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高考试卷如同一个多情善变的少女，在全国统一和分省命题之间徘徊不定，不知道是该嫁给公平，还是该嫁给安全。

高考恢复之初，高考试卷基本上全国统一。80年代中后期，上海率先开始自主命题。十余年后，北京姗姗来迟，于2002年跟进。2003年，据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个偶然事件，教育部决定在全国大力推广“统一高考，分省命题”。及至2006年，国内实行分省命题的省份已达16个。然而，2015年后风云突变，全国统一命题的省份逐年增加，时至今日仅有上海、北京、天津、浙江、江苏仍在坚持。

高考试卷，全国统一好还是分省命题好，见仁见智，而又各有利弊。

合久必分

1977年，锁闭十余年的高考终于恢复，全国570万有志青年怀揣惊喜，如过江之鲫般冲向考场。但从确定恢复到实施考试，前后仅一个多月时间，全国也没有统一的教材，当年高考试卷只能由各省负责。1978年，国家收回命题权，全国采用统一试卷。此后直至1985年，上海率先开展会考基础上的高考改革，获得了高考单独命题权。口子虽已打开，但十余年后才有北京一市姗姗来迟，于2002年跟进。次年，“合久必分”的节点终于到来，教育部正式决定开始实行分省命题。及至2006年，全国（除港澳台）实行分省命题的省份已达16个，涉及的考生占全国考生的65%左右。

教育部2003年大力推行“统一高考，分省命题”的初衷何在？据透露，当时甚至有部分省市并不情愿，教育部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2006年4月，教育部将其归纳为“三个有助于，三个有利于”：有助于高等学校选拔人才、有助于中等学校实施素质教育和有助于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的原则实施，有利于考试的科学公正、安全高效与准确规范。

话虽如此，实际上，教育部大力推行“统一高考，分省命题”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降低全国大范围高考的安全风险，而这很可能是因为一起偶然事件而引发。《成都晚报》2003年11月报道，当年高考前夕四川省南部县发生高考试卷被盗事件。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怎么办？一地失窃，很可能就要全国重考。“在当时教育部考试中心无法同时命制许多套高考试题的情况下，于是决定从2004年起，推行分省命题，先从人口最多或教育水平较高的省份开始，这就是（2004年）11个省份分省命题的由来。”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刘海峰分析称。

分久必合

十多年的分省命题实践后，2015年，教育部要求部分省份回归全国统一命题。当年3月，时任教育部部长袁贵仁表示，高考国家统一命题范围将扩大，2015年新增3个省份，2016年再扩大7个。时至今日，参与自主命题的省份已大幅缩减至5个，即上海、北京、天津、浙江和江苏。此外，海南部分科目自主命题，部分使用全国Ⅱ卷。

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国家统一命题并非统一试卷，国家可出多套卷子，由各省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如上图所示，全国卷分为三套，各有部分省区市选用。教育部2015年即曾对全国统一命题做出解释，全国统一命题同纲不同卷，依然使用同一套考试大纲，由国家考试中心统一出多套卷子，供各省份选用。

为什么2015年成为了“分久必合”的时间点？据澎湃新闻网报道，“2015年是我国所有省、市、自治区(除港澳台)全面进入新课程改革高考之年，这也为部分省份顺利回归统一命题行列奠定了良好条件。”李木洲认为，国家提出回归统一命题，“确实是因为改革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分省命题的否定甚至终结。

分合优劣

高考试卷从“合久必分”走向“分久必合”，几度徘徊都各有考量权衡，但到底是分好还是合好，是该全国统一还是分省命题，见仁见智。不过从推行分省命题的初衷安全性来说，一则虽是风险分散，但地方上单独命题，每个省都要花很大气力来做安全保密工作，有可能存在更多安全隐患；二则全国统一命题已有多套试卷可供选择，风险已是大大降低。此外，分省命题还面临着成本过高、命题质量、不利于人才流动等弊端。

具体到成本上，调研发现，分省命题省份每年用于高考的开支都在400万元以上，有的甚至高达700多万元，而全国统一命题的年开支一般在1500万元左右，“分省命题成本远远高于统一命题”。

参考国外发达国家的经验，如美国的SAT和ACT、日本的全国共同学历第一次考试、韩国的大学修学能力测验（GSAT）等，都是由全国统一组织的大学入学考试。更值得借鉴的是，美国SAT测试每年举行7次，由推理考试和学科考试两部分组成，前者主要考察学生的语言和数学推理能力，后者测试学生特定学科的基础知识和技能，以及应用学科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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