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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特殊学校招生新政引发亚裔团体上街抗议，也引发我们对教育公平的的思考。在如何让优质教育资源惠及更多学生的问题上，中外都有自己的探索。照顾各方利益，不以牺牲一方来满足另一方，是更为稳妥的做法，也更符合公平的应有之义。

据美国媒体报道，当地时间6月10日下午1时，由亚裔维权大联盟组织的反废除SHSAT大游行在曼哈顿下城的市府门前展开，吸引了数千民众踊跃参与。这场游行的源起，是纽约市长推出的特殊高中录取制度改革方案和州议会的相关法案。 

几乎与中国考高同时，美国纽约州推出的一项教育法案牵动了众多华人家庭的心。6月6日，由纽约州非裔众议员巴伦联合17位州议员提出的A10427议案在州众议会教育委员会以16票赞成，12票反对通过。

这项议案要求对纽约市特殊高中录取制度进行改革。这项改革将逐年推进，直至2020至2021学年，完全废除特殊高中入学测验(SHSAT)，纽约市每所初中的前7%的学生都能获得特殊高中的席位。另外，该议案还要求学生至少获得3.7以上的平均分，而评判学生排名的具体标准将由纽约市教育局局长制定，其包括学生在校成绩、州考成绩、面试和推荐信等。

纽约的特殊高中（Specialized High Schools）是由纽约市教育局建立和运营的九所特殊公立高中，以满足具有学术和艺术天赋学生的需求。

这九所学校包括：

布朗克斯科学高中；

布鲁克林拉丁学校；

布鲁克林科技高中；

拉瓜迪亚艺术高中；

城市学院数学科学工程高中；

莱曼学院美国研究高中；

约克学院皇后科学高中；

史泰登岛科技高中；

史岱文森高中

布朗克斯科学高中（上）；史岱文森高中（下）

这九所学校是公立学校中的精英学校，除了拉瓜迪亚艺术高中需要才艺面试和学业成绩审查来招生外，其余学校都通过特殊高中入学考试（SHSAT）来选拔学生。这项改变精英学校录取方式的法案引发了亚裔社区的愤怒，他们觉得这是在剥夺他们的子女进入精英学校的机会。

反对者同时认为，议案对评价学生综合成绩的标准不明，没有考虑到纽约市每所初中的教学水平不同。如果较差初中前7%的学生也可以进入特殊高中，将拉低特殊高中学生的整体水平，也让特殊高中不再对优秀学生具有吸引力，违背了建立的初衷。纽约市应该开展相关项目，让学生获得免费考试辅导，而不是修改纽约州法，取消SH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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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政策改革的博弈

推动和支持法案的用数据来证明其合理性：

非裔和西裔的学生占了公立学校的70%，却只有10%学生进入特殊高中；而公立学校中亚裔只占16%，但他们却占据了特殊高中62%的人数。白人学生同样不成比例，只是幅度较小。他们在公立学校体系中占比15%，但占据了特殊学校24%的学生数。 

为解决这个问题，市长Bill de Blasio提出了一个计划，要求每一所特殊学校留出20%的席位，给那些来自极度贫困学校而分数又略低于录取线的学生，非裔和西裔学生在其中占有很高的比例。而最终目标是废除SHSAT考试，取而代之的是从全市所有初中里选出最好的学生，根据他们在的班级排名和全州标准化考试的成绩来评判。这一举动需要州政府的配合，因为州法律对特殊学校如何招生做出了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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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计划以及与之相应的法案遭到来自政界和民间的极大发对。选区包括法拉盛、皇后区在内的市议员Peter Koo表示：“考试是最公平的入学方式。这不需要面试，不需要看履历，也不需要找关系。市长的儿子刚刚从布鲁克林科技高中毕业进入了耶鲁，现在他想停止考试并且给亚裔美国人设置一个障碍——尤其是我们的孩子。” 

史岱文森校友会的主席Soo Kim则说，这些学校经常被描述为贵族学校，但进入学校的大多数孩子并非如此。许多入读这些学校的学生——事实上是许多亚裔学生，都是很贫穷的。他们中的许多人为了能够被录取，进行了多年的备考：

“我收到几十封来自校友会成员的邮件，里面说‘我的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或者‘我们家是开蔬果店的’，史岱文森是那些别无选择学生的选择，他们不知道如何通过面试或者影响力去进入合适的公立或私立学校。”

6月4日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超过100名来自华裔社区的成员聚集在日落公园(Sunset Park)，声明这一计划是在针对亚裔社区。美国亚裔民主党俱乐部主席Kenneth chiu说：“我不确定市长是否是种族主义者，但是这项政策明显带有歧视。在我看来，这就像是《排华法案》。”

法案的前景

该案通过后，将提交州众议会规则委员会(Assembly’s Rules Committee)进一步审议，之后还需要参议院通过并有州长签署才能生效。但面对群情激奋的反对声浪，当地时间6月7日，州众议会2名亚裔众议员、亚太裔工作组共同主席牛毓琳和金兑锡与众议长Carl Heastie紧急磋商后，将该提案叫停，州众议会本会期内将不就此进行表决。

Heastie表示将在下一个会期到来前的几个月，召集会议和对话，同包括亚裔社区在内的所有利益相关团体交流沟通，共同商讨纽约市特殊高中种族多元化问题的解决之道，以得出惠及包括亚裔学生在内的妥善方案。而此前纽约州长Andrew Cuomo接受媒体收集时也表示，由于时间紧迫，他不认为州政府能在2018年通过该议案。

但到了明年，该议案依然有通过的可能。这让纽约亚裔社区决定用投票和抗议示威来表达意见。由于今年是选举年，已有社区维权人士号召那16名支持法案议员所在选区的华人，用选票说话。同时由于法案必须在州参议会获得通过才可正式生效，亚裔也要去找自己选区的州参议员表达自己的反对之声。除此之外，亚裔也将继续之前的抗议行动，到市府和州府组织万人规模的抗议示威。

对教育公平的探索 

纽约特殊学校招生新政虽然引发亚裔激烈反弹，但支持者也大有人在。双方论战的焦点，是何种方式才是这些优质教育资源更公平有效的分配方式。事实上，教育公平的话题在全球范围内都存在，只是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会有不同的表现。在美国，会牵涉多元族裔背景下的资源竞争，而在中国，则是优质教育资源如何惠及更多学生。

教育部办公厅下发的关于做好2018年普通中小学招生入学工作的通知中，也有对高中优质教育资源分配的政策指导：“完善优质普通高中招生指标合理分配到区域内初中的政策，确保分配比例不低于50%，并适当向薄弱初中、农村初中倾斜。”

在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发布的《上海市进一步推进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意见》中则对此有更为具体的规定：

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65%的招生计划由市和区教育行政部门分别分配到有关区和初中学校，其中的70%分配到不选择生源的每所初中学校，并逐步扩大该比例。区属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50%—65%的招生计划由市和区教育行政部门分别分配到有关区和初中学校，其中的70%分配到不选择生源的每所初中学校，并逐步扩大该比例。

但在推行名额分配的同时，上海也在整合和完善高中阶段学校招生录取办法，实行自主招生、名额分配综合评价录取和统一招生录取三种招生办法相结合，为不同类型学生提供多次选择机会。

其中不超过普通高中招生计划总数的6%的名额可用于高中学校自主招生计划。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和市特色普通高中，可用于自主招收全市范围内有个性特长和创新潜质的初中毕业生，根据报名考生的综合素质评价等信息，对学生综合能力、个性特长等进行自主选拔后择优预录取。而统一招生则根据考生志愿、计分科目总成绩和政策加分投档录取。

上海市采取的多元招生录取机制，在促进优质教育资源惠及更多学生的同时，也为不同类型和需求的学生留出了资源入口，是对教育公平的有益探索。能够兼顾各方需求的实践也会更为稳妥，而如纽约这般，以牺牲某一群体的利益来照顾另一群体，可能并不是公平的应有之义。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顶思”，作者宫继良，编辑田菁。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芥末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