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督导一词最初来源于家电行业，后来逐渐被复制引用到各行各业。到了教育行业中，承担督导任务的人员，则称之为督学。

由于督学需要具备“从事教育管理、教学或者教育研究工作 10 年以上”的基本条件，所以整体年龄普遍偏长。这也被大众戏称为“退居二线学校原领导的养老职务”。督学真的只是一个“适合养老”的清闲工作吗？目前我国督学承担的督导工作是怎样的？督学更正大众错误认知的路还有多远？

“需要有人到教育一线，监督指导”

改革开放初期，为尽快恢复、发展教育事业，解决教育拨乱反正问题，我国针对义务教育等阶段学生实施了一系列教育新政。此时邓小平提出，应当健全教育部机构，需要有人到学校里去了解实际情况，监督计划、政策等的执行，然后回来报告。这里“需要的人”，指的就是后来的督学。

2001 年，中央政府将义务教育责任主体由原先“乡镇政府”提升至“县级政府”，明确了“国务院领导，地方政府负责、分级管理、以县为主”的义务教育管理体制。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学校采取“分级办学”和“分工管理”的指导理念，分级“自助”使用国家下放的教育经费。督学组织结构设立也同样以此为基础。

在监督指导学校工作之外，为尽早实现“两基”（即基本实施九年义务教育和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目标，部分地区督学组织成立劝学小组，上门动员辍学学生返校，依法督学，以情劝学。2006 年，宁夏泾源县泾河源镇 16 岁的回族女孩吴芹，两年前因母亲生病，不得不辍学回家照顾。劝学小组了解到吴芹辍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家贫后，由村里出面无偿给吴家 3 头奶牛，解决家庭经济困难。吴芹的父母不好意思地说：“村里这么照顾，再不让娃儿上学，今后在村里别抬头了!”仅 2003 年，全区就先后动员 247 名辍学学生返校。

在历经分税制、税费改革和“以县为主”的体制改革后，我国农村义务教育经费、质量依旧“举步维艰”。新时代下，我国着力发展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为此，国家出台了“以教育督导评估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治理方案。随后相关督导评估办法一直在不断更新升级。督学又有了“新任务”，其队伍建设在不断的完善中。自此，督学成为了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学前教育、职业教育等多方面的重要抓手。

指哪打哪，督学“工作手册”持续更新中

其实早在 1913 年，教育部就曾设立督学室，视导全国教育。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一度废除督学制度，改设视导员。直到 1983 年 7 月，教育部发布《建立普通教育督导制度的意见》，明确了督学的任务、机构的设置和人员的职权与条件。各省（市、自治区）随之也建立了督导组织，到1988年底，全国各省、市、绝大部分自治区都建立了教育督导机构。

在 1991 年以前，我国所有国家督学都被称之为兼职督学，时任国家教育委员会主任李铁映在中南海接见第二届兼职督学后，宣布将其职称改为国家督学。目前，除国家督学、专职督学外，兼职督学仍然存在，且为督学主力军。

改革开放至今，几乎每年都有督学相关政策颁布。督学所承担的督导工作与我国教育教学重点相辅相成。从开始的实现“两基”，到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再到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从义务教育阶段，到学前教育，再到高中教育、职业教育等。督学涉及工作范围越来越广泛、细致。

2020 年疫情期间，北京市西城区督导室曾收到一封家长邮件。反映楼上邻居因停课不停学，每天在家跳绳，非常扰民。作为家有初三考生十分痛苦，多次和孩子家长、物业、居委会沟通均没有效果。希望督学帮助向××中学转达意见。收到邮件后，该校督学第一时间和写信家长、学校负责人取得联系，综合了解后，建议学校对教师的工作应进一步加强细节指导；对学生应结合现实强化公德教育，根据年龄特点提出适当的要求；与家长要及时有效沟通，更多地达成共识，争取形成教育合力。学校随后做出相应整改。劝学等“督导大事”少了之后，督学的工作意义就体现在这些“细小”的事件中。

此前“义务教育教师平均工资收入不低于当地公务员”这一政策要求同样在督学工作范围内。今年，全国督导团队除继续上述工作外，还从监管角度不断发力“双减”和“五项管理”（对中小学生手机、睡眠、读物、作业、体质管理），将其作为督导“一号工程”，不断推动落实。力推督导“长牙齿”的各项措施相继落实落地。

“长牙齿”的督学

但分级管理、县域政府为主进行督导工作也存在一些漏洞。《教育督导条例》颁布之前，各地督学的配备比较混乱，专兼不分。大部分督学都是本地人，在当地教学或在教育系统工作几十年，与“被督导”学校或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关系微妙。国家教育督导检查组不能时时刻刻再对其进行督导。

除此之外，责任督学挂牌督导之前，往往也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督导工作内容繁杂，没有具体相关的指导标准和实施指南时，区县内督学变为“兼职”也在情理之中。这也是为什么部分地区督学没有“长牙齿”的原因。

北京教育委员会在 2017 年曾公布《北京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关于公布教育评估监测第三方机构库入库机构名单的通知》。入库的机构如麦可思数据、现代教育报社等，具有承担教育评估监测项目的资格。一方面由于我国教育督导工作需要一定技术支持，另一方面也能更加客观公正的进行教育督导。直到今年 8 月，北京才正式挂牌成立首个独立教育督导专业机构，进一步完善教育督导体系。

当然，我国教育督导工作也不仅限于校内，校外培训机构同样在督导范围内。如疫情期间对校外培训机构疫情防控工作进行实地检查督查等。但校内外监管督导始终有所差异，且校外教育培训整体市场体量较大，不断扩充学段和教育种类会使得各区域督学的工作任务更加繁重。2021 年 6 月，教育部成立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司，将校外教育培训监管与校内教育分隔开来，各司其职，更加系统地进行相关督导工作。

近两年来，我国教育督导工作基本实现全覆盖，一名责任督学覆盖 5 所左右的学校。今年国家督学还组织 16 个督查组，对 30 个省（区、市）和兵团进行交叉检查。曾经督学相关培训不能覆盖到所有督学，尤其是县域内督学。如今督学培训可以采取集中培训、网络学习和个人自学相结合的方式进行，且新聘督学上岗前应接受培训。知道做什么，知道怎么做，才是督学能够“长牙齿”的关键。

结语

如今，已经有部分学校，在校门口公示该校责任督学电话及督导范围，供家长了解及反馈问题。但督学这一职务更多面向学校与教育系统，与大众联系还较为薄弱，且即使与家长或孩子进行沟通时，责任督学往往也是使用在校头衔。所以督学“不存在”于社会也属情理之中。但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尤其是改革开放后，督学就存在于各项教育相关工作之中，默默助推着我国教育事业按计划或超计划实现目标。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黑板洞察”（ID：heibandongcha），作者张雪玲。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