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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李婷 8月10日 报道

各地“双减”细则落地，暑假学科类培训被陆续叫停，同样被按下终止键的还有在线外教课。近日，51Talk、VIPKID、鲸鱼小班等多家主打在线外教英语课的在线教育公司纷纷宣布不再向境内青少儿用户售卖境外外教课程，属于在线外教1对1的时代告一段落。

8月6日，鲸鱼小班率先通过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声明称，严格遵守“双减”工作意见要求，不再售卖境外外籍教师对境内青少儿学员进行教学的课程，原外教课程停止售卖与续费。

鲸鱼小班声明中提到的“双减”文件被看作是“教培行业最严监管令”。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对校外培训行业的上课时间、课程内容、资本化问题等进行严格规范。其中“聘请在境内的外籍人员要符合国家有关规定，严禁聘请在境外的外籍人员开展培训活动”直指依靠在线外教开展教学活动的各家教育公司。

尽管曾有业内声音表示，境外外教主要以兼职的形式提供教学服务，或不涉及“聘请”问题，但各家公司的动作已经昭显结果。

截至目前，VIPKID、久趣英语、51Talk、伴鱼少儿英语、哒哒英语已经相继发布公告，不再向境内青少年用户售卖境外外教课程，在读学员课程还可以正常交付。

上述各家公司也在合规范围内寻找业务边界。

一是尝试推出境内外教直播课程。“双减”意见对境内外教课程尚未作出明确规定。2019年7月，教育部等六部门共同印发《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提到，校外线上培训机构“聘用外籍人员须符合国家有关规定，要在培训平台和课程界面的显著位置公示培训人员姓名、照片和教师资格证等信息，公示外籍培训人员的学习、工作和教学经历。”在线外教的“资质认证”一般为TEFL/TESOL证书等。

而在境内聘请外籍教师的要求更高。外籍教师聘任和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中要求，在各级各类学校担任学科专业（含外国语言文学专业）教师的，应当具备学士以上学位和相关教育机构相关学科2年以上教育教学工作经历或者相关领域工作经历；担任外国语言培训教师的，应当具备学士以上学位并受过相应的语言教学专门训练，取得相应的语言培训资质且一般从事母语国母语教学。

二是转为开设中教口语直播课。对于以“英语母语者口语对话”作为课程卖点的在线教育公司来说，中教课程是否能够有同样的吸引力尚未可知。

三是开拓以英语为基础的素质类课程。51Talk在公告中提到，以中教小班＋AI为载体、主打口语＋阅读的“语言素养课程”在8月初上线，VIPKID、哒哒英语、久趣英语也表示相关素质教育课程即将上线。

四是拓展境外市场。面向中国境外学员的课程和相关国际业务目前看来不受影响。伴鱼提到，会加快国际化尝试，将“中文分级阅读”的产品推向全球。

五是将目光投向成人英语赛道。从成人英语起家51Talk就表示，将会继续加大成人英语业务的投入。

“外教资源的需求很久以来都有，但线下外教的价格非常昂贵，并且在很多二三线城市没有，所以它有一个资源不足的问题，通过互联网做1对1外教，比较好的打中了用户需求，也符合互联网特性。”51Talk创始人黄佳佳在2017年爱分析的收集中提到。 

先后获得真格基金、顺为资本、红杉资本等多家国内外知名机构投资的51Talk 2016年6月在纽交所上市，成为中国在线英语教育赴美上市第一股。这曾被许多在线教育从业者视为一个行业起点。 

作为曾经的在线教育领域中最先获得关注的赛道，在线外教1对1曾拥有过相当一段被资本关注的时刻。

仅在2016年，就有VIPKID收获由云峰基金领投、红杉基金跟投的1亿美元C轮融资，哒哒英语先后完成B轮和B+两轮融资，融资金额均为数亿元，投资方包括涌铧投资、东方富海等。

2018年，字节跳动推出GOGOKID，直接入局当时被称为教育领域竞争最为激烈的“红海”，即在线外教1对1。尽管这一布局策略当时被许多声音质疑，但不可否认这确是一步大力的尝试。2年后，字节跳动推出了其整体教育品牌“大力教育”。

这些公司也是电视综艺的常客。51Talk 和VIPKID先后在湖南卫视《中餐厅》第二季和第三季亮相，《爸爸去哪儿》也出现了VIPKID和GOGOKID的身影。艺人王俊凯、贾乃亮、刘涛等人都曾担任过在线外教1对1公司的代言人。借助电视平台的力量，在线外教1对1的认知度大大提升。

在资本力量的助推下，行业走上了发展的高速路，不断的融资与营销投放也是常见的路径。而这些路径，同样也被K12在线教育公司们走过。但与此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

在芥末堆此前报道中，一位广告公关行业的从业者表示：“明星代言和渠道投放的花费会很惊人，一般投放一次至少3000万元起算，广告公司一般不做低于这个价钱的项目。”

“烧钱换流量”的模式下，各家营销费用不断攀升。从51Talk的财报中或许可以窥其一二，2016年－2020年，其营销费用分别为4.65亿元、6.57亿元、7.13亿元、7.93亿元、10.36亿元，居高不下。

8月2日，北京市市场监管局对外公布，51Talk在其自建网站上发布广告中有“每天25分钟 成绩口语双提升”“体系性设计保证学习效果”等用语，违反广告法罚款50万元。声量不断放大的同时，在线外教的资质和教学效果究竟如何，家长和学生难以辨别。

另一方面，规模不经济的1对1模式如何实现盈利也被反复讨论。今年3月，51Talk宣布连续五个季度盈利。VIPKID在2020年8月宣布公司单位运营利润（UE）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为正，90%的渠道首单实现盈利，获客成本同比降低45%，VIPKID CEO米雯娟曾表示2021财年有望实现“每节课赚一块钱”。而这时，资本关注的热点赛道，也早已换成了K12在线大班课。

实际上，以VIPKID为例，从外教1对1出发，已经开始探索其他业务的可能。2019年，VIPKID曾以“核心的战略级新业务”定位推出在线英语大班课品牌“VIP蜂校”，在大班课的争夺战中败走。

随后，VIPKID也尝试推出中外教混合、真人＋AI的中外教培优课，瞄准更为刚需的考试需求，以及为3-8岁孩子研发的数学思维课、针对3-6岁低幼儿童推出的“VIPKID启蒙课”等产品，试图打造“第二增长曲线”。

而所有的探索都随着“双减”政策的落地戛然而止。在“双减”背景下，教育行业正在逐渐显现其新的行业态势。但不论怎样，作为在线教育领域的最早受到关注的赛道之一，“在线外教1对1”这一模式或许将离开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