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言学习的世界里，我们无法回避的一个绿色猫头鹰的标志，仅仅成立三年的多领国（Duolingo），应用已经拥有7千万的下载量，2013年被谷歌和苹果评选为年度App，2014年被TechCrunch评为最好的教育初创公司。而更需要注意到是，它的活跃用户超过1500万，活跃度高于20%。可以看出，多领国的用户粘性远高于大多数在线教育应用（MOOC的留存率只有5%）。

在用三年时间成功成为教育变革的中坚力量后，多领国经过半年多免费测试，考试中心“Test Center”正式开始收费。从免费到收费的变化表明，“Test Center”的测试技术、防作弊手段已经基本成熟，并且已经被大量用户接受。Duolingo不仅要改变语言学习的形态，更开始向传统语言学习体系中的关键环节——考试，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在Duolingo不断挑战传统教育的背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信念在支撑，而这一信念对在线教育的未来将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我们将在后文给出详细的讨论。

Duolingo CEO Luis Von Ahn 与 TOFEL 的爱恨情仇

世界有12亿人正在学习一门外语，其中约8亿人想要学习英语，截止2011年初，全球已经有全球已有2500多万名学生参加过托福考试，托福成绩被超过130个国家和地区的逾8,500所院校认可。TOFEL（Test of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由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所管理，在全世界范围内享有极高的权威。

不过，TOFEL一次考试费用超过200美元，并且考生需要遵守严格的规则，提前预约考试时间（在紧张的考点往往需要提前三四个月），每次考试用时长达4个多小时（包括极其复杂的入场安检）。而普遍在每次考试15天后才能够查询考试成绩，收到考试成绩单则需要几倍的时间，两次考试间隔不能少于20天。

考试本身是维护教育公平的表现，但是TOFEL高昂的费用、有限的考点（主要集中在大城市）以及复杂而饱受诟病的流程，已经成为事实上教育公平的阻碍。

Luis Von Ahn 曾经谈到过：“我生于一个贫穷的国家危地马拉，很多人认为教育是一个公平器，缩小社会差距，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分裂器。因为有钱人可以花钱接受很好的教育，可以上哈佛大学因为他们接受了很好的教育，他们可以更有钱。但是穷人可能仅仅学会了读书写字，因为接受的教育程度低。所以他们只能一直贫穷。

我想做一件事，让穷人和富人能接受同样好的教育，这就是我做多邻国一定要免费的原因，而要做到免费，我就想出了通过众包来盈利的模式。用户一边学习一边通过练习完成了翻译，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学生可以免费学习，同时很多网站也得到了翻译，这是很好的效应，这是很好的商业模式。”

Luis Von Ahn自身的经历和对于教育平权的追求，可能是推动 Duolingo 建立自己的Test Center的重要原因。但同时，从MOOC的诞生，甚至可以上溯至互联网的诞生之时，对于自由、公平的追求就是不变的追求。互联网之父伦纳德•克兰罗克（Dr. Leonard Kleinrok）认为互联网的运作包含两大的因素：一是使用它的人类（近二十亿人通过互联网与他人共享资源），一是文化（也即开放性、共享性、信任度等早期互联网文化）。教育平权则是实现互联网对自由与公平追求的基本保障，所以也是互联网教育基因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所以，Duolingo不仅要改变教育的形态，更要从教育水平认定上给出对教育平权的答案。

Test Center为什么是最有希望的挑战者？

Coursera和高校合作承认学分比Test Center更早，背靠的大学资源也更丰富，但为什么他不是最有希望挑战“TOFEL霸权”的呢？因为Coursera的认证证书模式与标准化测试有本质上的区别：

首先，这种模式依赖于不同高校的认定标准和课程选择，所以认证证书更多的是作为MOOC模式的一种补充，而不是以一个独立的教育评价体系出现。

其次，支付费用后，只需要完成且认证课程中每一份计分作业，并且提交带照片的身份证明，就能够申请获得认证证书。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与TOFEL这类测试的明显区分，认证证书更强调平时的学习过程，所以无法在能力已经达到的情况下直接获得证书。

第三，Coursera没有取代TOFEL的野心，Coursera想要实现高等教育的平权，虽然殊途同归，但是毕竟选择的路径不同。所以Coursera希望就算没有进入相关的大学，也能够接受优秀的高等教育，至于语言能力，只是Coursera课程体系中非常小的一部分。

另外，每一个Coursera认证证书需要49美刀的价格，相对于Test Center每次20美元而言，就显得没那么亲民了。

Test Center的解决方案是：在IOS设备、Android 和Chrome浏览器上通过单独的APP进行测试，题型包含括听写、朗读、选择正确的单词及完形填空，题目难度会根据考生能力自适应调节（当然难度也与最后的成绩相关），考试中要求开启摄像头和麦克风，所有的监控工作都远程完成。

所以你只需要在iPad或者Android智能手机上安装Test Center APP ，缴纳费用，自拍和拍证件（目前中国只支持passport,希望能够在之后的版本中改进），下来就是接受20分钟左右的考试了。与TOFEL需要等待两周才能拿到成绩相比，正常情况下只要48小时就能够获得成绩和评价（亲测在不被判定有作弊可能的情况下，一般只需要一晚上就可以拿到成绩），而且两次考试间隔只需要超过24小时。

因为是远程测试，所以如何解决作弊问题从Test Center诞生起就一直都是热点问题。经过亲身体验，作者认为Test Center的监考非常严格。因为监考老师不在考生的身边，所以就对考生有了更多的要求。

其中最让作者头痛的是“视线要保持在屏幕上”，刚开始的时候连续两次都因此而没有成绩。20分钟说长不长，但是有时候下意识的眼睛的转动或是看键盘，都有可能被判定作弊嫌疑，所以每次考试的时候都要保持头部尽量不活动，对身体来说还是有比较大的负担。而且前置摄像头的清晰度也很影响，在iPad上的误判可能相对于一般的Android平板相对较低一些。

总体而言，Test Center基本依靠远程录音和视频解决了监考的问题，虽然有些环节有待完善，不过正式收费应当可以作为被大范围认可的标志。

在解决了测试本身的设计和防作弊问题之后，最大的问题来了：托福成绩被超过130个国家和地区的逾8,500所院校认可，其中基本涵盖了世界的大部分著名高校，广泛的认可度也是考生选择的一个重要原因，Duolingo是否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将关乎Test Center的生死。

Duolingo 采用了两个措施来解决这一问题：首先是积极的与高校和企业合作，争取更多的认可。目前卡内基·梅隆大学已经尝试把Duolingo的语言成绩纳入考量的标准，自由职业市场oDesk和LinkedIn支持在用户简历界面显示其Duolingo语言测试成绩，而且随着使用人数的增长，这一进程也会被加快；其次是通过研究，将Duolingo的测试成绩和TOFEL成绩联系起来，详见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的 Feifei Ye, PhD 在《Validity, reliability, and concordance of the Duolingo English Test》的研究报告。下面摘取其中的换算表：

Duolingo眼中在线教育的未来

作为一家以“我们相信每一个人都应该享受到最优质的免费教育”为信条的企业，Duolingo的野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当我们还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在线语言学习应用的时候，Duolingo已经尝试从根本的教育方式上对传统教育发起挑战，从游戏化的学习方式，到通过众包巧妙的解决运营资金问题，再到现在的完全远程的、基于互联网的考试方式，Duolingo尝试给出了一副和老师授课、学生听讲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这套模式从成本和学习效率上与传统方式有了极大的提升。

根据一项由纽约城市大学和南卡罗来纳大学组织的独立研究来看，使用多邻国学习平均 34 小时与在大学花费一整个学期得到的语言教育相当（《Duolingo Effectiveness Study》）。虽然通过教育版进入了课堂教育领域，但是从正式的Test Center看来，Duolingo不想在线教育仅仅以辅助教育工具的身份出现，而是希望成为教育的主角。

用 Duolingo CEO Luis Von Ahn 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尾：“教育看起来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但我想做一个很实在的部分，那就是语言学习。因为全球有12亿人有学习外语的需求，这是我激情的来源。同时，说到教育，现在全球有很多人无法接触到最好的教育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