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芥末堆 李海颜 5月7日 报道

泛学习机市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前几天，作业帮宣布旗下喵喵机升级为智能错题学习机，可脱离手机独立使用。而在此前，继2020年10月字节跳动发布首款智能台灯后，近期又传出新东方、好未来、作业帮等教育机构正在筹备智能灯项目的消息。

此外，同属于泛学习机市场的教育平板也成为在线教育企业、互联网大厂、教育信息化公司以及传统学习机玩家争夺的战场。

20年前，“PPT+音频”将图书内容电子化的学习机曾风靡一时。如今，可交互的内容、个性化的服务正成为学习机的新趋势。

在这个新老玩家同台竞技的“战场”上，没有人想成为被淘汰者。面对新的需求，传统的补内容、有内容的占入口、有技术的拓边界，一切都是为了顺应因技术变革带来的时代机遇。

错过一次即失去未来

谈及最初的学习机市场，时间要倒回至90年代。

1993年以山寨任天堂红白机起家的小霸王推出第一代电脑学习机，在游戏机的基础上，附带了打字练习、背单词以及编程入门等功能。“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学习机……”一度成为广告界传颂的经典。

时隔一年，小霸王第二代电脑学习机上线，并邀请成龙为其代言，“同是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小霸王”一时间家喻户晓。

凭借着相对低廉的价格以及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小霸王迅速荣登学习机市场宝座，最高峰时占据了该市场80%的份额。据统计，1991年至1999年期间，小霸王累计销量高于2000万台。

虽定位为学习机，但在物质资源相对匮乏、娱乐方式相对单一的年代，用小霸王电脑学习机学习为假，玩游戏却是真。一部分用户使用学习机练习打字，但更多的则沉迷于超级马里奥、魂斗罗、松鼠大战等游戏之中，打着学习的口号玩游戏成为一代人不可言说的默契。

与此同时，随着英语学习的风潮兴起，复读机、电子词典等产品也蔚然成风。内置英汉词典和经典文档的文曲星，自1995年上市以来，电子词典的销量高达6000万台。

不过，再辉煌的历史也经不起时代的变化和技术的更迭，不能因时而变，大厦终将会在顷刻间崩塌。

转折发展在00—10年代。

2007年第一代iPhone在美国上市，宣告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智能手机进入人们的视野，PC端应用陆续延伸至移动端。

在iPhone兴起之时，另一手机品牌诺基亚却逐渐没落。这个曾击败了摩托罗拉登上全球手机龙头宝座，辉煌时期曾占据了手机市场的半壁江山的按键功能手机，却因错失智能机，舍安卓而选塞班，在iPhone和三星的夹击下，最终以71.7亿元的价格卖身止损。

诺基亚不是没想过“自救”。2011年诺基亚宣布与微软合作，并于同年推出合作后的首款智能手机诺基亚Lumia 800，试图从塞班操作系统过渡到Windows Phone操作系统。但晚了就是晚了，错过一次即失去了未来，这一曾经的手机霸主最终在2013年落下帷幕。

小霸王也曾试图通过情怀挽救其游戏机主业，为重回游戏市场，2014年其联合阿里云推出了小霸王G20游戏机，该款游戏机主打怀旧，内置了诸如“魂斗罗”“街头霸王”“拳皇”等经典游戏。4年后，小霸王在ChinaJoy上，又高调发布“Z+新游戏电脑”，宣称是一款拥有AMD定制ZEN架构CPU的游戏机。

但结局依旧不尽人意。小霸王G20早已“查无此机”，游戏主机也被网友调侃为“有着主机的外表和PC的心”，最终以团队解散告终。

同样的境遇也发生在了学习机领域。在好记星、步步高、读书郎等竞品的冲击下，小霸王学习机、文曲星最后停留在了一代人的记忆里，消失在时代的洪流中。

当下急需求变的“老玩家”

历史的轮回总在不断上演。

相较于小霸王、文曲星，当时身为“后浪”的步步高、读书郎、优学派……在今天看来也成了“前浪”，被叫作传统学习机玩家。之前，这些“老玩家”推出的学习机虽然在形式上作出了改变，但“PPT+音频”图书电子化的模式却未根本改变。

当移动互联网开始普及，云端技术飞速发展，教育内容获取越来越便捷，甚至呈现泛滥化的态势时，仅凭单向的信息传输，致力于整合内容将图书电子化的传统学习机模式，已然不能满足用户的需求。

最终，配套教材的点读机被具有文字识别技术的扫读笔替代，“哪里不会点哪里的”的步步高点读机也成了过去。

同一时期，平板电脑开始在市场兴起。2010年1月，苹果首次发布iPad系列的第一代产品，提供浏览互联网、收发电子邮件、观看电子书、播放音频或视频、玩游戏等功能。

这种便携式、可触摸的产品也逐渐运用到了学习机领域。告别了电子词典和点读机时代，学习机市场正以一种新的形态出现，即教育平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仅适用于生物领域。为避免死在沙滩上的结局，一些“老玩家”们正试图通过“进化”，适应新市场的需要。

教育的本质是内容和服务，只做内容的“搬运工”很容易被后来者所取代。以读书郎为例，其正通过填补内容进行“自救”。

2019年7月，读书郎成立了网校，并在学习平板中置入网校内容，用户只要购买平板就可以免费观看网校的录播和大班直播课，从而构建“软件硬卖”的教育生态。

在读书郎COO邓登辉看来，自研内容，从商业的角度，可以确保资源不受制于人；从用户角度，相较于整合的教育资源，自研内容彼此间的关联性、系统性更强，软硬件之间的协同度更高，用户体验感会更好。

4月27日，读书郎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赴港上市。根据其招股书，2018-2020年智能教育平板业务出货量为39.96万台、45.69万台和48.46万台。

而另一边，同属于“老玩家”的优学派于去年上线首款AI学习机，学生平板U39。同时，其母公司优学天下也于今年1月递交招股书，冲刺创业板。

招股书显示，2017-2019 年优学派教育平板电脑产品销量分别为45.05万台、54.97万台和 56.27万台，在国内教育平板市场的占有率分别为12.18%、14.09%和13.72%。

虽然“老玩家”们拥有多年积累的渠道和口碑，也在积极转型，但转型过程中仍面临着重压。

压力不仅来自于同行之间的竞争，互联网大厂、在线教育公司的“杀入”也让他们感到“危机四伏”。

那些野心勃勃的“后浪”

IDC 数据显示，在全球平板电脑出货量持续下降的背景下，我国教育平板电脑仍持续向好，2019年我国教育平板电脑出货量达410万台，同比增长 6.4%，预计至2021年将增至470万台，2017-2021年期间的年复合增速为6.16%。

据《教育平板电脑市场前景向好》显示，2019年我国教育平板电脑市场规模达144.48亿元，预计至 2024年将增至644.36亿元，2019-2024年期间年复合增速达 34.85%，具有广阔的市场空间。

诱人的市场促使入局的、未入局的都想分一杯羹。互联网大厂要拓边界，在线教育企业想占领用户级入口、教育信息化公司意在建立护城河……

2020年4月，华为面向中小学生发布了首款学习平板MatePad，除基本的智能护眼和内容管控外，在华为教育中心还预装了有道精品课、学而思网校、纳米盒等在线教育App。

继华为之后，百度也于今年3月推出首款学习平板——小度智能学习平板。该平板主打坐姿纠正和护眼，并通过与51Talk合作，定制了手势交互、坐姿提醒、设定闹钟课程提醒等功能；同时，内部也预装了400余种网课App。

字节跳动则选择了另一条路径——造灯，2020年10月推出首款教育智能硬件产品“大力智能作业灯”。该产品配备了AI摄像头，为学生提供智能指尖查词、智能英语跟读、智能批改等服务，家长还可通过实时通讯远程辅导孩子作业。

大厂正扎堆进入学习机市场的同时，在线教育企业也在蠢蠢欲动。继2020年4月，新东方推出智能学习机OK学习机，2021年3月，51Talk发布了首款硬件产品51Talk英语学习机后，据《晚点 LatePost》报道，新东方、好未来、作业帮等也在筹备智能台灯项目，猿辅导已经与工厂签订了智能写字板订单，并在深圳组建了硬件团队。

而以智能语音处理技术起家的科大讯飞，也于2020年7月推出两款学习机产品，覆盖K12全学段的讯飞智能学习机X2 Pro和专为初高中学生打造的Z1智能机。

科大讯飞智能学习机负责人章继东介绍，与华为、百度等工具类学习平板不同，科大讯飞智能学习机的交互性、个性化属性更强，是一种集软硬件为一体的个性化精准学习方法。产品具备AI口语老师、AI无监督背诵、AI错题本等功能，通过日常的练习来发现学生知识的薄弱点，并通过已有的知识图谱为学生推荐相似的练习题，同时配有1~3分钟录播微课视频进行知识点的讲解。

各有千秋的“战争形态”

在线教育企业凭借内容，互联网大厂依靠技术，教育信息化企业主打智能化，各家似乎各有优势。但作为学习机市场的“后来者”，他们的“求生”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

章继东告诉芥末堆，目前科大讯飞智能学习机面临的最大挑战是用户理念和习惯的制约。“对于家长来说这种（个性化学习的）理念原来都没听过，这就意味着他在市场上选的时候会首选认知度高的传统的学习机。”

邓登辉也有相同的看法。他表示，像智能台灯这样的产品，尤其在三四线城市，用户习惯还未建立，仍需要一段时间的营销推动和用户习惯的培养，而下沉市场、广阔的渠道商以及自研的内容正是读书郎搭建的竞争壁垒。

对于未来学习机市场的格局，章继东认为，由于多年的口碑和渠道的积累，目前传统的学习机和平板还有一定市场，但随着用户教育理念的提升，AI个性化新学习机“未来一定会成为非常重要的主流产品”。

“平板是这个时间段最好的载体，可能未来也不一定，随着产品技术迭代，可能也会有新的形态出来。”邓登辉说。

在学习机这个新老玩家同台竞技的“战场”上，每个人都在奋力一搏。也许有人先行一步，但至少尚未一统江湖，此时入局，还为时不晚。至于未来，在这个技术变革的时代，谁能顺应时代变化，满足甚至超越用户期待，谁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