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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郭天王和熊黛林分手。

他颇为感慨地说，鞋不合脚，硬穿会流血，不如换掉。都知道鞋不合脚就一定要换，可是没人知道他硬穿的这七年流了多少血。

可是对于培生转手环雅，我们至少能窥得分毫。

年初时，培生中国的柯大卫称，出售环雅是因为它的业务与目前培生的战略方向不一致，不能与培生的核心业务一起带来合力，产生规模效应。

同样也是鞋不合脚，培生这双鞋硬穿了六年，只比郭天王少一年。

好看的鞋子，喜欢的鞋子，但凡疯狂一点的人便会削足适履，哪管他鞋子里不断冒出的泂泂鲜血。只是，一刀切下去不难，难的是好好穿下去。

可能是不习惯中国的路面，外来的培生走起路来颇为费鞋子。戴尔英语关掉了，华尔街英语也在寻求合适的接盘侠，环雅去年约6.3亿的营收规模只是达到了2008年时期的业务水平。

回想2011年11月，培生以约2.94亿美金的价格将环雅收入房中，成为继戴尔英语、华尔街英语之后的中国第三任姨太太。本周，在其公开宣布可能出售环雅的半年后，以约8000万美金（媒体报道）的低价卖给朴新。外人看来，培生这次换鞋至少损失了2亿美金。

血流得有点多，但是同样没人知道环雅为培生养家接了多少客。

2

从当年与新东方争俏的风光，到现在打折处理，归功于培生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它的创始人张永琪。

皇帝要纳新，公主要嫁人。不管父母身份如何，姑娘是出落得一年比一年漂亮。不管是引入资源和技术，还是将眼光投向国际市场，基于各种“为你好”的考虑，张永琪把环雅卖给了培生。

消息发布后，环雅在纳斯达克游走在低位的股价由5.37美元大涨至10.6美元，几乎翻番。看样子，张永琪好像是寻对了亲家。

可是次月，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包括张永琪夫妇在内的几人涉嫌内幕交易，在环球教育和培生公布收购协议前买卖股票非法获利，违反了相关条款，其中四人和一家机构的资产被冻结。 

这一次算计，差点让环雅没卖出去。 

再后来，才有我们看到的，张永琪接受媒体收集时表示悔不当初。本以为会借助培生的实力再下一城，不料却让环雅陷入不复的深渊。后来因为各种磨合不顺，一气之下走掉了。

就是说，看到女儿在婆家受尽折磨，自己不仅无力喝止，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一走了之。也无关紧要，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何况自己还获得了丰厚回报呢。

然后，转身创业，融资，再之后就该卖掉了。只是这一次，他比之前老练，明显更有节奏了。

在资本面前，做事儿的找接盘侠上岸，做大事儿的四处做接盘侠。没有错误的目的，只有错误的逻辑。

3

会算计的还有一个，也姓张。

去年10月，好未来全资收购顺顺。张杨巨额套现，上调家长帮，所有人都说他上岸了。听说履新第一天，他便踌躇满志的给新团队开会到凌晨四点。

在好未来官方消息发布后，顺顺内部的地震比行业还要强烈。

当他意气风发的回到那个连自己独立办公室都没有的顺顺时，还没来得及发表演讲，就被一群高管团团围住，张总，你是不是欠大家一个解释？

解释个毛线。

这事儿能躺着赚钱，卖的还是别人。占了这么大便宜，别说被人指责，就是打几下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兄弟们不干啊。当初为了描述的大好前程，不惜反目算计老东家，纷纷带着团队或者客户投入麾下，以血为墨，纳了数不清的投名状，荡气回肠。

只是，曾经那腔颠覆行业的英雄气概可能已悉数散尽，带着兄弟们一起赚钱的誓言也言犹在耳。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与四大撕逼的战场上没有倒下，最后却被老大算计了。

旧房子是回不去了，只能躲在烂尾楼遮风避雨。

可是一线顾问就不同了，赚不到钱了，谁还跟着你玩？同样被算计的新任CEO也有着自己的算计，他深信自己不是那个最后接盘的人。因为提成比例大幅降低导致人员流失，他已没有什么良策，只好一张PPT贴出来，画圈圈诅咒你：退，心魔滋生，沦为犬马，或半生漂泊或精疲力尽。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喊出来的勇是虚张声势，憋在心里的算计才最可怕。

4

穷人爱算计，有钱人都玩套路。

当然，穷的人少的不一定是钱，也有可能是格局。有钱人玩起来，明显不是一个层次，那是钱堆起来的高度。

不得不说，朴新挺会玩。它以三年多的时间，做了一个简朴版的新东方，可能就差上市钟一敲了。或许，股票代码会是PEDU？

当其他家还在谎报融资额的时候，朴新已经不动声色的开始收购了。环雅和啄木鸟，都是今年的大手笔。这两家被收购的新闻爆出来，人们才赫然发现有一个叫朴新的机构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和培生不同的是，朴新玩的目的很明确。

对于直指美股的朴新来说，自然不会走培生搞残环雅的老路。沙云龙亲自坐镇，重度的投后管理和强势的作风，都将会使环雅重获一线生机。

即使不能重拾神勇，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更何况由以极为擅长运营著称的东方系操刀。环雅以家属的身份重登美股，也并非不可能。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做大哥的样子。沙云龙有，被沙云龙收购的企业曾经也有。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教育行业任何一家机构，都很难挡得了新东方和好未来交火时跑偏的一颗流弹。与其在夹缝里艰难求生，不如拜个大哥，收一些现金拿一些股票，坐等朴新上市解套。

这是新东方系的又一次价值输出。

所有人都在惊恐狼来了时，或许也会有几个脑洞奇大的人想起当年马云做淘宝时的背水一战。直到集团正式宣布，惶恐的阿里人才知道那个威胁极大的新秀是自己人。台下，掌声雷动。

真相没人清楚。

或许，有这种揣测，是出于业界对新东方的恐慌，甚至是依赖。国内已经有了两大巨头，这又添新贵，无论是抢地盘，还是被抢白自己不会玩，不管是哪一种结论，都让人难以接受。

5

做教育，也是做生意。

终于越来越多的人肯实诚一点，不再整日里把情怀挂嘴边了。只是，讲得更多的变成了怎么上岸，尤其是目睹朴新这一波收购之后。

怎么上岸？要么卖身，要么上市。

在达成目标之前，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让卖相更好看。融资也是一样的，钱到账后，多数机构会宣布资金会用于人才、技术，还是市场。有的把钱用在了刀刃上，也有的把钱用在了刀上，比如上周闹得沸沸扬扬的百度作业帮黑公关事件。

评论区不堪入目的黄段子，营销大号的恶意转发，一把扯掉了教育行业的遮羞布。金玉之下，也不过如此。这和互联网、金融或其他行业的各种脏手段，并没有分别。这些恶，是和资本的逐利本能相关，还是环境使然？或者，两者都逃不出干系？

资本活跃是好事儿，也不是好事儿。当热钱砸到一个慢行业，推动行业进步的同时，也导致了恶果。这是助力还是剥削，没有人能说得清楚。都一窝蜂的往岸上跑时，都越玩越大时，谁还记得下水时的初心呢？

或许，初心本就是一个口号。只有梦想造车的贾跃亭还唱着《野子》，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我叫MKT”，作者MK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