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世界教育创新峰会(WISE:World Innovation Summit for Education)在卡塔尔多哈举行,作为由卡塔尔基金会支持的全球教育交流平台,WISE一直在促进各领域间的全球合作并寻求创新的解决方案,想要把最好的教育理念和实践推广至全球。芥末堆作为中国新媒体受邀参加本届WISE峰会,在与全球的教学学者交流与碰撞之时,WISE首席执行官斯塔夫(Stavros N. Yiannouka)还接受了芥末堆的专访,分享了他对教育创新与教育未来的观点和看法。
芥末堆:纵观世界,各国对当下的教育系统都是全民吐槽高喊改革。换句话说,我们都期望一个不一样的教育未来。WISE定义自己的使命为“构筑教育的未来”,是否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对“教育未来”的愿景?怎么看教育技术在其中的作用?
Stavros N.Yiannouka:作为一个国际、跨界的平台,WISE的全球社区对教育未来有许多观点。最近WISE曾集思广益,探讨2030年的学校会是什么样的。教育技术越来越受人们关注,这里我想分享一下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技术促使教育创新,但是技术不会替代学习者和老师之间、以及学习者之间“人”的互动。而这个互动是教育的核心。这个互动三角形,也就是老师到学生,学生到学生,学生到老师,会一直是教育的核心。技术可以增强这样的互动,并且给世界各地的学习者提供更多机会。但是我认为技术的作用是增强,而不是替代。
需要颠覆和变革的是我们的思维方式。什么是教育的目的?仅仅是专家把信息传输给学习者吗?还是教育应该给人带来质的变化,让学习者变成一个更好的公民、更好的专业人士、更好的人?我认为是第二种:教育的目的不是信息的传递,而是让人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潜能,拥有丰富的人生。但是问题在于我们的教育还深陷信息传输的沼泽。我不是说信息不重要,而且我不赞成说有了智能手机就不需要学习知识的理论。但是我们需要把70%的学校时间花在获取知识上嘛?也许不需要。技术可以缩短获取知识的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培养核心能力和人格上。
芥末堆:正如您说的我们应该把70%的时间花在能力和人格的培养上。但目前我们的教育却把时间花在信息传输上。我们如何达到您的愿景呢?
Stavros N. Yiannouka:要达到这个愿景,我们需要更多的创新者、社会企业家、决策者和教师,并且提供平台和支持让他们发挥出力量。WISE的工作就是找到、联接、帮助他们,而他们就是我们的灵感。这是一个从下至上的运动:我们联接决策者,但是我们更着眼于那些在教育一线正真去尝试新方法的教育创新者。
芥末堆:那么什么是好的教育创新者?哪位教育创新者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Stavros N. Yiannouka:我想说说两届WISE 教育奖获得者。第一位是今年的获奖者Ann Cotton。给我留下深刻影响的是她是如何开始这一切的。一个年轻的研究生正在写着她关于非洲教育的论文。她去了津巴布韦,发现了问题,做了一个决定:我需要为此做点事儿。那时她没有很多资源。她怎么开始呢? 一个谦逊的开始:努力、决心…她需要募集资金来帮助津巴布韦的孩子们。但是怎么募集资金呢?她想她挺会烤蛋糕。就是这样,她把自己烤的蛋糕拿到市场上卖,也就是她募集到的第一笔资金。每个人都认为创新者该像乔布斯一样:一个孤独的创造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改变世界 。但真实地故事是你需要走进人群,理解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Ann很好地融入了当地社区,做她力所能及的事,虽然起初看起来微不足道。两点启发,第一,开始行动,即使只是烤些蛋糕。第二,你想要解决谁的问题,就去融入他们,理解他们。
另一个教育创新者是Vicky Colbert,她与Ann不一样。她以前是一个决策者,斯坦福毕业,回到哥伦比亚教育部工作,专注于当地的乡村教育。她走进乡村,理解乡村教育的问题:没有足够的老师。哥伦比亚是个非常大的国家,人口也很多,但是却有许多人口稀疏的区域。那些地方很难到达,没有足够的老师。这时候你会怎么办?你会放弃吗?你会把这些人连根拔起,赶到人口集中城市?不是。你重新思考教师的意义,你用你有的资源。教师不再是某个学科的专家,因为这样的人找不到。Ann重新想象什么是学习者:学习者自己负责自己的教育。当需要你教的时候,你其实学到的更多。现在在许多发达国家这种做法你已经习以为常,但在当时是非常颠覆性的创新。她说服了政府:她的乡村学校比城市的学校办得还要好。之后她设立了自己的基金。她就是从权威、政府开始自己的事业。我们经常指控政府里是不可能发生创新。 但这不是真的。你可以在体制内,你也可以创新。
芥末堆:WISE作为一个跨国界、跨部门的教育峰会,把不同国家、不同职能、不同观点的人汇集一堂、展开辩论、相互学习,是一件非常有趣并且有意义的事儿,但同时也会有许多挑战。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过程中遇到了哪些挑战?
Stavros N. Yiannouka:我认为对各国来说,教育都是一个很本土的事儿。每个人都关心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学校,自己的孩子。将一个本土的问题提升到全球层面是一个挑战。另一个挑战就是我们如何应对截然不同的社会经济背景。一方面,由于冲突暴乱,孩子们被剥夺了基础教育的权利。另一方面,我们有乐高机器人、创新实验室。这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WISE如何能够提供一个启发性的环境,允许这两个极端和之间的所有形态共存,并且能够互相启发?这些都是我们遇到的挑战挑战。
但是如果你真正地去分析问题的核心,我们会发现这个核心是普世的:所有的社区、家长、社会都希望能给他们的孩子、社区、和社会提供好的教育系统。 也许许多人会同意教育完成了两个使命:第一,教育提高人们的生产力,简单来说就是就业。第二,教育要让人们能够完成他们作为人的期望,可能是精神上的、文化上的、艺术上的。不同的生活状况有不同的侧重点。也许在秘鲁的乡村,对于艺术的追求可能不是你的第一要务,但是它仍然在。WISE展出的学习中“玩”这个维度也是一样。也许你买不起乐高,但是“玩”或者“动手”这个概念能够导向更好的教育成果,这个是一样的。当我们回到核心,我们就能克服不同情景下表象的挑战。
芥末堆:WISE是个全球组织,向世界推广好的教育项目,WISE怎么看待中国呢?
Stavros N. Yiannouka:首先我要说,中国非常重要,占全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WISE希望提升在中国的影响力。我在九月也拜访了中国,在中国发现了许多有趣的教育项目。比如,如何更好地把农民工子女融入教育体系。又或者,我们看到移动博物馆,教孩子们如何通过艺术和历史更好地理解其他文化。但是我们需要去发现更多的教育创新。我也希望可以再次拜访中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非常需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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