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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们”不理解的家政培训,90后年轻人正在加入

作者:郭瑞婵 发布时间:

“阿姨们”不理解的家政培训,90后年轻人正在加入

作者:郭瑞婵 发布时间:

摘要:“未来在这个行业一定是‘无就业,不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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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从业人员在上收纳课程

芥末堆 12月15日 郭瑞婵

年轻人的加入,足以构成家政行业里的一件趣闻。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50岁的家政阿姨赵姐告诉芥末堆,今年公司来了很多“90后小姑娘”,“她们都过来和我们抢饭碗来了,我们这都是大妈级别的。”和赵姐经历的常见到家保洁工作不同,这些“小姑娘”更倾向于在公司平台上学习育儿、收纳等课程。通过考核后,她们可能成为一名育儿嫂或收纳师,获得更高的收入。

家政服务行业正在逐步发生变化:家政逐渐成为一门专业、一门学问,而不再只是琐碎的家务活,从业者的年龄结构有所调整。根据艾媒咨询报告,2016年~2020年,国内家政服务市场规模以两位数的增长率逐年增长,2020年达到8782亿元,预计2021年将超过万亿元,达到10149亿元。

另一方面,这个万亿级市场也面临巨大的服务人员缺口。商务部最新数据显示,目前国内家政服务业从业人数超过3000万,但全行业服务缺口在2000万人以上。但同时,其也带动了相应培训市场。艾瑞咨询数据显示,家政服务劳动力培训市场规模从2016年的77亿元增长到2020年的237亿元,复合年增长率为32.3%,预计到2025年达到885亿元。

逐步增加的家政行业市场,带动人才需求的增加,如何培养足够数量与足够好质量的服务人员,正在向整个行业提出挑战。

家政领域人才缺口增大,家政培训需求增加

家政是一门学问吗?赵姐最初对此并不理解。

2018年,她在朋友的推荐下到家政平台应聘保洁员,想找一份时间灵活、自由度高的工作。令她意外的是,当一名保洁前还要经过公司的培训与考核。“一开始觉得挺可笑的,拖地在家谁不会拖?”赵姐回想培训的场景,平台的上岗培训持续将近1星期,培训内容细致,从如何握拖把、折叠抹布到着装礼仪等都有涉及。

“不过用老师教的方法,你就是省心省劲。”真正入户参与工作后,赵姐不得不承认培训还真挺实用,“不好好学,上门让你擦玻璃,你都不知道怎么弄。”考核的内容也都是工作中要用到的东西。

但并非所有的保洁员都接受相应的培训。打算定居北京的林娜,最近正为新家装修忙里忙外,她从某租房中介公司旗下的家服品牌预定了开荒保洁服务,缴费960元。虽然到家的两名服务人员自称是平台自营员工,但林娜发现他们既没有专业的工具,保洁工作也并不熟练,“带的除胶剂除不掉胶”,不像经过培训。

林娜的经历折射出一个家政服务行业内老生常谈的问题,即人才供给不足、服务质量不高。但政策正在关注家政服务质量。自2019年以来,国家层面多次发文扶持家政服务业的发展,并要求提高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家政培训成为这个万亿市场寻求转型升级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2021年11月6日,发改委、商务部等15部门联合印发《深化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领跑者”行动三年实施方案(2021—2023年)》,提出要深入开展岗位培训,严格推行新上岗家政服务人员岗前培训制度,在岗人员每两年至少得到1次“回炉”培训。这意味着越来越多行业新人必须像赵姐一样接受岗前培训,学习家政这一门学问。

地方层面,则有省份对认定的家务服务培训基地或企业给予补贴,并向企业输出当地劳动力进行培训,以解决就业问题。

伴随政策鼓励与服务缺口带来的市场机遇,行业从业者数量正在增加。企查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共注册“家政培训”相关企业6.1万家,其中状态为“在业、存续”的有4.9万家。2021年上半年共注册“家政培训”相关企业6399家,同比增长104.9%。

芥末堆注意到,一直以来,家政服务公司与民间职业培训学校都是培训服务的主要提供者。但过去家政服务公司提供的培训多面向内部,新员工接受培训后上岗。近年来,部分家政服务公司将培训部门对外开放,独立为一个业务中心。

以天鹅到家为例,2019年底,天鹅到家把培训部门从成本中心改为业务中心。2021年第一季度,培训业务收入1401万元,已贡献天鹅到家7.1%的收入。

始于线下,家政培训能否在线化

伴随家政培训领域受到关注,家政培训能否“在线”进行也是从业者正在考虑的问题之一。

有观点认为,家政培训重实操,理所应当更注重线下培训。但有从业者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家庭管家(上海)科技有限公司CEO刘青昊告诉芥末堆,家政培训在线化是必要的,“对阿姨来讲,最重要的是时间。”

以母婴护理为例,若想领取由政府发放的培训补贴,学员一共需完成152个培训课时,以一天上8个课时计算,学员需要整整19天才能完成培训。如全程以线下的方式进行,这意味着学员需要待工19天,若是外地学员,则还需要承担路费以及住宿费等。

“这不划算。”刘青昊补充,这也是公司为何初入行业就布局在线培训的原因。但就在2019年公司刚成立时,大多数阿姨都还在接受线下培训,行业内几乎没有可参考的在线培训模式。

刘青昊表示,家庭管家自研的在线课程目前共迭代了3个版本,呈现形式从仅有对理论的照本宣科,到现在包含真人讲解示范、场景模拟等。初期,家庭管家上线的课程时长大多都是1小时左右,后来逐渐分知识点替换成3至5分钟的短课。

“这个也是当时研究过的,因为阿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坐着学长课,都是一个零散的时间,而且短课也便于不断去学习。”刘青昊解释道。除此之外,家庭管家搭建了培训考试一体化平台“培考通”,并取得人社部的认证,在“培考通”平台上接受相关培训就能拿到政府的补贴。

“现在我们可以解决一半的学时都是在线上完成。”刘青昊介绍,线下实训部分则由公司自营或合作的十余所培训院校承接。其他培训机构或家政服务公司通过购买“培考通”的在线课程培训学员。据了解,“培考通”平台已服务了近20万名学员。

事实上阿姨们用手机上课或许也成为一种习惯。赵姐向芥末堆熟练地演示,如何在公司App上看直播课、报名培训课程。日常有空时,她也会偶尔点开直播听听课,“这里是阿姨的充电站。”这类直播课可起到引流作用,“你觉得老师讲得好,想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就可以联系他。”

随着培训群体越来越熟悉互联网,未来向C端的广告投放或更加频繁。刘青昊表示,原来更多依靠与政府合作,以及地方协会、机构等To B渠道推广课程。今年,公司开始在互联网进行直接2C的广告投放,如抖音、小红书、大众点评等线上渠道。

“阿姨也在成长,越来越多的90后、80后进入家庭服务行业,他们的互联网化程度是比较高的,这会成为未来一个很好的推广阵地。”刘青昊说。

无就业,不培训

与个人提升的各类培训不同,职业技能培训的唯一出口是就业,“免费介绍工作”也是家政培训机构对外常打出的口号。芥末堆从一位家政培训讲师的朋友圈中注意到,除了宣传培训课程外,讲师还会分享各类订单需求,完成培训的学员可报名接单。

而对家政服务企业来说,开展家政培训业务,形成从培训到就业的完整闭环,不无自己的优势,既可把服务过程中的经验积累转化成培训内容,也进一步扩充员工储备。

“未来在这个行业一定是‘无就业,不培训’。”刘青昊认为,不管课程与推广渠道有多好,家政培训市场依然是靠就业去拉动。“很多阿姨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要有人去指导学习更多的培训。”

例如,家庭管家以培训切入家政服务业,但落脚点也是到家服务。通过与房地产公司或物业公司合作,家庭管家为小区户主提供家政服务,员工经过培训后作为家务师在管家的调配下入户服务。

芥末堆注意到,家政行业服务人员流动性大是困扰行业的难题,其导致服务质量难以标准化。而这也是与,此前家政服务企业多采用撮合式的中介模式直接相关。正因如此,对于家政培训企业来说,在提供基础技能培训之外,还需提供更多相应培训,才能真正弥补行业人才缺口。

职业规划与晋升机制有助于破解服务质量标准化的难题。刘青昊告诉芥末堆,“标准化是人完成的,如果一个人都不能稳岗三个月,谈何标准化?”

在刘青昊看来,管理线和专业线是家务师的两条晋升渠道。通过专业线,在学完基础的保洁课程后,家务师可继续“深造”成长,学习母婴护理、养老陪护等知识。这也延长了个体参培的生命周期,从“泛培训”走向专业培训。

维护一个员工付出的成本,比重新招一个员工付出的成本要更有价值。“如果一个家务师一直在你这工作,他的服务质量、对你的忠诚度都会提高。”刘青昊认为,家务师一直稳定在公司里,才能有机会了解他,并对他进行培训。家政服务企业应建立人力资源成长体系、稳岗体系与培训体系,三者不可缺一。目前,家庭管家家务师的流失率为10%。

在外界看来,家政服务不外于保洁、月嫂等工作,但从业者更喜欢用家庭场景来定义家政服务。刘青昊表示,如果以家庭场景来定义,无论是培训还是到家服务都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家庭场景是很丰富的,包括教育、健康管理、养老等。”刘青昊举了个例子,入户做饭时,如果服务家庭的老人有糖尿病、高血压等情况,对餐食搭配的影响是巨大的,服务人员需要知晓这方面的知识。“原来在家庭场景里有很多点是没有被看见的。”

“家政培训的规模做到1~2个亿,已经很厉害了。”刘青昊表示,“如果做成培训的全平台,把其他蓝领职业教育也往上放,那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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