？我们看不到，我们这些企业根本看不到，我们的目标对象有可能是不计成本的人，但是计成本的人你可能关注不到哪些人。

谈到未来的前景，我觉得非常光明。十几年前我们觉得互联网很热，前几年介入互联网的人不到10%，即使05年之前我们把互联网谈得如此之热，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10%的用，根本不叫热，但是2006年之后很快突破10%，进入大众时代，而且你看今天的老师，今天的老师很多已经是在95、96年出生的，已经是在互联网中找到老师，老师已经变了，我们经常说40岁以上的人好像就老了，当年说40岁以上的人现在已经快退休了，新一代已经长大，整个环境已经变了。我去北京的学校教学，你要不让那些老师观课，真不让他用PPT、投影机，老师真不知道怎么讲课了，跟20年前不一样了。

第一，我们要有六种意识，第一种，问题意识，我们究竟要解决什么问题。有的问题是表面问题，比如老师一演示用手机扫描评分，这个有用，但是有的问题是深度的，但是问题目前还认识不到是问题，所以需要培育。

第二，历史意识。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有个领域叫教育技术，这个领域有上百年历史了，我们今天很多人关注的问题，在教育基础领域已经干过好多次了，当然有的成功了、也的没成功，我们做在线教育的人有没有人看这些东西。事情都是螺旋式发展的，当年他们就有很好的想法，但是那个时代的条件下不一定能实施，现在就要回头看一看。

第三，用户意识。一定要明白我们的用户究竟是谁，教育是特别麻烦的事情，你的用户本来是学生，实际上买你的东西的是家长，你的用户本来是老师，但是买你的东西的是校长、是局长，你要知道人是不一样的，对于老师来说他需要的东西，好用，对于局长、校长来说一上来，有教育价值吗，没有教育价值为什么我要买呢，他体会不到老师很辛苦，需要提升这个效率。

第四，成效意识。就是成本和效果，刚才讲过了，这个成本一定要小心，有的人是不计成本的，你谈成本没有用的。第二个人，要效果，效果各个学校真的是很关心的，但是是不是真的能提高那个效果，所有人都知道老百姓是不是反映在分数上。

第五，协作意识。未来一定要合作，其实中国教育信息化现在已经进入新的时代了，为什么这么多大企业会进来呢？因为云计算等等技术使得大企业可以活下去了，为什么可以活下去呢？因为普通老百姓对互联网的要求越来越高，小企业搞不定了，如果你作为一个教育局的局长，你不敢把整个区的信息化交给有关系的小企业，但是当年你给每个学校买点电脑，弄个小网站，你就敢交给他，今天就不敢交给他，所以大企业有希望了，因此百度、腾讯包括中移动都进来了。但是这里边，未来一定是有少数大企业做基础服务商，其他小企业只能在这上面跑一些应用。

最后一个，目标。我们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企业，课外辅导不和校内融合，抓住学生的时间是屈指可数的，和学校融合，就要站在教育局的立场想问题、站在校长的立刻想问题。

邓兴军：就我个人的观察来说，我觉得在线教育火热之后，一批起来了、一批倒下去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在线教育在谈融资的时候，可能对互联网教育标绘的特别美好。互联网思维就是不断在辐射、一个消息发布之后可能几秒钟按照互联网的思维应该全球60亿人口在短时间内都能知晓这个信息，但是教育跟这个不太一样，尤其是教育教学效果。

第二，很多人对在线教育不太买账，尤其是学生家长。一方面要考虑在线教育的这些教师们编制的教学内容是不是符合教学规律。公办校在制作教学内容的时候都是每一个老师一轮一轮的去教，一轮一轮的开会研究，是一个集体的结晶。

在线教育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现实生活当中一直反对题海战术，互联网教育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在提分、提分，是不是也是一种题海战术之后的结果。互联网教育要想得到长足的发展，第一，内容一定要得到权威的认证，就是说教师、教学的科学性，怎么去跟传统的学校对接，跟教育行政部门对接，跟教育研究部门对接，对接上了，你打上这个标签了，就能解决现在互联网教育只是宣传的好，但是实际上用户比较少的弊端。

我个人对互联网教育非常看好，但是还要把互联网教育，包括互联网环境给家长、学校、学生带来的一些恐慌剔除掉，互联网教育才能真正的得到十足的发展。所以我希望在线教育能真正跟传统教育对接起来，让所有的孩子们接受优质的教育。

潘欣：刚才我听了尚教授讲的，他是做教育的，我坐他旁边肯定不敢说自己是做教育的，我就是做K12培训的，其实K12我也不太懂，刚进入这个领域。

我觉得刚才邓老师提到一把火烧完了有点可惜，其实我觉得一点都不可惜，因为没这火这个市场也不存在，对于投资人来说他就需要投足够多的钱把这个事做起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去进入，就能去培育这个市场，最终存活那么几个对于投资人来说就足够了，对于那些创业者来说其实也无所谓，反正经历过了，也许以后这个公司关了他找工作也方便，所以我觉得其实邓老师这个担心倒不太存在。

我觉得从现在整个市场来看，K12这块确实挺火的，从投资机构角度来说，其实我也不认为太多投资机构特别懂这个市场，但是因为这个市场显而易见的就是一个最大的市场，对比大学、对比职业教育，肯定是最多的钱去涌入K12这个领域。

我们回过头带再看，其实从市场来看，看主流VC怎么投和一般的VC怎么投，要多关注一些主流VC的投资方向，而不是说是一个机构拿了钱就代表这是一个未来的方向，我相信主流的VC肯定会他们对这个市场相对来说研究会更缜密一些。

从现在整个K12教育这个领域来说，我个人觉得其实这一年多应该说发展的非常快，而且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趋势，基本上有可能直接跨越PC互联网了，直接进入到移动学习这个领域了，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在K12领域新进入的公司，他们都直接切入的是移动端这个市场。我个人也特别看好在K12领域移动端的发展，我们去看现在上中小学的，基本上都是2000后的孩子，甚至说2005后，他们从小就拿着Pad、手机长大的，国家其实政府又在推行电子书包，未来他在学校里也会拿Pad，他们就是移动终端或者移动学习原住民的形式，电脑在他们眼里可能几乎就是一个古董或者不存在的事情了。

刚才邓老师提的家长担心的问题，由担心引发的另外一个角度，我觉得在电视端可能也是一个K12领域发展相对更有可能会有大发展的领域，我觉得现在市场是这么一个情况。

林桢：K12有个独特的现象，投资人挺热的，公司也挺热的，但K12这块老师没那么热、学生没那么热。

在线教育教育是严肃认真的，因为K12教育对每个家庭来说是非常严肃认真的。

现在业界的产品，大家在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有很严肃认真的，也有做的比较一般的，我们横向测过各种各样的产品，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到网络上查询一下几个拍照答题的公司，有的一拍可能数学题目能够拍出英语结果，大家可能会有结论。

我们自己总结，为什么学生、家长对在线教育产品不是太感冒，除了外部的原因，其实有行业公司自己的原因。

第一，我们想分享的是做教育产品要回到本源。如果说你今天视频对他有帮助，那应该看视频，如果说今天是线下的这种培训或者面授，这个对他有帮助应该就是面授。用户注重的是学习效果，根本不在乎是在线非在线的方式。所以我们不应该限于某一个概念做事情。

第二，我们认为衡量产品的唯一标准是效果，在中国可能在K12这个阶段被衡量为分数和时间。今天我们其实反对的是应试教育或者应试教育带来的弊端，并不是说简单的反对考试。因为中国教学资源是稀缺的，全国平均上本一还是在10%以内。有竞争的时候用什么来分配学生或者获得优质的教育资源，这一定是要有考试的。

如果考试背景下，多数人的做法的是题海战术，学生时间是被用到极限。这个时候我们在想，在线教育公司可以帮他做什么？比如说十几年前以前就能尝试用视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让学生看一遍就能出教育效果吗，我们曾经跟至少四位这方面的领先的业者交流，他们都说这个是属于典型的专家叫好，但是家长不买单或者说学生没有看到效果。所以回过头来说，我觉得我们今天在线教育公司，需要踏踏实实回到学习效果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时间有限，学生要在有限时间内掌握知识，通过考试。

张晋巍：我来谈谈线下的，前面讲到K12在线教育是否还缺一把火，我觉得这个火还不够，火还需要继续的烧，因为继续的烧完之后才有真正的真金出来。

现在所谓的营销公司，一定是以销售为导向的，老师不是以教学效果来去拿工资的，老师是以拿上的课时量来拿到更高的工资的，老师的目的就是不断的加课、不断的上课，包括后面的班主任学管师也是一样。

但是要保证孩子这样的效果，要对他的学习过程要有严密的监控的，实时要知道一个孩子目前所有的学习问题的存在，就是如果说这个孩子所有的学习过程会被记录、学习的痕迹会被留存，这里面就会显示出更多的大数据，大数据就能生产出更多有针对性的产品，才能保证学习效果。

问题：今年梯子网和那好网两家不行了倒下了，这两家被烧成灰，能折射出行业哪些问题呢？

潘欣：我觉得对于个案不太具有普遍性，不可能说明整个行业存在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我觉得主要的问题是他们的摊子铺的太大了，资金链跟不上，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主要的问题。对于整个行业来说，其实类似于梯子网这种模式，有很多公司在做，我觉得对于他们来说，从我在外边来去判断，我觉得他们最重要的问题其实就是不了解真实的用户需求，其实就像刚才尚教授总结的挺好，学生和家长之间的关系，老师和校长之间的关系，他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产品、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我觉得很多做互联网，包括做培训的人，其实不是真正了解体制内的情况，这是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最致命的问题。

类似梯子网这种同类的公司，我知道有的号称用户量挺大的，但其实用户量是一个很虚假的概念，最关键是活跃用户量有多少，很多都是沉寂用户，这个对于未来发展是基本上毫无价值的。比如我听说，有的公司给老师送锅碗瓢盆、送钱之类的让老师用他们的系统，送完了就用一次，不送了就不用，我觉得这个太奇怪了，我觉得很难看好这种模式的发展。

我觉得真正的驱动力，互联网最擅长的还是技术，靠技术驱动这个市场的发展，我觉得这是最核心的一个问题。比如说真正的个性化、智能化一对一的学习，我觉得未来肯定在线上不在线下，靠系统解决，不仅能够真正的帮助学生去提升学习效果，还会提升学习效率，会更高效的提分，我觉得这是在线教育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也是他们更擅长做的事情。

林桢：关闭决定对于企业来讲，都是艰难但正确的决定。在前期的发展阶段，给我们自己一个警醒是说，如果产品没有解决用户的需求，如果没有真正帮助用户，市场跑再快也是没用的。今天不知道有的公司是有钱就任性，还是任性就变得有钱，从我个人来说这种商业模式我们看不懂，我们反复说在线教育是一个认真、是一个严肃的行业，有一定的周期，这点上更类似像农业这种需要有一定生长周期的行业，所以一定要尊重行业的规律。

第二个，在座的嘉宾，我觉得都当过学生，有的正在当家长，所以都知道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事情。做教育眼睛应该永远看在用户身上，永远看在学生和家长身上，对老师、学生、家长有价值我们就做，没有价值我们就不做。

张晋巍：先说烧成灰的那两家，烧成灰的那两家因为我们试用过他的产品，我们教研的总监在做他们的题，做着做着经常是各种错题，我觉得这是害人的，如果说一个学生你给他一个题本身就是个错题，这是致命的。刚刚潘总说一对一一定会被在线教育取代，因为线上机构可以去取代一对一，但是一定不会取代个性化的，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跟线上机构合作也罢或者自己做也罢，我们做出来一个家长、学生、老师的生态圈，同时对现在目前的学生有更多的分析和研究，沉淀下来的数据就会组成更加个性化和有针对的产品，可能形式不是一对一，可能是一对三、可能一对六，而且会不断的重组，这样的班型可能会不断的重组，可能代表未来线下的这种学习中心触电以后做出来的一些改变。

尚俊杰：这个问题正好我有发言权，为什么呢？因为梯子网和那好网的创始人龚海燕是我的学生，其实我对梯子网和那好网是比较了解的，对于他的关门我觉得是非常惋惜的，但是我想补充说一点的是，龚海燕这个女孩子真的是我教过的女孩子里边非常优秀的学生。第一，很聪明，第二，很有毅力。你从那好网、梯子网的发展和关闭就能看到这是一个敢说敢做能干的女孩子，我个人认为她真的是堪称这个时代大学生创新与创业的典型，几乎你看到的女孩子能和她相比的人真的不是很多，说干就干，而且干那么大，我劝过她，要不要铺这么大。但是最让我感动的是她最后说了，她说，虽然关门了，这个钱跟那些钱不一样，我一想到这些钱就让一二百个年轻人成长起来了就行了，没有浪费掉，这是很伟大的地方。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起来的，给她一个机会会再起来的。

邓兴军：通过这件事我们也可以反思一下，教育确实是很大的蛋糕，我们有7千多万，实际上这个教育只是K12的教育，既然是继续教育加上学前教育，实际上我们60亿的全球人都跟教育有关系，所以这个蛋糕特别大，但是并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投教育，你有钱投了教育之后就能炼成丹，这块实际上也对我们很多投资教育的人提个醒，就是说我们在投教育的时候在某些方面还需要教育的专家来给你保驾护航，如果这一点做不到的话，这个船即便出海了，可能很快的就有暴风骤雨让我们去翻船。

问题：K12在线教育产品的效果应该如何来衡量？

尚俊杰：你要让我一说就是学院派，是否能进入个性化学习、是否能进入个性化培养，你让他能不能提分真难的，对于教育者来说提分只是一个目的，我们要注意到，中国现在是一个高速变革的时代，各种实行都变得很快，高考可能很快就要改革，如果高考改革之后咱们一对一机构必然要调整自己的思路，我们怎么样把每个孩子培养成创新人才，自主招生之后不考试了，香港现在有规定30%的分数是学校给的、70%的分数是考试给的，最终可能还是得检验这个，可能还是企业生存的命根。

潘欣：其实刚才我已经表述了，我觉得更高效的提分，对应试教育就是这样。当然我觉得这个话题还应该一分为二的去看，我觉得首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校外的培训机构，我觉得首先就是因为公立学校本身的不作为或者水平太差导致的，否则根本不应该出现这么多的校外培训机构，就因为校内的教育有问题，所以才出现了校外培训，校外培训自然就是功利性非常强的，甚至于纯市场导向的以提分为目标的培训方式。效果其实是需要两个角度去看：首先，针对学生他的这种提分的效果或者说学习效果。另外一个，其实是针对老师的，如果这个系统足够的好、足够的智能，是能够在一定角度上去提升老师这种教学水平的。

张晋巍：我们回归这个话题是讲效果如何衡量，一句话，因为过程可控所以结果可见。就是不管针对线下机构来看，还是对线上机构来看，对于过程的管理是至关重要的。过程的管理有这几个，比如现在对于学生来说，所有的学习过程要有更多的监督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