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上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做好北方地区农村学校冬季取暖工作的通知》，表示加大财政支持力度，不让一所学校因为缺钱而受寒。北方地区冬季没有取暖设施的学校几乎清零。发展到如今情况，我国学校取暖方面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在暖气出现之前，学生是如何取暖的？

曾经，冻疮伴学生过冬

“冬煤是搞好采暖的物资保障，是采暖的粮食”、“每年霜降前后还要抓好糊窗缝挂棉门帘的工作”……三四十年前，学校采暖工作只能依靠煤炭和棉门帘这样的防寒装备。能烧锅炉过冬的学校已经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了。许多学校还是只能依靠小火炉取暖，且煤炭供应有限，不能满足从早到晚的取暖需求。教室内温度也极不平均。尤其是农村地区学校，冬天，学生手、脚、脸上的冻疮极为常见。

因我国产煤量有限，无法在冬季满足全国范围内供暖需求。故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以秦岭-淮河为界，划分供暖分界线，分界线以北的北方城市主要参照苏联模式，初步建立了住宅锅炉集中供暖体系。然而在实际生活中，界限以南部分地区对供暖同样有需求，但在学校取暖设施建设等方面不如北方地区一样受到重视。有条件的南方学校也只能自发提供采暖保障。

图片来源：《基于体感温度的中国供暖需求分区》

小火炉虽然暂时解决了学生冬季取暖问题，但是其也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2008 年，陕西定边 11 名小学生在宿舍用炭炉取暖不慎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最小的年仅 9 岁。明火取暖安全隐患大，火炉供暖需要被逐步取代。

目前，各地中小学校供暖方式主要有市政集中供暖、取暖锅炉供暖（按燃料不同分为烧煤、烧气、烧油、烧秸秆、用电等）、空调或电暖器供暖、火炉供暖等，部分中小学校利用太阳能、地热等取暖，个别学校利用碳晶电热板等新型材质取暖，在个别藏区牧区学校，还存在烧牛粪取暖等。

“有钱”了，暖和了

在国家免除农村义务教育学杂费之前，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尚且可以向学生们收取冬季取暖费，以减轻学校负担。在免除学杂费后，国家虽然每年都在发放取暖补助经费，且大部分城市地区学校已经实现水供暖、电供暖等，但对于部分偏远、高寒地区的农村学校而言，补助经费无法完全覆盖取暖所需费用。这类学校只能被迫闲置锅炉、继续使用小火炉取暖，有些学校甚至无法保证小火炉全天燃烧。此类情况一直持续到 2006 年左右。

2006 年，事情发生转机。教育部会同财政部明确将取暖费纳入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公用经费开支范围。此外，中央财政通过设立取暖费调整因素，相应提高相关省份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公用经费补助标准。各省份内部根据不同地取暖需求进行补助经费调整，如新疆曾根据不同地区采暖期的差别，按四类地区分别予以补助，一般寒冷地区生均补助 60 元，较寒冷地区生均补助 70 元，寒冷地区生均补助 85 元，最寒冷地区生均补助 100 元。

2008 年，北方地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冬季取暖支出达 20.6 亿，保障约 19 万所农村义务教育学校的 6600 多万名农村中小学学生温暖过冬；2019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出台《关于切实做好义务教育薄弱环节改善与能力提升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对于乡镇寄宿制中心学校，要按照标准化要求，配齐取暖等学生生活必需的设施设备。

今年 6 月，我们曾跟随央视镜头，了解到8年间贵州大山深处留守儿童的真切变化。8 年前，当地孩子只能在学校里用凉水洗脸、洗脚；8 年后，新校园冬天也能有热水供孩子们洗个热水澡，上课也不必再穿着臃肿的棉衣……暖气的出现提升了孩子们上学时的幸福感。前不久，教育部再次表示将高度重视农村中小学校取暖工作，不让一所学校因为缺钱而受寒。山东省各地还开通中小学校取暖工作热线电话，全面解决全省所有学生的取暖问题，提高取暖工作政治地位。

学校取暖补助，不应成为“高消费”

但满足取暖需求与治水一样，宜疏不宜堵。以黑龙江省 2011 年义务教育学校经费使用情况为例，公用经费支出 23.54 亿元，其中取暖经费 8.89 亿元，占 38%。此类情况同样出现在吉林、辽宁、山东、青海等北方省份。取暖费用支出占公用经费比例过大，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育教学经费保障。

取暖费用支出较大主要由于当时煤炭价格较高，大部分地区还在使用火炉供暖方式。针对此种情形，各地因地制宜，采取了多种形式，以减轻取暖支出压力。从 2008 年开始，河北、辽宁、宁夏、新疆等地先后实施火炉取暖学校改造工程，改造农村学校取暖设施，告别室内燃烧煤炉取暖。除此之外，学校还缩短暑假、延长寒假；在取暖管道上分区、分教室增加阀门数量，按需开通取暖设施……降低学校取暖运营成本。

除煤炭价格走高、取暖效果不均衡外，受雾霾等环境因素影响，以煤炭为主要燃料的取暖装置出现了更为明显的弊端。治理雾霾，燃煤锅炉必须“退位”，实施“煤改气”、“煤改电”等过冬取暖方式。然而短时间内有的学校的燃气管道还没有铺设到位，有的学校没钱安装空调，或者无力支付高昂的电费，有的学校即便能够东挪西凑买上空调，也面临着电力配套设施不到位、电压不足等问题。在煤改电、煤改气之后，不少学校供暖成本较之以往大幅攀升，供暖经费再次告急。

2019 年，教育部、国家电网有限公司共同开展“清洁取暖进校园活动”，由国家电网有限公司负责，分三年为 1 万所学校免费实施红线外配套电网增容改造，降低学校成本。鼓励和支持学校结合本地电力供应基础设施、办学经费保障等条件，单独或综合采用清洁取暖方式供暖。今年，由于天然气价格走高，全国“煤改气”取暖工程暂缓，适时改为“宜气则气”，待未来天然气供应紧张形势缓解、气价稳定后继续按照“宜气则气”的原则稳妥推进。

大部分义务教育阶段学校不涉及宿舍取暖问题，而到了高校中，宿舍取暖过冬也成为了另一大支出项。有供暖系统商家面向高校学生，采取即租即用的共享空调等方案，学生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自费租用空调，方便学生冬季取暖、夏季纳凉需求，同时极大的减轻了学校投资和管理压力。

结语

从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到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我国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取暖方式也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教室里的煤炉子，换成了暖气片、换成了中央空调。长远来看，如今的“取暖基建”也是在避免未来在取暖工作上的“持续高消费”。行程万里，初心如一。国家“舍得”在财政、建设等方面大力支持，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在学校温暖过冬。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黑板洞察”（ID：heibandongcha），作者张雪玲。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