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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委派”支教的这一年

作者:逍遥子 发布时间:

被“委派”支教的这一年

作者:逍遥子 发布时间:

摘要:新东方“保职保薪”,支持四位老师参与一场乡村教育创新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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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摄影爱好者,马雨用镜头捕捉到了许多与学生在一起的难忘瞬间

人们对乡土的怀念里,常有一个具象的寄托——乡村小学,它是个人意志成长的沃土,是看世界的第一扇窗口,更是童年真正意义上的乐园。但就像乡土情结一样,村小在现实世界里,正急速退出大众视线。乡村的大人和小孩都在往外走,村小失去了活力,颓势难以阻挡。

但是,现在有一所村小的课堂是这样的:

在“生命研究课”上,马雨的学生通常会按照兴趣,自己先提出课题,然后展开研究。面对“土豆和鸡蛋能否一起吃”的问题,马雨很快溯源,即一道本地名小吃——蛋包洋芋。接下来,老师和学生各自收集资料,调查两种食材的成分组成,分享独家获取的知识。最后,师生一起完成文字搭配剪贴画的调查报告。他们不深入探讨或进行化学实验,因为马雨面对的,只是一群小学五年级的学生。

来这所山里的学校前,伍绘敏想象中的学生,天真、羞涩、懵懂……”可上完第一节课后,就有个小男孩冲到她面前,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堆“土味情话”,让她一时有点招架不住。她后来发现,男孩喜欢从社交媒体上收集“金句”,然后抄写到本子上背熟,就像她当年喜欢抄录歌词一样。这里的孩子,不仅是信息时代的参与者,还习得大量农作技能,他们会插秧、除草、施肥、收割,被告知不要遗忘与土地共处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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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方的四名支教老师在田字格小学教室的走廊上;
由左至右:马雨、温守杰、张晨玉、伍绘敏

温守杰的一个重要教学目标,是提高五年级学生的数学能力。来之前,他打听到五年级总共十多个学生,作为任教多年的新东方老师,他觉得自己“分分钟搞定”。但事情没想的那么简单。学生很多是留守儿童,学习习惯差,基础不牢靠,学习意愿低。他们困守在城乡教育发展不平衡的鸿沟中,不远的将来,极有可能会在选拔性考试中落于下风。此外,这里的教师流动性也大,温守杰上第一节课时,学生们就告诉他,他已经是他们的第11位数学老师了。

张晨玉一来就扛起重任,成为三到六年级唯一的英语老师。她有一间专属的英语教室兼办公室,不同年级的学生在不同时间段来上课。在这个布满英语装饰元素的空间里,学生们实现了沉浸式的英语学习。而张晨玉陪伴孩子的体验也很“沉浸”,她觉得,终于真正和孩子们在一起了,也终于“找到了自己”。除了在自我探索路径上迈出一大步外,她还和其他老师一起,接受了新东方委派的另一项任务——在课余进行乡村教育调研,以期将实地见闻化作具有启发意义的报告。

2021年二月末,这四位从不同城市来的年轻老师,相聚在贵州正安县兴隆村田字格实验小学(后简称“田字格小学”),开始接受为期一周左右的培训,学习这里独特的“乡土人本教育”理念,并各自认领了教授的课程。他们都是在新东方任教多年的老师,如今在新东方和支教理想的鼓舞下,参与到了一场创新乡村教育的实践中。

四位老师支教的大背景,是全国范围内乡村小学普遍衰败的现状。随着中国城镇化的不断深入发展,越来越多的乡村和孕育其中的乡村小学,走上了凋敝之路,农村学生纷纷去往更大的乡镇、城市求学。数据显示:我国小学在校生城镇化率由2001年的31%提升到2019年的75.8%,18年增长了44.8个百分点,这是大量农村学生“进城上学”的结果。从2001年至今,村小经历了政策下“撤点并校”的迅速消亡,到“慎重稳妥撤并”的节奏放缓,但整体风雨飘摇的局面并未改观。

田字格小学四周群山环抱,校长肖诗坚称它为“大山里的未来学校”,它是一所村小,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村小。肖诗坚根据中国乡村的特点和中国乡村孩子的需求,创建了一整套包含课程及教学方法的教育体系。如今,田字格小学有70多名学生,其中有近三分之一是从县城“回流”的孩子,其创新的教学理念初具成效,可谓一道难得的“村小之光”。

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2020年年底曾来田字格小学调研,肖诗坚向他倾诉了学校的困难,“学校的老师擅长做研究,但缺少授课经验。希望借助俞老师的影响力和新东方的教育资源,号召优秀的老师前来支教”。俞敏洪被学校独特的教学理念打动,同时在思考如何将这种立足本土的教育复制到其他村小,而新东方又该如何发挥拥有优质师资的长项。

于是,几个月后,新东方向全体教师发出号召,推出“保职保薪”(新东方保留教师岗位,并支付支教工资)项目方案,鼓励老师们参与田字格小学支教工作。经层层选拔,四位老师脱颖而出,远赴他乡,开启了为期两年、注定会留下印记的支教人生。

马雨 | 我以前只触碰到了教育的冰山一角

立冬过后,南方冬天特有的湿冷开始如游丝般缠绕各处,从折起的被子缝隙间,到晨起山中升起的薄雾里,均有迹可循。这让马雨回想起刚来时的情形,他把所有的防寒衣物,包括冬天的棉被,都从北京转移到了田字格小学,但睡在没有暖气的床上,被子似乎变得越来越薄。第一天夜里,被冻醒几次后,他钻进了睡袋,又用被子裹住睡袋才勉强入睡。热衷户外运动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室内用到睡袋。其他三人的情形大同小异,刚来头几天,大家想出了各种在湿冷环境中入睡的办法,直至收到网购的电热毯和新东方公益基金会寄来的电热暖风扇,睡觉才变得不再是个问题。

现在,马雨早已习惯支教生活。唯一会让他在意的,是这里漫延四季的潮湿,衣服晾不干,书籍靠墙会发霉。不久前,他又发现枕头内胆里出现了霉斑。但问题不大,他也看到了好的一面,“至少冬天不用涂润唇膏了”。

在新东方,马雨教的是出国留学考试的数学。原本因为学科不匹配,他没能成为支教老师中的一员。后来有人退出,田字格小学的校长考虑到他有教学经验,又会写作、拍照和做视频,便向他敞开了田字格的大门。失而复得后,马雨的支教热情终于有了安放之处,哪怕学校暂时没有安排他去带基础课,而是去负责学校的宣传事宜,任教一些特色课程,他也乐在其中。因为在他看来,支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他正好可以从别的视角进行体验和观察。

即便拥有6年教学经验,但遇到小学生,马雨还是成了“小白”,与他们相处一度让他“感到头疼”。以前,他耐心、好脾气的性格,是他教大学生时的优点。来到田字格小学三个月后,他发现学生们开始不断打破师生间的界限。课堂上,有学生会把玩笑开到动作、语言,甚至态度上。一个五年级学生在课上故意踩他的脚,一个四年级学生插水稻时对着他的相机镜头甩泥巴……而他笑着发怒的回应方式,似乎又助长了他们的调皮气焰。

面对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学习群体,马雨既能感受到学生们天真烂漫的一面,也困惑于“他们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最直接的感受是,自己以前所有的教学经历,只触碰到了教育的冰山一角,在教育面前,他成了井底之蛙。如何设计教案和课程,以何种态度面对学生,课堂纪律怎么拿捏,挑战接踵而来,他全力以赴。

经过一段时间探索,马雨找到了应对之策。其关键,是维持住老师的身份。面对低年级学生,他可以放任他们“抱大腿以示亲近”,但读绘本时拿书、翻页的“权力”只能掌握在老师手中。他会对他们说:“虽然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但是宝贝我依然爱你。”在高年级学生那里,他给他们划了一条课堂“底线”——平常可以玩闹,但上课铃响过后,“课堂是神圣的”就成为法则。如此一来,马雨的“头疼”才慢慢消除,他也觉得,自己终于步入正轨。经历与学生的磨合过程,马雨甚至想到了两年之后,当他完成支教使命时,会有一条新的路出现在眼前。他已经决定好,到时要去学习儿童教育和发展的相关知识,自学也好,读研究生也好。总之,他对儿童教育的热情已经被点燃。

第二个学期,马雨的支教轨迹再度发生变化。由于临村黄渡村小学的英语支教老师空缺,在校长的安排下,他临危受命前去任教。马雨一开始不忍与田字格小学的学生们告别,他们之间的情感纽带好不容易才变得牢固,自己的离开,可能给孩子们带来心理上的创伤。一位任教多年的当地老师看到了马雨的顾虑,他让马雨不要因离开而感到难过。一方面,这里的孩子早已习惯了流动的支教老师,另一方面,他们总在被新的东西吸引,遗忘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好在两村相距不远,每逢周末,马雨常会回到田字格小学,他想让那里的孩子们慢点忘记他。

伍绘敏 | 公益可以成为一种习惯

在田字格小学的教师宿舍住了不到两周,伍绘敏就搬出去了。她是四个人里唯一已婚且有孩子的,丈夫也在新东方当老师,两人原本同时申请了支教,但因丈夫所教学科不涉及小学阶段,最后只有她一人入选。来支教,三岁的孩子怎么办?家人给了伍绘敏最大的支持,他们决定,让伍绘敏带着孩子和孩子的奶奶来支教,孩子爸爸每月来探望。所以,伍绘敏自己先安顿好后,便租了学校附近的民居,接了孩子和奶奶过来。

听说伍绘敏要去支教,她的父亲第一时间给女儿打来电话,鼓励她在乡村“多多发光发热”。伍绘敏知道,自己对公益的热情,有一部分就传承自父亲。记得读初二那年,父亲跟她闲聊时提及,自己在资助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那孩子学习刻苦,她父亲是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相关报道和联系方式的。今年9月,她父亲又告诉她,他正在资助一个凑不齐学费的大学生。事情虽小,但伍绘敏很受触动,“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种行为很对”。

公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个人而言,可以成为一种习惯。上大学期间,伍绘敏在一家教育公司实习,她在朋友圈看到一条求助视频,一个身患白血病的孩子正向社会求助。于是她发动身边的老师们一起捐钱,大家纷纷响应,有的老师还联系到了电视台,通过新闻报道让更多的人关注到了这个孩子。也是在实习的地方,伍绘敏第一次接触到了公益性质的辅导班,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可以免费或优惠入学,她从行业氛围和同事关系间,看到一种难得的“幸福感”。

毕业后,伍绘敏选择在新东方当老师,并一直参与到新东方的不同公益项目中——曾与西部乡村地区的儿童结对,展开一对一助学,通过远程交流、实地探访等形式,成为一个孩子的“大朋友”;也曾报名“公益阅读课”,前往丹寨与当地老师们切磋交流,分享教学理念。但她觉得还不够,与乡村孩子接触下来后,她发现,他们拥有更强的求知欲,也更需要帮助。当新东方招募田字格小学支教老师时,她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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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的“乡土课”是亲身实践的播种与收获的过程

田字格小学设置了不少特色课,伍绘敏没有去教擅长的英语,而是选择去挑战“乡土课”。她带领学生去认识农田,探索和观察这一隅之地的动植物生态,学习农具的使用方法,还与孩子们一起种水稻,最后收获了亲手种下的粮食。除此之外,她还是学校“手工坊”的老师,同时负责学校学生会和少先队。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看到了教育上的更多可能。

2021年7月,国家推出“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政策(以下简称“双减”)后,在教育机构任职的大批老师纷纷陷入职业危机中。伍绘敏“一点都不慌”,有了田字格小学的支教经历,她似乎更理解政策制定的出发点,也开始真正进行启发式教学,抛出问题给他们,引导学生去思考。她想,自己完全可以适应这个时代的变化和发展。

伍绘敏的支教工作只持续了一个学期。来到田字格小学一个月之后,她的结石病复发了。她先是吃药缓解,计划利用暑假进行第四次手术治疗。没成想,学期结束时,病情有加重趋势,医生更是建议休息一段时间。迫不得已,她只能跟学生说再见,带遗憾和惋惜离开。她没有把租的房子退掉,留下了厨房用具和部分生活用品,方便其他支教同事在周末来此做饭聚餐,改善生活。那个房子签了一年,她想,至少房子可以履行约定,完成它自己的使命,而她,只好把支教的理想留在将来继续。

温守杰 | 教育需要在课堂之外观察学生

每个周三和周四,在学校食堂和学生一起吃完晚饭后,温守杰会走进自习室,陪着住校的学生一起上自习。这里相对单调的生活,小学生标准的营养餐,以及与女朋友异地而居的处境等,都没有给他带来困扰。而让他“头秃”的,还是学生们的成绩。来到田字格小学后,他还被委派为学校数学学科的负责人,与其他老师一起,探索和创新教学方法。因为压力大,温守杰一度大把地掉头发。

一开始,在五年级学生的数学课上,温守杰讲了学习规则,提出课堂要求,让学生们熟悉班规,给他们布置与学习阶段匹配的课后作业量。学生们用“下马威”回应他,当着他的面,他们将他和以前的老师对比,说以前的老师布置作业少,经常和他们玩,还不会批评他们。还有学生课后跑去给校长“告状”,说数学课无聊、听不懂、难度大。有段时间,温守杰被迷茫与自我怀疑缠身,师生双方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中。

是什么塑造了学生们现在的行为习惯?同事和校长建议,要在课堂之外观察学生。于是,温守杰数次进行家访,很多个“不理解”终有了答案。为什么这个学生写的字是歪的,那是因为他家的书桌就是歪的;为什么那个学生上学总是不专注,可能是因为家里大人动不动就呵斥打骂他;为什么这个学生的书总是乱摆乱放,因为他家里就“乱糟糟”的。此外,学生中有人数众多的留守儿童,这样的家庭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就藏匿在学生一举一动的蛛丝马迹中。

温守杰意识到,是自己对学生的要求太多了。他于是主动打破僵局,不断调整教学方法、修改教案,挖空心思设计课堂活动,进行教学反思。顶住压力的一个学期之后,他看到了学生们的进步。他们不再抗拒作业,选择题不再随便选,解方程题目下方也不再是空白一片。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虽然整体平均成绩不高,但出现了90分以上和85分以上的两个优秀学生。这个学期,原来五年级学生走进了六年级毕业班,师生间的罅隙早已消失,他们正为取得更大进步而努力。

温守杰在这学期接管了全校的教研工作,比上学期更忙碌,任务也更重了。不过,他仍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因为在教学方法创新上,他已经开窍了很多。比如,给一年级上数学课时,他会带上菜苗和红辣椒去上课,先从讲故事开始——早上去农场里摘空心菜和辣椒,结果遇上了名为小黄和小红的菜虫,它们大胆地偷吃摘到的蔬菜。接着,他把减法运算引入其中,学生们很快被调动起来,生硬的概念定义被消解,学生们开始用自己的话来阐释何为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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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三位老师迎来了支教生活的又一个四季交替

“除了学习,孩子们的成长环境,以及从这样的环境中诞生的心理状态,都应该是我们需要去关注的”,渐渐地,“教书育人”四个字在温守杰那里越来越具体,而不仅仅只是一个高尚的概念。他继续沿着自己严格中带着温情的教学路径前行,成绩是一方面,帮助学生构建健全的人格,或者形成良好的生活学习习惯,也同样被放在了他的教学计划中。

温守杰的支教选择还交织着理性与感性。早在大学时代,他就有了支教的想法,无奈当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公益组织,如果仅凭一腔热血,会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支教只能成为一种情怀。而在新东方,因为有“保职保薪”的支持,温守杰想要奉献爱心的想法就有了现实基础。这在他看来,是一种科学有效的公益行动,人首先都需要吃饭、生存,然后才是帮助他人,进而可以接触更大格局的公益事业。他有幸,正在参与其中。

张晨玉 | 陪伴孩子也是发现和认识自己

2021年11月的第二周,田字格小学一学期一度的“家长开放日”如期举行,张晨玉一早就梳理了整个活动的流程,将注意事项等细节通知到各班班主任,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学生们身上。在“家长开放日”上,学生志愿解说员是真正的主角,他们会带着前来参观的家长,走进学校的各个空间,将他们自己视角里的校园展现给大人们。而大人们要做的,是陪伴孩子度过一天短暂的学习生活。

也是在11月初,张晨玉在自己的个人微信公众号里写道:“当了快八年的老师,终于明白,成为一名真正的教师,需要跟孩子们真正在一起,你才能找到自己。”现在,她把所有的教学心得都归纳为两个字——“陪伴”。在新东方时,她总觉得自己和学生们相处的时间不够多,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在周末见到孩子们。于是,当看到田字格小学招募支教老师时,张晨玉不假思索地报了名,一个藏在她心底的梦终于要见光了。

一直以来,张晨玉觉得自己对教育的理解很简单,即与学生一道成长,发现生命的不同面向。她喜欢亦师亦友的教学氛围,老师哪怕不用所谓的“技巧”和“段子”,也能和同学门打成一片。回顾自己的不同职业阶段,她总结:在新东方,她磨砺了耐心,提升了专业度,也找到了自信;而在田字格小学,她看到了教育的更多可能性,心中的敬畏感再度加深。

学生中,有数十个是从城市里来的。其中有个孩子辗转过很多个学校,一度只要听到“学校”两个字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妈妈带他来到田字格小学后,大山里的学习环境很快让孩子着迷。张晨玉的判断是,老师与学生共同在这里营造出了契合孩子自然生长的氛围,在这样一个天地里,他再也不用直面之前的那种强迫了。

一个学期下来,张晨玉观察到了这个小孩身上的变化,尽管他上课时还会有各种小动作,控制不住自己,但至少在心理上不再抵触学校。他开始跟其他人玩,也会参与到学习中,融入了“与同龄人在一起”的学习生活中。张晨玉明白,教育的过程不会一蹴而就,她相信这个孩子终有一天会实现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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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玉的宿舍

在田字格小学,一次四季轮回,刚刚发生在张晨玉的生活里。从她到来的那一刻,就被这里人文和自然环境所吸引。学校迎接他们的聚会上,老师们朗诵起了诗歌,而她宿舍不大的窗户,就像一面画框,里边起伏绵延的山丘与天相交,在不同的时节渲染出各异的颜色。“在这里,基本上只要拍照,背景就是山”,张晨玉不时被这里满屏的自然气息打动,而土生土长的学生们总是习惯忽略,她因此让学生们去感受自然的力量,把对家乡的观察融入课堂,让教育获得扎根于脚下大地的力量。

陪伴孩子们的同时,张晨玉也想到了告别。“铁打的支教,流水的老师”,她曾经把这句话写在了给新东方的总结报告里。想到可能会给孩子们带来的心理落差,她就心里难受,尤其对于留守儿童来说,他们与老师在心灵上的联结,要更为紧密。所以,她争取更多地陪伴孩子们,和他们做游戏,打乒乓球、羽毛球,一改自己不擅长运动的形象,同时开始有意无意地渗透,老师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时候说,虽然他们一点都不上心,但将来事情发生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至于现在,张晨玉越来越享受被“委派”的支教人生,和孩子们在一起时,他们也会教育她,整个过程中,大家都在成长,感觉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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