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新京报报道了美股上市公司尚德机构涉嫌虚假宣传、退费难等问题，记者卧底揭露了其多重身份、虚假承诺、话术截杀等招生手段。

资料显示，尚德机构成立于2003年，是一家在线成人教育公司，主要为18-40岁之间的城市用户提供证书培训、学历培训等职业教育在线课程。根据尚德机构公告，公司已经为大约79万学生提供了服务，在2017年，新学生入学人数已经达到了38.79万人。

不过，尚德机构的业绩处于亏损状态。2017年，尚德机构的收入为9.7亿元，净亏损9.2亿元。2018年3月23日，尚德机构在纽交所上市，上市首日跌破发行价，当日收盘价为11.1美元，较11.5美元的发行价下跌0.4美元，跌幅为3.48%。

记者通过裁判文书网发现，尚德机构已经存在遭学员起诉的情况。尚德机构位于广州的分支机构，还存在行贿国家工作人员，为学员违规报名的情况。

北京时间5月2日晚，尚德机构股票在开盘后下跌，截止到22:17分，尚德机构报8.999美元，较前一日下跌8.17%。

5月2日，新京报记者拨打尚德机构的电话想要了解相关情况，但公司电话提示为已关机。

营收构成：学历文凭课程占比超过80%

尚德机构公告数据显示，尚德机构的总收入在2015年、2016年、2017年分别是1.6亿元、4.18亿元、9.7亿元。

按照收入构成看，公司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学历文凭课程，这部分收入分别为9722万元、2.96亿元、8.23亿元，分别占当年总收入的60%、70.8%、84.8%。另外的专业认证准备及专业技能课程收入分别为6685万元、1.22亿元、1.46亿元，分别占总收入的41%、29%、15%。

登录尚德机构官方网站，记者也发现，目前尚德机构主要做出的宣传也提出了“专注学历教育”、“尚德成人学历报名辅导中心”的口号。官网首页的推广上，也重点是“成人高考咨询”、“函授电大咨询”、“热门专业查询”的入口。

在教学方式上，尚德机构也逐渐转战为网络课程教育。在2003年成立之初，尚德机构还主要是从事传统的面授培训。

2014年6月起，尚德机构从国内传统面授培训成功转型为互联网培训，并建立了职业培训在线直播平台，仅2017年一年，公司的网上教育课程收入就为9.6亿元，占总收入的99.38%。

称服务学员79万人，每名新生产生6000元收入

转战互联网教学的模式下，国内有27个省份或自治区的学员都可以在尚德机构报名。5月2日，新京报记者以计划报名为由致电尚德机构的客服电话。按照公司接线人员的介绍，尚德机构旗下覆盖了200多家分支机构，只要有网有电脑就可以上课。

近年来，尚德机构的学员数量也逐渐增加。根据尚德机构公告，公司已经为大约79万人提供了服务，在2015年、2016年、2017年的学生总人数分别为20万人、38万人、66万人，其中的新学生入学人数分别为17万人、18万人、38.8万人。

值得注意的是，招生规模增加的同时，学生的学费也在暴增。根据公告，2015年、2016年、2017年尚德机构每名新生入学的每名新生产生的收入分别为2489.9元、3926元、6140元。

仅从2017年看，尚德机构由每名新学员产的的学费收入较2016年上涨了36%。尚德机构称，这样的上涨是由于新生参加公司专科、学士学位等课程的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公司提高了其他课程套餐收取更高收费。

毛利率高达80% 销售和营销费超过13亿

学费不断增加的背后，尚德机构的毛利率超过了80%。但同时，尚德机构成本也十分高，每年都在斥巨资招生。

根据尚德机构公告，公司2016年、2017年的毛利润率分别为83.1%、82.5%；年度营业费用分别为6亿元、17亿元，增长了184.6%。

在尚德机构高昂的营业费用中，销售和营销费用占据了大部分。仅2017年，尚德机构的销售和营销费用就达到了13.5亿元，较2016年的5亿元增加了168.4%。

尚德机构称，销售和营销费用的增长主要是由于支付给销售和营销人员的工资在不断增加。在2016年年底和2017年年底，尚德机构的销售营销人员分别有2359人、7254人，人数增幅达到了67%。

而产品研发上，尚德机构在2016年的产品研发费用为1390万元，2017年增加至3290万元。尚德机构称，是由于公司的课程和教育内容薪酬增加，专业人员和技术人员的薪酬有所增加，相关人员的报酬从2016年的1180万元增长到2017年的2990万元，增长了153.6%。

成本在增加，尚德机构的亏损也越来越大。数据显示，尚德机构的净亏损从2016年的2.5亿元增至2017年的9.18亿元，亏损额增加了262.3%。2015年，尚德机构亏损为3.18亿元。以此计算，尚德机构近3年的亏损总额达到了14.8亿元。

此外，尚德机构已经资不抵债。choice数据显示，尚德机构截止到2017年年底的流动资产合计为12.67亿元，非流动资产合计为7.03亿元，总资产共计19.7亿元。在负债上，尚德机构截止到2017年年底的流动负债合计为18.02亿元，非流动负债合计为7.84亿元，负债总额达到了25亿元，归属于母公司股东权益为-6.17亿元。

曾被学员起诉，旗下分支机构早年涉及行贿

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上2018年2月、3月发布的两份民事判决书，尚德机构在2017年就存在被学员起诉要求退学费的情况。

2017年4月，一名刘某娟的学员将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告上法庭。刘某娟提出诉讼请求称，自己在看到尚德机构“仅需2980元，0基础也能轻松上名校本科，工资低？学费高？怕被骗？来尚德，2980元修正规本科学历。”“不过退费，不满意退款”“北大人力最后招生，今日报名优惠1000元”等宣传，花费了1.48万元报名，北京大学人力资源专业本科课程的学习。

但报名后不久，刘某娟就听到尚德机构的老师说拿不到北大的毕业证书，自己通过多次联系都找不到老师和班主任，无人过问，于是根据报名时被告承诺的不满意退款申请退费。尚德机构的工作人员接洽后，表示同意为刘某娟退钱，但刘某娟一直没有收到退款。

还有同样遭遇的还有一名为徐某红的原告，其同样是看到相关宣传后，在尚德机构缴纳了学费，报名北京大学人力资源专业本科课程的学习，后续也遇到和刘某娟一样的遭遇。

针对两起相似诉讼，尚德机构的均表示，在招生时并未承诺北京市人力资源管理自考专业的主考院校是北京大学，培训服务协议中的课程信息标明是“北京人力专本连读”，至于主考院校是哪所高校，应该是根据北京教育考试院的安排。

尚德机构辩称，原告报名的培训课程仅为“北京人力专本连读”课程，并非“北大人力专本连读”；以及考试政策变更属于不可抗力范畴等内容。最终法院驳回了徐某红、刘某娟的起诉。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份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一份刑事判决书中，透露了尚德机构旗下的广州分校曾因为不满足条件，用行贿的方式来帮助学生报名。

根据裁判文书网，原广东省财政厅会计服务大厅业务组组长陈某坤用职务便利，在2010年至2013年4月多次收受李某某、黄某某、广州尚师重德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营运总监陈某某（均另案处理）的贿赂合计现金人民币30万元。其中，帮助广州尚德机构的陈某某代理的1238名不符合报考条件的人员办理会计从业资格证书考试报名手续。

该判决书显示，尚德机构某校长陈某自述，陈某坤当时在职的服务大厅只接受中央及省属在穗单位、银行保险系统在穗单位在职人员，以及部属省属在穗院校全日制在校学生的考试报名，而尚德机构是市属机构，学生并不符合服务大厅的报名条件，遂用给好处费的形式让陈某坤帮忙报名，总共送了陈某坤好处费9.76万元。

背后浮现多家投资机构，股东中包含新东方

2018年3月，尚德机构在纽交所上市。敲钟的当天，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出现在大屏幕上，发表出祝福。

根据中国经济网等媒体报道，俞敏洪除了表示祝福外还直言，“在尚德教育转型的过程中，如果新东方能在财务上、在教育上出手相帮一下，能够一起共同研究合作，那么我觉得都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

根据尚德机构官网资料，俞敏洪自2017年8月起开始担任尚德机构董事，自首次公开募股以来就担任尚德机构的独立董事。除了俞敏洪，去哪儿前总裁孙含晖、搜狗CEO王小川共同担任尚德机构的独立董事。

根据中国企业家杂志报道，上市前，新东方旗下全资子公司晋盟控股有限公司持股8.5%，俞敏洪个人持股1.1%。此外，尚德机构创始人欧蓬持股45.3%，CEO刘通博持股16.8%。春华资本持有尚德机构13.2%股权，经纬中国和兰馨亚洲投资集团持股小于5%。上市后，尚德机构的管理团队将持有公司84.9%的投票权。

尚德机构在3月23日上市首日便跌破发行，当日收盘价为11.1美元，较11.5美元的发行价下跌0.4美元，跌幅为3.48%。根据尚德机构5月1日收盘情况，公司股价为9.8美元，总市值为16.93亿美元。

本文转自公司进化论，作者李云琦，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