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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Captain上校 9月8日

不再需要参加全国统一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取消对不能达到最低分数要求考生不予录取的应试机制？这些都在清华实现了。近日，清华大学宣布，今年将全面推进博士生招生“申请审核”制。

什么是“申请审核”制？它与“考试入学制” 不同，是指由考生个人提出申请，提交相关材料，通过初审、综合考核，按照择优录取原则进行录取的招考方式，与此相应的是，参加“申请审核”制选拔的考生，不再参加学校组织的博士入学初试。

清华此次“申请审核”制改革将适用于本科直博、硕博连读、公开招考等所有类型的博士生招生，“申请审核”程序包括个人申请、材料审查、综合考核和择优录取四个阶段。学校根据不同学科的特点，采取不同的考核方式。

例如，清华建筑学院在实施“申请审核”制时，为了适应多元化生源特点，本校直博生以快题设计考核为主，外校直博生推免考核由快题设计和专业面试组成，普博生则由专业理论、快题设计、外语、综合面试等考核组成。在录取方面，建筑学院采取同一学科报考学生统一大排队，保证优秀的学生进入下一轮考核。

从单轨到双轨的演变

2003年以前，博士生入学统一考试是高校面向社会招考选拔博士生的唯一方式，它以考试成绩为基础，虽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招生公平，但优秀博士生生源问题缺乏等弊端也逐渐显现。

正如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教授郑若玲所说，“参加全国统考的话，英语这一门单科成绩有‘一票否决权’，会把一些有学术潜力的学生拒之门外。”郑若玲认为语言能力并不等于学术能力，“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招进来的博士生是外语专业的毕业生。”

为解决像这样的问题，我国引入了国际上通行的“申请审核”制。“申请审核”制起于2003年北京大学的探索，始于2007年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的试点。清华大学则于2011年，在其医学院等院系进行了试点。

不仅清华北大，目前，人民大学、厦门大学、山东大学等数十所院校已陆续试行这项改革制度。但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这些重点院校开始“申请审核”制的探索，其他具有博士点的招生学校仍然采用单一的“考试入学制”。 

对于“申请审核”制的改革，清华大学校长邱勇表示了对它的信心， “‘申请审核’制对提高博士生招生质量有着重要的作用，是学校综合改革中一项非常有意义的举措，其有利于发挥院系招生自主权，促进院系规范化和制度化建设。”

郑若玲也表示，“申请审核”制把评价和考核的权力交给各院系，是更为科学的做法，也是日后全国范围内博士生培养体制改革的方向。

招生指标有限，博导话语权过大？

过去，博士生导师在“考试入学制”的招生选拔中缺乏话语权。郑若玲表示，一是因为博士生复试资格常常被初试的外语成绩“一票否决”，不少有学术能力或潜质不错的考生，会因为外语成绩未达线无法入围复试，但是博导对此毫无办法。

另一点原因是，考核形式单一，重考试轻审核。虽然有初试和复试两个环节，但初试仅为笔试，复试也主要依据考生面试表现打分，其他方面的能力与素质基本上未被纳入考核视野，对推荐信、目的陈述书、简历等评价材料，要么忽视要么不够信任，导致以考试为主的量化评价仍然占据主导地位。

考试分数的划线和考核形式的单一，使博导在招生中很难取得应有的话语权。相比之下，“申请审核”制中的导师话语权得到了保障，博导可以经过个人或导师组的考核就可以招收自己满意的学生了。

但这一制度也遭到了社会的信任危机，有言论称，“申请审核”制实行后，博导们的权力是否扩大到“想要谁就要谁”的程度？

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早在2015年6月，在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网有一则公告，其公示了2015年通过“申请审核”制选拔攻读博士学位研究生的初审结果，其中多位名人在列，包括拍摄《舌尖上的中国》的编导陈晓卿，曾任浙江广电集团副总编辑、浙江卫视总监的夏陈安，央视春晚总导演哈文等。

有网友透露，在华东地区的某名校，自2年前开始实行“申请审核”制以来，由于该校前任领导管理不善等原因，很多既没有科研成果、也没有科研经费的老教授全部当上了博导，在海归大规模回国的背景下，新博导也逐年增加。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该校博导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博士生招生指标，人均博导每年只能招收0.6个博士。2016年这所学校的某学院博士招生指标为18个，具备招生资格的博导40名，但申请审核的考生有60多名。

可想而知，学生与学生之间、博导与博导之间，争夺博士生招生指标的竞争是多么残酷。

还有人称，“申请审核”制不仅仅是拼和博导的关系，博导自身的实力，在学院的地位也很重要，如果能力地位差，可能一个学生都还没有录取，就被其他有实力的博导抢走了名额。

“博导们的权力扩大了，但同时也缩小了。”天津大学负责研究生工作的副主任张水波表示，按照从前的方式，导师的自主权只能体现在面试。取消统一笔试后，导师通过面试给出的成绩占比超过80%，“权力”确实大了，但面试成绩受到的约束也多了。

据了解，天津大学招收博士生审核的全过程要录像备案，考核的分数要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分，导师名下第二个指标的分配由全体导师共同投票决定，考生如果对考核、录取等方面有疑问可以申诉等等。

“人情压力一直是难以避免的话题。”天津大学化工学院博导陈旭介绍，在天津大学，每个导师每年能带的博士生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如果老师因为人情招个差生，课题完成不了，最难受的还是导师自己。”

郑若玲也表示，“申请审核”制有相应的制度保证其公平性，“鲜有教授愿意拿自己的学术声誉冒险，而且，大费周章招收一些不合格的学生，对导师也是个很大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