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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卢楠 6 月 6 日

儿童营养和健康状况直接关系到一个国家的人口素质、发展水平和国际竞争力。有关研究表明，营养不良给儿童带来的近期和远期损害是不可逆转的，不仅影响到儿童健康成长，也影响教育水平的提高。上世纪中叶以来，美国、法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纷纷建立起较为完善的学校供餐计划。印度、巴西等发展中国家也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陆续实施初等教育营养支持计划。 当前，全世界有 100 多个国家实施了学校供餐计划。

针对中国贫困地区存在的学生营养不良问题，2011 年，中央启动贫困地区农村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计划实施五年以来，据统计，中央财政累计安排 1591 亿人民币用于计划实施，全国每天大约有 3300 多万学生从中受益。其中，集中连片贫困地区 699 个县，大约 2300 万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补助全部由中央财政负担。

聚焦贫困县，覆盖29 省、13 万学校、3600 万学生

原教育部副部长、全国农村学生营养改善办公室主任，现中央新疆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鲁昕，亲历了中央政策制定出台的全过程。

他回忆，我国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从本世纪初就开始实施，当时的范围是全国各地；2011 年，中央再次决定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聚焦到贫困县，使有限资金能够发挥最大的效用。

2011 年 11 月 20 日，国务院印发《关于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的意见》。“《意见》的出台论证了半年多，我们当时测算是 3000 多万儿童每天吃上一顿营养餐。”第二天，国务院召开电视电话会议，部署教育部会同财政部等 15 个部门成立小组和办公室，启动实施工作，建立了工作机制、设计政策体系、出台营养餐改善的标准，解决了成本、营养构成、陪餐配送等问题。

教育部党组成员、部长助理郑富芝介绍，各部门重点采取了以下工作措施：

1. 加大财政投入力度。2014年起，中央财政对 699 个国家试点县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膳食补助标准，从每人每天 3 元提高到 4 元，寄宿学生每天达到 9块钱，同时中央财政对地方试点给予奖励性补助。

2. 推进食堂建设，改善就餐条件。中央财政安排 300 多亿元专项资金，重点支持试点地区学校食堂新建改造食堂面积达 2600 万平方米，购置价值近 22 亿元的厨房设施和设备，支持以学校食堂供餐为主的模式。

3. 监管保障食品安全和资金安全。通过建立健全学校食品安全和财务管理制度，努力确保每份营养餐都吃得安全，每一块钱都能够吃到学生嘴里。

4. 扩大地方试点推进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全覆盖。去年 12 月教育部分别与河北、山西等四个相关省份人民政府签署了启动实施 88 个国家扶贫开发重要县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协议书，确保 2017 年秋季开学，实现营养改善计划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的全覆盖。下一步我们将会同财政部等部门，进一步指导和督促各地落实好责任，加强管理，切实把营养改善计划这项民心工程、民生工程、德政工程做好。

计划实施五年来，从 22 个试点省，扩大到了现在 29 个省 1590 个县，13.4 万所学校，受益学生总数接近 3600 万。这一数字表示，中国目前超过 1/2 的县实现了营养餐改造计划，超过农村义务教育 1/2 的学校每天提供营养餐，全国有 1/4 义务教育学生享受营养改善计划。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连续四年的跟踪监测表明，试点地区学生每天吃到三餐的比例由 2012 年的 89.6%，上升到 2015 年的 93.6%。

在各种供餐模式中，学校食堂供餐安全、卫生、规范。截至目前，全国实行食堂供餐的试点学校比例已达到 71%，国家试点县已达到 76.6%，比 2012 年提高了近 20 个百分点。

四年间，男女生身高分别增长 5.7cm、5.6cm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阳光校餐数据平台监测结果显示，52% 监测学校营养餐的能量、蛋白质、脂肪以及两种微量元素能够达到国家推荐的标准。

学生体质有明显改善。对 62 个计划县的 192 万名学生的监测数据显示：2012-2016 年，每年 7 岁新入学学生的身高无明显差别。随着营养改善计划的实施，各年龄段的学生，平均身高均有增长。以 2016 年 11 岁男女学生为例，身高分别由 2012 年的 137.8cm、138.7cm 增长至 2016 年的 143.5cm、144.3cm。四年间，同一年龄段的男女生身高分别增长了 5.7cm、5.6cm。根据 2010-2014 年全国平均身高的变化，随着经济发展，如果没有营养餐孩子的身高也会提高 1 cm多。“如果减掉这 1 公分多，就是营养餐直接贡献的，最少是 3 公分。”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卢迈表示。

根据当前监测，各县学生营养不良率已经由 2012 年的 18.5% 下降到的 15.4%，但仍然高于全国 12% 的平均水平。2012 年，15 岁男女生平均身高与全国同龄儿童相比仍然分别相差 5.2cm、4.7cm；2016年的差距明显缩小，但仍然分别相差 3.7cm、3.6cm。

阳光校餐数据平台：1 亿成本，监测 200 亿的运行

政策执行离不开监督和评估。2015年，教育部全国影响办委托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开展了阳光校餐数据平台项目。通过手机客户端从学生收集执行数据，利用云技术、储存、运算、评估，体现出数据化、标准化、可视化、可追溯、全覆盖五个特点，初步实现了精准监督、精准指导，对收集的数据进行处理分析，把有针对性的评估结果直接反馈给县和学校，同时通报地方政府有关部门。县域学校根据反馈的不足进行整改、完善。执行信息通过数据平台向全社会发布，接受社会监督。现在数据平台在 13 个省 100 个县近万所学校试点，覆盖约 400 万学生，整体运行良好。

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理事长李伟介绍，利用数据平台监督、指导、规范，在实行学校供餐的世界各国中可以说是首创，是民生政策监督评估领域的探索和创新。

李伟表示，今年将推进阳光校餐数据平台的展开，最晚明年至少在 699 个县近 10 万所学校全部实施阳光数据的监测平台。根据试点运行，每个学校每月收集和上报数据需要支付的成本费用，大约为 100 元。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现在每年自筹 1100 万运营经费，用于 100 个县近万所学校的监测。如果未来监测扩展到集中连片贫困地区的 699 个县约 91400 所学校，需要监测运行的费用 1 亿元左右。“1 亿这个数字好像很大，但是现在中央财政每年投入 190 多亿， 用 0.5% 的费来监测、监督、指导近 200 亿的有效运行，这机会成本太低了。”李伟希望，今后可以有中央政府有关部门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保障平台运行，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也可以继续吸收社会资金支持来作为辅助。

由“吃饱”到营养供餐精细化管理

李伟表示，计划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一些突出问题。比如，仍有近半数学校的学生营养餐没有基本达标；部分地方对学生营养改善的意义还认识不足、重视不够，过多强调困难；执行效果参差不齐，有的还比较差；甘肃、湖北、湖南等省的一些学校仍在采用课间加餐，还没有采取阳光午餐的做法，等等。

2017年，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将实施国家贫困县的全覆盖。李伟认为，到 2020 年之前，学生营养改善工作要重点关注：

1. 将包括营养改善计划在内的儿童营养改善提升为国家战略，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纳入扶贫开发战略，完善相关保障制度和政策措施。

2. 发挥各方积极性，形成合力。学生营养改善计划是一个从农田到餐桌，涉及学生营养健康和安全的系统工程。

3. 提高认识，全面实现食堂供餐，加强考核。中央财政保证膳食补助标准与农产品价格上涨联动，各省市县政府需分担食堂运行经费和人工成本，要将营养改善计划落实的效果、贫困家庭受益的情况纳入扶贫开发工作整体部署，并进行考核。

4. 充分利用阳光校餐数据平台，将其监测范围扩大到所有实施营养改善计划的县。

5. 加强国际合作交流。

教育部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司长寥文科表示，营养改善计划的实施已经发展到了新的阶段。

在计划实施初期，精力更多放在如何将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迅速覆盖到所有连片特困地区县的农村义务教育学生，将国家提供的营养膳食补助使用好，确保国家的补助能够足额的吃到孩子们的嘴里。

下一阶段的目标，是要对学生营养供餐实施更加精准的营养指导。寥文科表示，要把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实施的精细化管理提到议事日程，组织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员，针对不同地区的膳食结构、饮食习惯以及不同季节的食物来源和品种、不同年龄段学生的营养需求，分门别类的制定具有操作性的一日三餐食物搭配方案，不仅仅是营养素的搭配，而是食物的搭配方案，或者营养配餐的具体食谱，并具体指导学校进行规范化的管理和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