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李镇西接受央视“面对面”的收集实录(追忆稿),主题为《李镇西:教育的幸福》,由李镇西整理编写。
毕竟是凭记忆记录,所记顺序不一定是今天的收集顺序,纯粹就是我想起一点就写一点。每一个问答之间不一定有逻辑联系。
记录仓促,估计有别字,望包涵!
(下面董倩简称“董”;李镇西简称“李”。)
董:你为什么能够持续几十年地搞教育改革和创新?
李:我没有改革,也没有创新,我只是觉得我做的不过是教育本来的样子。
董:你为什么喜欢带着学生去玩,还搞了那么多的活动?
李:教育本来就应该充满情趣,富于浪漫,有着童话的美丽,这不是教育以外的东西,而是教育本身就应该有的。
董:可这些活动不会影响高考成绩吗?比如你高90届那个班的高考就不太理想。
李:是的,高90届1班高考没考好,不只是我班高考没有考好,当时整个乐山市都高考滑坡,这个原因很复杂,但绝对不是因为搞了丰富多彩的活动。但我对学生充满愧疚,多次在文章和书里写过这届高三的情况,并表达我的愧疚。
董:如果换一个人,也许会放弃那些活动,从此专心致志地搞应试教育,是吧?
李:是的。但我不会。如果我也那样,我可能会很快成为应试高手,但那不是我要的生活。只教学生一遍遍地做题,渐渐变成做题机器,这是在折磨学生,当然也是我自己折磨自己。关键是我坚信我多搞活动没有错!所以后来在成都又带高三,我依然“不教训吸取”,搞了更多的活动,结果我这次我的高考非常辉煌,有人说我创造了“高考神话”。离开乐山一中十多年后,我应邀回去作报告,不少当年的同事说:“你在刚工作的八十年代,就开始搞素质教育了。”我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教育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
董:你为什么不只是教知识,而是还要给学生们那么多的精神培养呢?
李:知识当然重要,但这不是教育的全部,也不是人格的全部。苏霍姆林斯基有个比喻,说智育只是教育这朵花中的一个花瓣,我们不能用一个花瓣取代整个花。而我们现在的教育,就是只有分数的花瓣,而没有完整的花儿。
董:你为什么要让学生自我管理班级?
李:因为我要培养公民。让学生自己管理班级,在这过程中体验民主、平等、尊重以及对“班级法律”的尊重,这都是公民应该具有的品质。
董:你的班规为什么还要把老师包括进去?
李:因为老师也是班集体的一员。如果一个国家的法律只管老百姓,而不管皇帝,这个“法律”就是很虚假的,这显然不是法治。一个班也是如此。学生犯了错,会按班规惩罚,老师犯了错当然也应接受班规的惩罚。比如我,班规规定,我下课拖堂一分钟,或每月发火超过一次,等等,都要接受惩罚。我特别要说明的是,我多次接受班规的惩罚,最严重的是一个人罚扫教室一天,这不是为了给学生做一个尊重班规的榜样,不是“以身作则”,不是“苦肉计”,而是我不小心犯了错而不得不接受班规的处罚。如果我们老师有意犯错然后接受班规处罚,以此让学生明白:连老师都要接受班规的约束,何况我们呢?这种“连……何况……”的句式就意味着师生不平等。所以,民主管理本身就是民主启蒙,同时也是民主训练。
董:你作为一个教师,只管教书,把分数提上去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培养学生的尊重、平等、民主等品质呢?
李:我的确是教师,但我首先是一名知识分子!
董:你说你也犯过错误,犯过那些错误?
李:多了!不按时下课,拖堂,发学生脾气,甚至还打过学生。后来,不按时下课呀发学生火呀这些缺点,都被学生用班规给我“消灭”了。而打学生,因为不是打我班上的学生,而是打欺负我班上的学生的学生,所以我很长时间觉得自己没错,是“见义勇为”,后来还是我的学生写作文批评我,给我讲为什么我错了,这让我真诚意识到自己错了。后来我没有打过任何学生。但我不明白,现在网上大多数老师都主张打学生,甚至有人还说:“希望你遇到手中戒尺眼中有光的老师”。在这里,“戒尺”就是借代体罚。我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教育不能没有惩罚,你看我学生对我也惩罚,但惩罚绝不能是体罚。
董:现在主张体罚学生的老师很多吗?
李:至少在网上是“主流”。
董:你后来真的没有打过学生?
李:真没打过,但我伤害过学生。比如迟到罚站,后来有一个学生家长,因为我罚她女儿的站,把女儿转到其他班去了。我还罚过另一个女生的站,后来这个女生患白血病去世了,我非常难受。去向她遗体告别时,我嚎啕大哭。我很内疚,但我无法向她说声对不起,然而我还要面对一批批学生呀,于是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罚学生的站。我做到了。
董:你认为罚站就是体罚吗?
李:这个不好一概而论,比如有时候我们叫学生站一会儿,纯粹就是一种提醒,时间不长然后让学生坐下,这个叫“体罚”好像有点不合适;但让学生站到教室后面去,整整一节课,甚至一上午,这应该是体罚。其实,并没有非常明确“体罚”和“非体罚”的分界线,主要还是看我们教师的良知。
董:你在周末或节假日花那么多的时间带学生去玩,也许有老师就觉得,老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干嘛要把时间花在带学生出去玩呀?
李:这话说的完全不对。不是我付出时间和精力的代价带学生去玩,而是我本人想玩,让学生们陪着我玩。这和所谓“奉献”一点关系都没有,和道德无关,纯属个人爱好。
董:你带学生出去玩,有什么教育意义吗?
李:多数时候没有。玩就是玩,玩本身就是目的。我写过一篇文章发表在《中国教师报》上,题目是《何必一定要有“意义”》。我说,我们组织学生活动,往往要找一个名目,什么“爱国主义教育”啊,什么“社会综合实践”啊,还有“搞调查”之类,我不反对这样做,但并不是每一次外出活动,都一定要冠以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如果一定要说“意义”,那么开拓视野,陶冶性情,发现和欣赏美,这本身就是意义。
董:不少老师全力以赴只管抓成绩,这不好吗?
李:其实,我也可以这样的,但教育只是教学生刷题,学生的全部学校生活也只有刷题,我成为应试教育战车上的炮灰,学生成为学习机器和考试机器,这不是我想要的教育,更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也不希望我的学生只有这样的生活。
董:可是很多家长也希望老师只抓成绩啊!
李:所以教育也包括对家长的改变。现在很多时候,教育被家长绑架。从某种意义上说,家长也是应试教育的帮凶。现在最可怕的,还不是教育出了问题,而是我们找不到谁应该为这些问题负责。人人都在抱怨教育有问题,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怪老师吗?老师会说是自己是无辜的,因为局长叫这么干;怪校长吗?校长也感到委屈呢,因为这是局长要这么做;怪局长吗?局长说我有什么办法,这样厅长的意思;怪厅长吗?厅长也说自己有压力,因为要落实市长的指示;怪市长吗?市长说,如果哪一年本市高考滑坡,我还不被老百姓骂死啊!家长明知给孩子加压孩子受不了,可他说学校老师要我们孩子补课;老师在学校给学生减负,周末不补课,可家长不答应……我们都觉现在的教育害孩子害老师,可是我们找不到元凶。人人都在骂教育,却找不到骂的对象。
董:有学生还说,多年后他们最深的记忆就是,中午您半边屁股坐在讲台上给他们读小说,他们趴在桌子上听你朗读。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也许有老师会觉得中午老师也要休息啊,而你却天天这样,不累吗?
李:这也是纯属个人爱好。因为学生喜欢我给他们读小说,而我也喜欢文学。当我在朗读文学作品时,学生们亮晶晶的眼睛那么专注地看着我,这就是星辰大海啊!有时候学生和我又一起欢笑或流泪,这真的是一种享受!
董:你在高三的语文课堂也让学生们读文学作品,难道不做高考模拟试题吗?
李:怎么可能不做高考训练题?教高三时,我一样要让学生做模拟题,一样排名,一样分析成绩,一样找学生谈心……但整个高三不能都这样呀!是的,1994年教高三时,正逢余秋雨的《文明的碎片》出版,还有杨东平的《城市季风》出版,我在课堂上给学生推荐这些作品和学生一起读。我还给学生读中篇小说《凤凰琴》。这难道不是语文教学吗?语文素养的提高哪里仅仅是靠模拟题就能实现的。视野被拓展、情感被熏陶、思想被点燃……还愁学生高考考不好吗?后来我的高考成绩证明了这一点。
董:你教语文有语文课外作业吗?
李:我的所有学生都可以证明,我教语文几十年基本上没有课外作业。说“基本上”是怕把话说绝对了,万一我有过呢?我实在不知道“语文课外作业”是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语文要有“课外作业”。课文后面的作业题不都在课堂上解决了吗?去年我20多年前教过的一个女生在微信上告诉我,她妈妈对她说:“你儿子刚读小学,就那么多语文课外作业,而当年你们李老师教你们高三,都没有语文作业!”她不说我还没在意,她一说我便认真想了想,我还真没什么语文作业。但是没有语文作业不等于没有语文学习的任务,多年来,我给学生布置的语文学习任务,就是多读书,多写日记或随笔,如果是初中生,我可能会布置他们办手抄报。这也许就是我的“语文作业”。我特别反对“语文补习”,因为语文学科的学习特点,就是无法通过“补习”来提高。如果要问我语文学习的诀窍,就三个字:读、写、背;如果说六个字,那就是“多读、多写、多背”!
董:你的教育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实验呢?
李:不对,我没有搞实验,教育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循教育的常识。
董:八十年代,一个女生的自杀对你 触动很大,虽然这个女生并不是你学校的,但你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她的死因。这是为什么?
李:因为搞教育本身就意味着不停地研究。这个女生品学兼优,却“毫无原因”地自杀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值得研究的东西。我就自己骑自行车去调查收集,得到一些第一手资料,包括这个女生的日记。经过研究,我得出结论,女孩的死当然有她个人性格方面的原因,但也有教育的原因,她的心中积压着太多的苦闷与疑惑,却得不到排遣和解答,最后只有以死解脱。
董:这对你后来的教育有什么影响?
李:过去我的教育,只考虑我应该交给学生真善美,而忽略孩子的心灵需要什么!当年一位中学生读了我写自杀女生的文章后这样说:“我们现在的教育是,老师讲的不是我们想的;而我们想的恰恰没有人回答!”这句话在我耳边响了三十多年,时时提醒我,哪些学生想要我解答的,我却浑然不知?所以我得出结论,只有走近心灵的教育才是真正的教育;所以后来我搞青春期教育,等等。
董:你后来班上还有一些特殊孩子,你对他们格外关注吗?
李:是的。教育平等不是教育平均,其含义恰恰是差别化对待。孔子说“因材施教”,同样还应该“因人施爱”。
董:但这种爱并不是公开的明显的特别关照,是吗?
李:对的。真正的爱是不动声色,不露痕迹,不声不响,不知不觉。
董:你认为“教育不能没有爱”吗?
李:当然,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但我还要说,有了爱也不等于有了教育。还要有智慧,智慧的爱才能产生真正的教育。另外教育的爱应该是平等的爱而不是专制的爱。爱,还应该有信任。只有当孩子愿意给你说悄悄话的时候,教育才能可能走向成功。
董:你为什么几十年来都能这样投入?这样和孩子交往?
李:可能是我的性格原因吧!我说过,当老师是需要一些天赋的,比如亲和力,比如敏锐,比如幽默,比如机智……我觉得我恰好具备这些。
董:是学生先对你好,你很感动,便对学生好呢,还是你先对学生好,学生便对你也很好?
李:这个不好说,应该是互相的,很难说谁先谁后。
董:就像齿轮,互相扣合,一起转动?
李:对的。
董:你读了博士,被安排在市教科院,还当主任。按一般的看法,这很好呀,可你为什么又要求回学校教书当班主任呢?
李:这个没什么说的,就是个人爱好。
董:我看了你的简历,发现你工作过好几所学校,但都是从知名中学到普通中学,再到薄弱学校。人往高处走,可你为什么要往低处走呢?
李:为了研究教育难题啊!为了不重复自己啊!
董:学校曾经安排你当尖子班的班主任,可你却希望学校把特别差的学生集中在一个班,自愿当班主任,为什么?
李:我一直认为,一个老师是否真有爱和智慧,就看他对后进生的态度。明知他考不上大学或考不上高中,依然爱他,这种爱才是真爱,因为这种爱是超越功利的。一个能把后进生转化过来的老师才是真正有智慧的老师,是真正的优秀老师。那些只会教尖子生的老师不算真正有本事,也不是真正的优秀老师!
董:可是,只教成绩好的学生,这正是许多老师巴不得的事,你为什么却更愿意教成绩差的学生呢?
李:我喜欢研究,这纯属个人爱好。教育的魅力正在于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进行研究。
董:别人都只抓分数,你却还要搞那么多的活动,和别人不一样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呢?
李:因为我不愿意害学生,也不愿意害自己。
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教育在害学生?
李:每年高考最后一门考完,全国许多学校上演同一幕大戏——刚刚走出考场的学生们在疯狂地撕书或烧书。他们在欢呼,欢呼一个时代终于结束了。这欢呼其实同时又是一种诅咒,诅咒一个值得诅咒的岁月终于一去不复返了!可是12年前同样是他们,在读小学的头天晚上,是多么的兴奋,因为第二天要上学了呀!要背着小书包挺着小胸脯走进校园了,这多么令人憧憬!可为什么12年后,当年他们憧憬的日子,成了他们诅咒的岁月?可见教育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因为我们本来应该丰富多彩的教育只有两个字“刷题”。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少年快乐和青春的浪漫,是学生时代应该有诗情画意!他们的天性被扼杀,思想被抑制,情感被摧残,童心被泯灭,创造力被摧残……我实在不愿意做这样的刽子手。而且我相信,多数老师都不愿意做这样的刽子手。
董:工作几十年,你觉得你拥有的财富是什么?
李:当然要包括能够体面生活的物质待遇,包括我的稿费。这点我从不讳言,我凭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挣钱,无比光荣!所以我经常在我的“镇西茶馆”呼吁要大幅度提高老师们的待遇!但教育给我的财富显然远不止物质的,还有我的七十多本著作,著作里面有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凝聚着我的爱和智慧,所以是我非常重要的财富。还有我和历届学生的真诚情感,这更是教育给我的最大财富!
董:你几十年坚守教育,究竟是为什么?
李:我没有坚守,我在享受。我以前也曾用过“坚守教育”的说法,后来我感到这个说法不对。什么叫“坚守”?就是“咬着牙顶住”,就是“再坚持一会儿”,就是“凭着毅力死扛”……这个词充满了悲壮,可这么“悲壮”的职业谁愿意干呀?真正的教育,一旦投入,会是一种享受,享受课堂,享受班级,享受科研,享受学生……这当然包括遇到艰难困苦后的战胜与超越,而战胜与超越后的喜悦不也是一种享受吗?享受就是一种幸福!
董:你觉得你搞教育很幸福,能说说幸福是什么样子吗?
李:这个……不好表述。我只能这样说——所谓“幸福”,就像当老师一样幸福!
董:这几十年你一直是在与应试教育的潮流对着干,一直逆流而行,而且是执着的独立前行。为什么不做和大家一样教育呢?
李:我不是刻意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逆流而行”,而是我觉得这才是教育本来的样子!那种让孩子以失去少年快乐,失去青春浪漫为代价所获得的高考分数,不是教育!
董:你为什么敢这样做?
李:良知。
董:你希望培养的怎样的学生?
李:善良、正直、勤劳、有文化的劳动者和公民。
董:可现在一些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人”啊,您却培养劳动者,这是为什么?
李:早在九十多年前,陶行知就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批得体无完肤了,他说,有些人以为我们要培养“人上人”,不对,中国已经进入共和时代,是共和国,我们要培养“人中人”,我们的孩子是从老百姓中来,学好知识和本领后还要回到老百姓中去为他们服务。这就是陶行知的育人目标,也是我希望的育人目标。可是现在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作为“励志格言”交给学生。这是中国教育的倒退和耻辱!
董:这么多年来你坚持的动力是什么?
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力,我就是觉得我是对的,教育就应该是这样。学习的过程当然也有艰苦,也需要刻苦,但这不应该是教育的全部。当丰富多彩的教育内涵只剩下两个字“刷题”的时候,教育就消失了。我希望我的学生最终的获得,既有理想的分数——这点也非常重要,又不仅仅是分数,更有成长过程中的温馨、浪漫、妙趣横生、诗情画意……一句话,享有他们少年应该有的一切美好!
董:你不怕这对你有什么妨碍吗?
李:妨碍什么呢?除非你不要我教书,才会对我有妨碍。1985年我在日记中曾写道:“只要给我一个班,谁都无法阻挡我李镇西的崛起!”因为一个班有50多个学生,这么多的研究对象,我就会有教育的收获;让我当班主任,我就会有无数充满人性温馨的教育故事;每天都让我上课,这得有多少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的教育幸福啊!
董: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李:你提的这几个问题我真的以前没有想过。怕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闲言碎语的非议,我从不看别人脸色行事,只要我认为自己是对的,我就执着前行!关键是要想清楚,这一生想要什么?几十年我都是在争议声中度过的,无非就是不提拔我当干部,不发展我入党,不给我这个荣誉那个荣誉,可是我拥有了自由飞翔的心灵!这才是至高无上的,因为幸福比优秀更重要!
董:退了休,你有什么打算?
李:对我来说,退休只是一个手续而已,我每天的工作没有变化,该做什么做什么。因为教育已经是我的生活本身。我现在负责全国的新教育实验推广,同时还邀约了一批有上进心的年轻教师成立了一个共同成长的团队。我现在呼呼最多的,就是教育回到最初的质朴状态,呼唤教育的朴素、常识和良知。
董:你能改变别人吗?
李:我没想过要改变别人,只要能够改变身边的一个两个人或更多几个人我就知足了;我更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我多次说过,我只希望这个世界不要改变我。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镇西茶馆”,作者李镇西。原标题为《李镇西:“我没有‘逆流而行’,我只是觉得教育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对话央视“面对面”节目主持人董倩》。文章内容有删减。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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