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共同负责人张智慧的分享

12月28日-29日，“阳和方起，生生不息”GET+T2022教育科技大会在黄山顺利举办，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共同负责人张智慧于公益论坛上以“白丝带运动与猫头鹰童书馆”为题进行了内容分享。

张智慧介绍，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以下简称“白丝带”）的目标是终止家庭暴力、性暴力、恐同恐跨暴力等一切形式的性别暴力；其主要工作手段是宣传倡导、咨询辅导、青少年教育，在这个过程中特别强调推动男性参与。

在宣传倡导方面，“白丝带”通过媒体宣传、公共论坛、社区及企事业宣讲、“男人讲故事”、“好伴侣好父亲：男性成长工作坊”等活动，向大众普及终止性别暴力和倡导性别平等的理念。

在咨询辅导方面，“白丝带”通过热线咨询、网络咨询、团体辅导等方式为性别暴力受暴者和目击者提供心理帮助，为施暴者提供行为改变的辅导。

在青少年教育方面，“白丝带”将反对性别暴力的教育纳入学校心理健康教育、性与性别教育中，致力于通过教材研发、教师培训、青少年夏令营等不同形式，推动反对性别暴力的理念。

白丝带运动

1989年12月6日，加拿大一所大学的14名女大学生被一名年轻男子枪杀。1991年，以社会学博士迈克·科夫曼为首的一群加拿大男性认为男性不应该再对男人加之于女人的暴力保持沉默，希望社会能够从这个悲剧中学习反省，于是发起“白丝带运动”，号召男性承诺绝不对女性施加暴力，也不对女性遭受的暴力保持沉默。

由于每年的11月25日“国际反对妇女暴力日”至12月10日“国际人权日”是全球制止针对妇女暴力的“十六日运动”，白丝带运动的发起组织也鼓励男士在每年11月25日-12月6日期间佩戴白丝带。

佩戴白丝带是一种个人宣言，表示佩戴者承诺本人绝不参与对妇女施暴，并且对于妇女受到的暴力决不保持沉默。

历经三十多年的发展，白丝带运动相继扩展到美、欧、澳以及南非等地，成为一项全球性运动。在很多国家，白丝带志愿者们为引起人们对性别暴力的重视、改变男性态度和行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中国第一次"白丝带"活动举办于2001年“三八国际妇女节”前的2月15日。

性别暴力是全球范围内最为普遍又最鲜有人知的人权侵犯行为。这种行为会阻碍社会发展，制造不稳定因素。2012年，联合国人口基金支持了中国首个性别暴力和男性气质的研究，结果显示两性之间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在中国社会仍然普遍存在，这也是导致针对妇女暴力的根本原因。

调查结果强调了转变长期存在的两性权力不平等的有害社会规范的必要性，强调与男人和男孩一起培养健康的态度、行为和关系，建构没有暴力与歧视的世界。

为了应对男女关系不平等权力和歧视关系所带来的性别暴力，男性必须参与。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于2009年建立了男性领导人网络。该网络强调男性倡导者和意见领袖在建立无暴力文化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2013年年初，在联合国人口基金及其他机构的支持下，联合国秘书长男性领导人网络成员、北京林业大学性与性别研究所所长方刚发起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

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致力于为曾经历或实施过暴力的人们，特别是那些需要心理支持的男性提供热线咨询服务。该志愿者网络的成员们也积极通过各种宣传倡导来提升大众反对针对妇女暴力的意识，尤其强调倡导男性从自身做起，参与预防和制止针对妇女暴力的行动。

2002年的一部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让家庭暴力问题走入大众视野。知名演员冯远征凭借电视剧中施暴者形象家喻户晓。因此，中国白丝带网络志愿者在创立之初就邀请了冯远征和梁丹妮夫妇担任中国白丝带网络志愿者形象大使。

通过与媒体的合作，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提高了公众对性别暴力的认识，特别是男性该如何采取行动防止和回应这一问题。

2021年，中国白丝带已经在全国拥有5000多名志愿者，先后在80多个城市建立地方服务站，开展了一系列独创性的、具有影响力的活动，受益人数达到数百万。

从2013年起，张智慧开始接听白丝带终止性别暴力男性公益热线，视求助者的实际情况给予指导和建议。如：评估暴力等级、提供法律知识信息、疗愈心理创伤、制定安全计划等等。

在2020年之前，“白丝带”的热线是通过电话咨询。其后改为微信咨询，文字或语音均可，平均每天可以接收到2-3个求助咨询，一年总计可以受理咨询约800人次。

“男德班”

张智慧表示，一个人与暴力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很复杂的。很多施暴者在成长过程中都有目睹或者受暴的经历。大部分家庭暴力中的施暴者，暴力行为都是后天习得的，而不是天生的，所以想要改变并非不可能。男性也并非都是施暴者，很多受暴男性同样碍于面子，觉得求助很丢脸，怕被人嘲笑。有些性格较为文弱的男性会受到来自上司的骚扰，或者来自暴力妻子的辱骂和殴打。

张智慧介绍了白丝带辅助案例中转变最成功的一位。顾伟曾经是一位男性施暴者，他从小成长的环境充斥着暴力，婚后多次对妻子实施家庭暴力，他曾回忆道：“和男人打架都没那么拼命过。”在妻子铁了心与他离婚后，他痛下决心并向白丝带求助。每周二顾伟都会按时拨打白丝带热线电话，认真沟通约一个半小时左右，并且积极学习反家暴知识，自我纠正。

顾伟也参加了白丝带在线下组织的“好伴侣、好父亲：男性成长工作坊”。这个工作坊设计了很多传统情况男性不太会参与的活动。比如学习抱孩子和照顾孩子、男性进入产房陪产等。在这个工作坊中，他学习到如何和伴侣相处、促进亲密关系，建立性别平等观念。

如今，顾伟已成为反对家庭暴力的志愿者，是白丝带地方站的一个负责人。这几年，他积极主动参与反家暴的宣传活动，每周还会去他所在地的寺庙做义工，并且在各大电视台和多家媒体现身说法，敢于以真名示人。

张智慧表示，如果男性不对自己的性别成长经历进行反思的话，很容易就会成为男权文化的帮凶。观念的破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见效。2015年社会上有较多的女德班，后期开始出现“男德班”，但当时愿意来参与报名的只有三个人。现在时代发生了变化，性别平等的意识有所提升。比如反家暴法、家庭教育促进法的颁布，让整体的性别平等意识提高了，男性参与意识也在提高。

最直观的变化在于2022年11月底“白丝带”的志愿者已经超过5000位。“尤其现在国家放开二孩三孩生育，对家庭生活的挑战也是蛮大的，男性更需要被鼓励参与到育人的过程中。”张智慧说。

2022年10月，“男德班”再次被发起，目前已在线上开展系列培训课程，计划于2023年上半年开始在深圳、上海、成都三个地方正式面向年满18岁的男性招生并线下开班。“男德班”全称为全参与型男性工作坊，倡导性别平等，反思支配性男性气质，反对性别暴力，挑战不平等的性别机制，培养男性成为全参与型伴侣。

1994年，“男性参与”的概念在开罗国际人口与发展大会《行动纲领》中首次被提出；在1995年的北京世界妇女大会上得到进一步强化，《北京宣言》第25条明确呼吁：“鼓励男子充分参加所有致力于平等的行动。”2009年，联合国妇女地位委员会第53届会议进一步呼吁男女平等地分担责任，尤其是照护者的责任，以实现普遍可及的社会性别平等。

全参与型的父亲或者伴侣，实际上是鼓励“男性参与”，是指他参与到家务，参与到公共领域里，尊重女性，不对女性有暴力或者性骚扰行为，参与到育儿等的过程中。

张智慧在引导学员的时候会说，“我们可以去思考社会是怎么规训男性的，我们可以流泪，我们是被规训成‘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让男性模拟体验女性怀孕时的状态，给他们绑一个皮球、绑篮球之类的，让他们一直佩戴着弯腰去地上捡东西，让男性学员切身体会女性面临的困难。

猫头鹰童书馆

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的另一个主要工作方向是针对青少年的性别平等教育。

这个LOGO中，一只大猫头鹰正在和一只小猫头鹰共读一本书。而它们的外形，也是打开的书的样子。这象征着猫头鹰童书馆倡导通过亲子共读，增进亲子关系。“白丝带”更倡导父亲和孩子共读，作“全参与型好爸爸”。LOGO主体是橙色，是联合国倡导消除性别暴力时使用的颜色。

猫头鹰童书馆是在联合国人口基金支持的中国白丝带志愿者网络项目下成立的，致力于推动“消除性别暴力、促进男性参与”的理念。

阅读是学习所有学科的基础。阅读获取知识、扩宽视野、建立思考之源；阅读提升理解力、语言表达能力，发展心智、情感、社会性。阅读是家庭教育的一部分。用一本书，柔软孩子的心；用一本书，激起孩子的行动力。教育解决不了的事情，交给阅读。

2022年12月3-4日，联合国人口基金支持下举办的“猫头鹰儿童阅读指导师”线上培训。有480多人报名学习，培训结束后还有20多人报名回看，也就是说，累计有500多人成为第一批“猫头鹰儿童阅读指导师”。

培训之后，许多指导师都行动了起来，截至2022年12月13日，共有26个城市申请成立了“猫头鹰童书馆”，后续还在不断增加中。其中有16个童书馆将在2023年初的寒假开办地面授课的“猫头鹰儿童阅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