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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阿宅 5月28日

“你好，我叫Sharath，今天我是你的监考员。请确认你的名字是Jackson，考试于晚上11:30开始。”在Zoom另一端的监考员似乎坐在一个帐篷里，头戴黑色耳机，脖子上戴着在线监考公司Examity配发的蓝色绳子。

“是的。”Zoom这一端的亚利桑那大学学生Jackson Hayes坐在宿舍里回答道。

对于与Jackson一样的大学生来说，这个学期注定与众不同。疫情下，卧室取代教室成为考场，习惯站在教室的老师无法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盯着考生，发现那些眼神瞟来瞟去，伺机作弊的考生。

于是，为了确保考试公平，越来越多的机构，如高校和企业，开始采用在线监考服务。这个原本小众的市场在此次疫情中也被越来越多人所了解，但在线监考真的靠谱吗？学生和老师真的买账吗？

当考试遇上疫情

由于疫情防控需要，从春节到现在，国内部分学生，尤其是除初高三外的中小学生，至今还未开学。课堂转线上后，与教学相关的一系列活动，班会、批作业、考试、监考等等，也统统被搬到了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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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考这个重要环节，有的中小学组织了“云考试”，家升级为考场，老师通过视频来监考，家长则化身监考员，学生则坐在只有自己一名考生的家庭考场接受考试的洗礼，有的考生甚至还穿上校服来找回熟悉的紧张感和仪式感。学生仍然需要书面答题，但打印店又没开门，所以打印机也一度成为脱销产品。

中小学的这种小测一般都是为了方便老师了解学生目前的学习情况，让学生查缺补漏，不涉及学分考核等问题，所以可以允许家长担任监考员。然而，与学分、升学、考证、求职面试相关的考试，采用这种相对原始的监考方式已经不能完全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这就需要更加规范严格的考核方式。

鉴于目前疫情形势，部分国内高校的返校时间无法预判，但考试周已悄然临近，为了保证学生顺利完成本学期任务，一些高校明确，期末考试采取线上考核方式，考生身份认证和监考流程会更加严格。一些大型的求职招聘考试也采用了在线考试的形式，例如，疫情期间，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采用全美在线（ATA）的在线考试系统选拔人才。

在疫情严重的国家，如美国，除了本学期，甚至秋季学期都将受到影响，学生能不能返校还不确定，于是线上考核也成了学校和机构普遍采用的方式。很多高校已经与在线监考服务商，如ProctorU、Proctorio、Examity、Honorlock，以及Respondus LockDown等，签了合作协议。

此前，随着托福、雅思、SAT以及ACT等考试被取消，多邻国推出了自己的在线英语测试，该成绩被多所高校认可。为了确保考试的正常进行，每位考生要具有功能正常的麦克风、扬声器和网络摄像头的电脑，还需要遵守严格的监考规则，测试的时候需要全程开摄像头接受监督。

美国教育委员会首席学习与创新官Louis Soares表示，“当在线上教很多几千名学生时，在线监考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不过他补充说，最好的防作弊措施还是营造良好的学术诚信风气。

疫情催化剂作用下，在线监考公司迎来发展红利

近些年在线教育可谓是越来越受欢迎，全球在线教育市场规模预计到2025年将增至3250亿美元。这个行业的快速发展也为各种支持技术创造了需求，其中就包括在线监考服务。

与直播课和录播课类似的是，在线监考也分为直播监考和录播监考，除此之外还有自动监考。前者是由在线监考员实时监考，后者是把监考过程录下来，之后由监考人员观看。自动监考则是由系统自动监控考生的活动、声音和其所在的环境。

在线监考服务的主要应用领域就是高等教育。过去十几年里，在线课程和学位课程的数量大大增加，在线考试的数量也随之增加。与此同时，随着高校寻求有效、性价比高的防作弊方式，它们对在线监考服务的需求也呈现爆炸式增长。

在疫情催化剂作用下，这一需求又进一步增加。4月，专注于技术和教育的非营利组织Educause做了一项调查，有312所高校接受调查，其中77%表示，正在或计划使用某种远程监控方式来进行居家在线考试。SAT和ACT之前也宣布，如果下半年疫情仍未好转，就打算让学生在家进行在线考试，这也意味着其对在线监考服务的需求将大大增加。

在线监考公司迎来了难得的发展红利，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捕获新客户。Proctorio表示，上个月，他们已经监考了250万次考试，同比增加900%。该公司预计，随着期末考试临近，他们还将监考更多考试。Proctorio首席执行官预测，今年他们公司的服务将增值4至5倍。

另一家在线考试解决方案供应商Examity的员工估计，2014年Examity大约仅有10名监考员，但2015年底已增至数百名，目前这一数字已逾千。

2018-19年该公司规模翻了一倍，作为北美地区教育科技公司Examity还入选了德勤高成长500强企业名单（ Deloitte’s Fast 500）。2019年初，Examity估计，仅在高等教育领域，他们就已经监考了200多万次考试。

最近，Examity的监考员称，疫情暴发以来，他们已经被各种考试淹没了。该公司CEO Jim Holm证实，由于业务需求激增，一些员工甚至还要加班。

ProctorU首席执行官Scott McFarland表示，在现在500名监考员的基础上，他不得不再多招一倍。Respondus创始人David Smetters称，在近几周内，使用Respondus的大学数量从约1500所增加到约2500所。

在线监考真的靠谱吗？

在线监考市场的快速发展之下也隐藏着很多问题。虽然这些问题之前也一直存在，但疫情就像放大镜一样又将这些问题暴露得一览无余。

在线监考员通常会让考生准备功能齐全的设备，还要求考生遵循一系列规则，他们会观察考生的面部，听考生说话，可以要求考生拿着摄像头环视房间。一些公司还会使用脸部识别、眼动跟踪和其他软件来检测作弊行为。身份验证环节还需要考生提供身份证和驾照等包含个人信息的证件。

这些要求在保证考试公平公正的同时也带来了问题。此前，德州理工大学对在线监考服务进行了大约三年的审查，意外地发现学生对监考服务有消极反应。该校全球在线学习副教务长Justin Louder说道，“学生的很多评价都提到了在线监考干扰了他们的生活，有种被某人全程监视的感觉。”

3月中旬，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教师协会就ProctorU的数据收集、保留和分享的问题提出了担忧。其他高校的老师和学生也在持续关注隐私和数据问题。Zoom之前的隐私风波也使人们更加重视在线视频的隐私问题。

监考公司表示，考试录像和其他数据都会被安全存储。例如，Examity将视频存储在经过认证的数据中心服务器中，然后根据《家庭教育权利和隐私法》（FERPA），在规定的时间段后对视频进行存档。

除此之外，在线监考服务也并非十全十美。监考技术变得越来越先进，但作弊技术也在随之进步，学术诚信问题也再次引发争议。

国内部分高校提出线上考核之后，有学生质疑：这种方式如何防止作弊行为发生？

澳大利亚迪肯大学研究作弊行为的研究员Phillip Dawson说道，“随着迅速转线上，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监督学生。各种各样的作弊行为将会出现。”

他认为，最极端的情况是，考生可以付钱雇另一个人，让这个人替他上完这门课，而教授永远不会知道实情。目前这种案例已经发生了。一项调查显示，大约三分之一的学生称他们在在线考试中作弊，这与承认在线下考中作弊的人数比例差不多。

此外，在线监考对于设备和环境有一定要求，学生要有电脑、摄像头、稳定的网络，以及一个私人不受干扰的房间，这样他们才可以单独参加在线考试。但家里的环境常常比较嘈杂，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设备和稳定的网络。而且，在线监考规则比较多，考生一些无意的举动就可能被记为作弊。

最近，为了能在更好的网络和环境条件下参加学校考试，一名因疫情无法返校的澳大利亚高校留学生在酒店预订了房间。她的学校采用的是美国监考公司Prometric的ProProctor在线监考产品。然而，考试途中却频繁掉线，当时这名学生急得哭出来，最终也没能完成考试。酒店老板鲁先生向芥末堆表示，这位客人称这个考试程序只能打开一次，所以没办法提前调试，而且他们酒店的网络很稳定，不会导致考试掉线。

《北京晚报》近日，一考生在参加在线（Associate Financial Planner）考试时，由于关闭了浏览器的弹窗，考试成绩被记为0分。之后该考生联系考试组织方，对方表示，不止他一名考生出现这种问题。

虽然在线监考服务越来越多被采用，但暴露出的问题也更加集中，监考服务提供商在扩大市场的同时，也要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

参考资料：

1. Online Exam Proctoring Catches Cheaters, Raises Concerns, Inside Higher Ed.

2. Keeping Online Testing Honest? Or an Orwellian Overreach?, New York Times.

3. SAT and ACT plan at-home college admissions exams for fall if crisis keeps schools closed, Edsource.

4. EXAM ANXIETY: HOW REMOTE TEST-PROCTORING IS CREEPING STUDENTS OUT, the Verge.

5. Are Schools Forcing Students To Install Spyware That Invades Their Privacy As A Result Of The Coronavirus Lockdown?, Forbes.

6. Paranoia about cheating is making online education terrible for everyone, Vox.

7. Online Proctoring is Trending: Here is All You Must Know, TALVIEW.

8. 线上考试时关闭弹窗广告害考生得0分！究竟该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