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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LAN  1月24日手记

大张伟有一首歌《静止》，里面有两句歌词——“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静止”……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在六岁表弟有点茫然的脸上读懂歌里的情绪。

速食娱乐和短平快的东西在消耗成年人的同时，小孩子也深受其扰，不同的是孩子沉溺其中甚至毫无自救能力，因为TA对此毫无意识。

现在小孩使用的话语体系几乎是复制黏贴

因为环境原因，幼儿园这两年基本没开课，部分时期甚至不能出门，因此小孩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对电子产品的依赖程度日益加重。除非家长极其有原则，为孩子严格规定必须看什么、不能看什么，否则他会不可避免地接触短视频平台。

不光是我表弟，楼下差不多年龄的小孩使用的话语体系几乎是复制黏贴，因为全是短视频平台上学的——“你个老六”，“奥利给”，“老八秘制小汉堡”，“鬼火一响，爹妈白养”，这些词汇或“顺口溜”对孩子来说更加刺激直给，越是空洞就越容易理解，并且视频里反复重复洗脑的，儿童会自然而然地模仿。即使干涉孩子的审美取向，他也会在与同龄人的接触中走上满嘴网络梗的“不归路”，长此以往，或许会永远待在信息茧房里，没有耐心也没有兴趣去接触更深邃和有营养的内容。

而目标受众是幼儿的短视频有时候可能更令人担心。有一类针对幼儿的游戏教程视频，简单来说就是截取儿童游戏画面，制作成像动画片一样的几分钟解说视频。但这类视频画面非常粗糙刺眼，画面快速闪动，有很多“爆炸”、“迅移”的动画效果，罐头音效配合讨好儿童的解说，我有两次听到主播在说“TMD”、“WC”。大人在平台刷视频可能很难听到粗话，很难想象对受众是儿童的某些非知名平台短视频审核却如此宽松。

可怕的是对儿童思维的限制

就像我表弟，我和他问“包子好吃吗”，他跟我说“绝绝子”；我和他说：“去把手冲一冲”，他无意识地接：“咖啡你冲不冲”……可能描述起来觉得没什么，不过是小孩子觉得好玩，但是当五六岁孩子们的状态都是如此，甚至无法集中十分钟注意力去学一首古诗，我觉得也许这个忧虑不算是大惊小怪。

孩子选择看什么，这当然跟家庭的引导有关系，但对于千千万万农村家庭和许多爷爷奶奶照看孩子的家庭来说，规避速食娱乐对孩子的负面影响可能是奢望。个性变得模糊，逻辑思维得不到锻炼，而没收手机和pad也无济于事，因为现在电视机也已经进化成带遥控器的大手机。小孩子也就面临着和我们大人一样的困境：其实划来划去很无聊，但是又停不下来。于是小孩子也出现了和成年人一样寂寞空虚的表情。但更糟糕的是，孩子自身还尚未拥有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极力摆脱的能力。

儿童用手指麻木地将一个又一个视频划走，几十秒的视频都没有耐心看完，也许对视力的影响是最轻微的，可怕的是对思维的限制。学习本身是一个复杂的建构过程，学习力的构建离不开系统化的学习，短视频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成为一个丰富的人可能要经历一段很长很长时间的过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