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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阿宅 2月25日

毫无疑问，此次疫情又再一次将留学行业推到了风口浪尖。

虽然2003年非典时留学产业也遭遇了入境管制、考试取消和签证服务延期等诸多不测，但与非典时期相比，如今中国留学生的规模已不可同日而语，新冠疫情对整个留学产业造成的损失目前还不清楚，但招收大量中国学生的国外高校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这是国际教育前所未有的情况”

之前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部分国家实施旅行禁令，导致大量中国留学生无法返校。

美国2月1日发布旅行禁令时，大多数美国高校都已开学，所以大多数中国学生在禁令实施前已经返校。但春季学期开学较晚的美国大学就没那么幸运了，如特拉华大学的226名学生无法返校，给入学率带来了很大影响。澳大利亚秋季学期一般2月底或3月初开始，旅行禁令导致约10.7万名中国学生被挡在澳大利亚境外，人数占澳大利亚中国留学生总数的一半还多。

日本广岛大学黄付涛（音译）教授表示，日本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很多中国学生可能无法如期在新学年开始之日（4月1日）到校开始上课。“许多私立大学可能无法向中国学生收取足够的学费和费用。”他说。“这在很大程度上将影响日本一些私立大学的运营。”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为了国内疫情防控，中国大陆地区3月份的雅思、托福、GRE、SAT等考试也相继取消，而且部分国家的大使馆和领事馆也已暂停了常规签证服务，打乱了正在申请留学的学生的计划。

过去这些年，不论是作为留学来源国，还是留学目的国，中国在国际教育中的重要性已大大提升。教育部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为66.21万人，大大高于2008年的17.98万人。美国国际教育协会IIE《Project Atlas 2017》的数据显示，中国目前仍然是全球最主要的留学生源国，全球中国留学生比例位居世界第一，人数占比高达17.38%。

以美国为例，高等教育是美国主要的服务出口行业。美国商务部的数据显示，美国高等教育每年的服务出口金额高达450亿美元。2017-2018学年，在美留学的国际学生人数将近110万，这个数字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最高的。而其中中国留学生又占了近1/3，高校已经越来越依赖于中国学生的学费和其他费用。

“对很多大学来说这无疑都是一个打击，尤其是花费大量精力招收中国学生，并依赖于这部分现金流的学校。”西弗吉尼亚大学负责全球战略和国际事务的副校长威廉·布鲁斯坦说道。

他说，“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缓解，学生不能参加托福或SAT考试来完成申请，那么学校将面临亏损。”他认为这也能凸显出高校对来自中国留学生的费用过于依赖的情况，现在学校要认真考虑，将更多资源用于招收其他地区的学生。

2003年非典疫情在中国暴发后，2003-2004年中国赴美留学生的入学率下降了4.6%，第二年开始回升，增长了1.2%。自此，中国赴美留学生人数每年都在增加。虽然目前的情况与非典时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当时的留学生规模与现在的不可同日而语。2000年，中国留学生占美国留学生的10%左右，而如今这一比例已经超过30%。

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负责全球参与事务的副主席布拉德·法恩斯沃思（Brad Farnsworth）表示，如果旅行禁令持续数月，2020年秋季入学人数可能会受到影响。”

国际招生趋势专家、IC3 Institute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拉吉卡•班达里（Rajika Bhandari）表示，“这是国际教育前所未有的情况。”

应对危机，高校另辟蹊径

旅行禁令很大程度上影响的是已经在国外就读的留学生，对此部分国外高校已经采取了延期开学和远程教学等解决方式。大学现在担心的是流失那些已经被录取，并且即将读大一的留学生。Universities New Zealand总负责人克里斯·惠兰（Chris Whelan）说，如果这批新生因新冠疫情而流失，那么这对于大学的影响将长达三四年。

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两国政府都实施了旅行禁令，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呼吁尽快取消禁令。不少新西兰大学在请求政府允许豁免留学生签证，让中国学生能入境新西兰上学。对于豁免留学生这一想法，新西兰总理杰辛达·阿德恩（Jacinda Ardern）当时表示，政府正在和大学就这一建议进行商讨，但尚未有结论。

2月22日，澳大利亚卫生部宣布对目前需要返回澳大利亚学习的非湖北省中国高中生有条件解禁旅行限制。根据9news报道，澳洲联邦政府表示，目前阶段还没有决定要让大学生入境，但可能在一周后做出决定。

随着疫情好转，加上考虑到蒙受的巨大经济损失，当地政府可能会尽快取消禁令。

另一方面，雅思、托福、GRE等出国留学申请必备考试取消，将正在准备留学申请的学生的计划完全打乱，而国外高校今年的入学率也令人担忧。

加拿大未实施旅行禁令，并不会出现大量留学生无法返校的情况，但是出国申请考试延期也对高校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许多加拿大学校的申请材料提交截止日期是2月和3月，考虑到目前状况，一些高校决定延长材料提交截止日期。

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大学事务主任马修•拉姆齐（Matthew Ramsey）表示，已将提交能力测试的截止日期从2月15日延长至3月底。他说，“我们已经与受影响的申请人取得联系，将为他们顺利完成申请提供指导。”

西蒙弗雷泽大学也将提交成绩单和考试成绩的截止日期延长至3月底。该大学发言人伊恩·布莱斯（Ian Bryce）表示，学校将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以确定是否需要进一步延长这一期限。

其他学校则正在另寻他法来对不能参加考试的学生的语言能力进行测试。

麦吉尔大学发言人辛西娅•李（Cynthia Lee）表示，该校打算让受影响的学生在线展示英语技能。康科迪亚大学目前正在采取多邻国的英语测试结果，这项测试可在线完成，2天内出结果。

过于依赖中国留学生，高校如何应对？

无论是此次疫情，还是之前的中美贸易战，在全球化背景下，国际教育总是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美国大学招生咨询委员会于1月31日发表声明，鼓励学校在招生政策上灵活应对受疫情影响的准留学生。

贸易战期间，美国高校已经意识到对国际学生依赖程度之高。此前，由于担心中国留学生数量下降而引发收入危机，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两个学院还为自己购买了保险。这一次，不止美国高校，其他需要中国留学生学费来维持运转的高校也意识到了。

广岛大学黄教授建议道，海外大学需要增加留学生来源国的多样性。他举例说，过去10年，在澳大利亚和日本大学就读的越南留学生人数在不断增加。为了平衡对中国学生的依赖，海外大学可以考虑在东南亚或中东设立分校，或者为新兴国家的学生提供远程教育。

美国国际教育工作者协会（Association of International Educators）前主席范塔·瓦伊（Fanta Aw）表示，对于新型冠状病毒对国际教育的影响，她持谨慎乐观态度。但是她说，“时间是最重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入学时间延长，签证周期延长，我们必须仔细观察这个过程。”

“这再次证实，在国际教育中有着如此多的相互依赖关系，”瓦伊说。“这就是全球化的世界。一个地区发生的事会对其他地区产生影响，无论是这次的新型冠状病毒还是政治局势。这就是国际教育的事实。”

一些专家则从西方高等教育体系过于依赖中国学生的情况中看到了积极的一面。墨尔本斯温伯恩理工大学副校长邓肯·本特利（Duncan Bentley）表示，此次疫情对“我们的危机应对能力是一种磨练”。

本特利教授说，澳大利亚的国际教育工作者从过去的危机中吸取了教训，包括斯里兰卡内战和非典。他说：“不论学生身处何地，只要尽可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支持，我们就能变得更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莫雷尔认为，此次疫情可能有助于发现澳大利亚线上教育基础设施的薄弱之处，促进发展一种“更加混合的模式”，将面对面的教学与远程学习技术结合在一起。

疫情虽在好转，但尚未结束，问题的严重性还取决于许多未知变数：疫情将持续多久、疫情能否或在多大程度上被遏制、国际旅行禁令何时取消、中国高校是否会及时恢复上课，以及疫情最终会对中国乃至全球经济造成多大影响。

参考资料：

Will Coronavirus Crisis Trigger an Enrollment Crisis?, Inside Higher Ed.

Universities brace for lasting impact of coronavirus outbreak, Times Higher Education.

For universities that have come to rely on China, the coronavirus poses an unprecedented risk, Fortune.

Canadian universities extend English exam deadlines for prospective students in China, Canadian Press.

Universities Aren’t Ready for Trade War Casualties, Foreign Policy.

新西兰媒：新西兰移民局就中国留学生能否豁免旅行禁令表态, 环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