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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有效学习的在线应用(十二):知识的应用与问题解决的训练

作者:虾子摸象 欧阳骁 发布时间:

传统有效学习的在线应用(十二):知识的应用与问题解决的训练

作者:虾子摸象 欧阳骁 发布时间:

摘要:世上“新知识”是少的可怜的,少到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大部分的知识,前人早已有过研究,我们需要的只是“拿来用”而已。如果我们用不了,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们在哪?为谁所有。

(一) “问题解决”是教育唯一合法的目标

说到“问题解决”应该和“技能的培养”整合在一起来看。我们在第6篇文章《传统有效学习的在线应用(6):技能的培养问题》就介绍过了“动作技能”和“心智技能”,而“问题解决”的心理成分,也可以从这二者的角度进行区分,也就是我们经常讲的“心灵手巧”。当然,对于问题解决的训练而言,“手巧”相对“心灵”而言是相对次要的,特别在工业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因为我们有太多“代替手巧”的工具和器械。)。

按照美国方面公认的第3代教育大师乔纳森的观点:教育的唯一合法目标应该就是“问题解决”。所以我们提出了“问题解决”的相关话题。但是从上述的简要分析来看,我们会更注重“心灵”,也就是“心智技能”方面的提升。

我们之前说过,所有的“技能”都是程序性知识,并且它们可以被“陈述”出来,成为“陈述性知识”。一旦我们这样看待“问题解决”,我们就会强调知识与问题解决的关系。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先回答“何谓知识”这个子话题了。

在这方面,虾子和欧阳认为:至少有两个角度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个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何谓知识?”培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实际上也是站在“问题解决”的角度来看的。不过,当时来看“知识就是力量”也许是一个好答案。今天这样资讯发达的时代,我们就会发现“知识不一定都有力量了”。稍后我们会详细系统地进行介绍。

另一个角度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待“知识”的,我们一直在讨论的“信息加工心理学”其实就是在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特别是我们第4篇文章提到的《传统的有效学习的在线应用(四):知识的分类学习》更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当然,后来“信息加工心理”这一观念逐渐被认知心理学取而代之了。认知心理比“信息加工心理”更为本质,也更加接近大脑处理信息的真相,但从教学角度来看,特别是“传统有效教学的在线应用”这一视角来看的话,倒有一个坏处,就是离“如何应用比较远”。

由于第二个角度我们一直都在谈。所以本文会侧重第一个视角: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何谓知识”?

(二)“何谓知识”的社会学角度:知识内涵的三次根本改变

我们为什么要讨论“社会学的视角”呢?在上一篇文章《传统有效学习的在线应用:“元认知”与“自我系统”需要考虑在内吗?》一文中,我们曾提出过一个问题:“信息爆炸时代的知识体系如何重构?”这样的视角要求我们思考“社会发展对我们提出了什么样的客观需求?”进而,我们还提出“知识转移”或者说“教育”应当以“帮助生产关系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需要”作为其宗旨。

例如预言人类终会进入知识型社会的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其自称是社会生态学家,而非管理学家)就曾说过以下内容:

“书中没有知识,书中包含信息;而知识是在特殊的工作和行动中运用信息的能力。同时,这种能力只来源于人、他的大脑或他的手工技能。企业要取得成功,知识在满足感和价值上必须首先对顾客来说是有意义的。在企业中(不仅在企业中),知识本身是无价值的;只有通过在企业外部(为顾客、市场和最终用途)做出贡献,知识才是有效的。”

——摘自《成功管理》

不仅如此,德鲁克还基于他的“知识观与生产力之间的关系”,构建了整套的现代管理体系。而根据其晚年的著作中渗透的观点来看,甚至其还认为“管理的本质”就是“应用知识提升绩效”。而这一点,虾子和欧阳也认为应该作为在线教育的“基点”。我们将从知识内涵的三次变迁,介绍德鲁克在这方面的思想,它们也讲作为“何谓知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1)Technology的发明:从“秘术”到“技术”

在西方,智慧的苏格拉底,认为知识的唯一功能是自我教育,即:一个人在知识、道德和精神境界上的成长。他的最能干的对手,才华横溢而博学的普罗泰戈拉却认为知识的目的是使有知识的人通过知道说什么和怎么说而变得有力量。对于普罗泰戈拉来说,知识意味着逻辑、语法和修辞。这种观点后来发展成为trivium(三文科:文法、逻辑、修辞)。……而在东方,孔子所认为的知识就是知道说什么和怎么说,早日获得成功的道路。对于老子和信奉禅宗的僧人们,知识意味着自我教育和通向觉悟及智慧的途径。

——摘自《后资本主义社会》

德鲁克认为,孔子、老子、苏格拉底、普罗泰戈拉或者同时代的僧人们虽然没有就“知识是什么”有什么共同的见解,但是他们都对“知识不是什么”完全认同,即:知识的意义不是实践能力;知识的意义不是效用。效用不是知识,是技能——希腊语表示技能的词是techne。

这样的观点一直到了1700年前后。

1637年(明崇祯十年)中国人宋应星编著了《天工开物》一书,它对中国古代的各项技术进行了系统地总结,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科学技术体系。收录了农业、手工业、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尤其是机械,更是有详细的记述。而在西方,于1751~1772年由法国学者丹尼斯·狄德罗和琼·阿蒙波特合编的《百科全书》也出版了。这些重要文献除了记载了一些重要的技术发明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

它们把所有的手工艺知识都有机地组成了一个体系,这些知识写得如此细致以至于一个没有学过徒的人都可以学着当一个“技师”。在此之前,学习技能的唯一方法是通过学徒和经验。一种技能不能用语言来解释,无论是通过口头还是笔头的语言都不行,它只能被演示。甚至到了1700年,或者更晚的时候,英国人都不说“手艺”(craft),他们说“神秘”(mystery)——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有手艺的师父总是把手艺当成一种秘密,还因为手艺的定义就是对于那些没有向手艺师父拜师和照师父的榜样学习的人是无法学会一门手艺的。

——摘自《后资本主义社会》

德鲁克认为:technology这个词就是这个阶段被发明的。它表明技术结合了“技能”(techne)和逻辑(logical),也就是手工技能的秘密与“庞大的”、组织的、系统化的和有目的的知识结合在一起。同时,德鲁克还认为:《百科全书》的潜在论点是:神秘的手工艺是可以经由系统化的整理汇编成册的。这样的整理“把经验变成了知识(逻辑),学徒变成了教科书,秘密变成了方法论,实践变成了运用知识。这就是我们称之为“工业革命”的本质——科技促使了社会和文明世界的转变。”

(2)泰勒制:开启工业工程管理时代

知识内涵的第二次转变是从弗雷德里克·温斯洛·泰勒(Frederick Winslow Taylor,1856-1915)于1881年的米德维尔钢铁厂的铲沙实验开始的。

1881年之前,工厂里工人干活是自己带铲子。铲子的大小也就各不相同,而且铲不同的原料时用的都是相同的工具,那么在铲煤沙时重量如果合适的话,在铲铁砂时就过重了。泰勒研究发现每个工人的平均负荷是21磅,后来他就不让工人自己带工具了,而是准备了一些不同的铲子,每种铲子只适合铲特定的物料,这不仅使工人的每铲负荷都达到了21磅,也是为了让不同的铲子适合不同的情况。为此他还建立了一间大库房,里面存放各种工具,每个的负重都是21磅。同时他还设计了一种有两种标号的卡片,一张说明工人在工具房所领到的工具和该在什么地方干活,另一张说明他前一天的工作情况,上面记载着干活的收入。工人取得白色纸卡片时,说明工作良好,取得黄色纸卡片时就意味着要加油了,否则的话就要被调离。泰勒还对每一套动作的精确时间作了研究,从而得出了一个“一流工人”每天应该完成的工作量。这一研究的结果是非常杰出的,堆料场的劳动力从400—600人减少为140人,平均每人每天的操作量从16吨提高到59吨,每个工人的日工资从1.15美元提高到1.88美元。

在泰勒的时代,卡尔·马克思(1818-1883)等人认为: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那种令人震惊的相互仇恨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但是泰勒发现这种冲突并非必然,于是他开始致力于提高工作效率,从而使工人能够拿到像样的薪水。

泰勒努力的动机不是企业效率,不是为了工厂老板创造更多的利润。直到泰勒去世,他都说生产力提高的受益者不应该是工厂老板,而应该是工人。泰勒的主要动机是为了创造一个和谐的运用知识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厂主和工人,资本家和无产阶级,可以共同享受生产力带来的好处……在知识界,很少有人能像泰勒那样具有影响力,而且也很少有人像泰勒那样遭到有意的误解和如此经常地被错误地引用。部分原因是因为历史证明泰勒是对的,而那些其他的知识分子是错误的……更为重要的是,在泰勒的同代人开来,他所宣扬的所有的手工劳动,无论是否有技术含量,都可以通过知识的运用加以分析和组织是荒谬的。

——摘自《后资本主义社会》

泰勒在米德维尔钢铁厂进行劳动时间和工作方法的研究,是第一次把知识运用到对工作的研究、分析和设计上,从而引起了“生产力革命”。通过对工作进行系统研究、分析和设计的方法不是只对铲沙有效的方法,它是真正关于效率管理的方法——通过结构化的调整,大幅度地优化了生产效率。这一点,为泰勒创建科学管理奠定了基础,也为泰勒成为“科学管理之父”奠定了基础。1911年《科学管理原理》正式出版,同年还出版了《效率的福音》一书。到了1930年,泰勒的科学管理尽管遇到了来自工会和知识界的抵制,但是仍然席卷了发达国家世界。1973年德鲁克出版《管理:使命、责任、实务》一书时,关于效率管理的核心观点,也从源于科学管理。

德鲁克曾说:“‘管理’就意味着用思想来代替体力、用知识来代替惯例和迷信、用合作来代替暴力。同时,管理也意味着用责任来代替等级的服从、用取得绩效的权威来代替职权。”这是对泰罗制意义最恰当的阐述。

(3)管理革命(应用知识创造绩效的时代)

《德鲁克日志》中刊载了如下一篇短文:

《管理革命》

非体力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才是真正重要的因素。

1881年,美国人弗雷德里克·温斯洛·泰勒第一次将知识应用于研究、分析和监督工作,从而引发了一场“生产力革命”。而“生产力革命”也成为自己成功的受害者。从那以后,非体力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才是真正重要的因素,而这就是需要将知识应用于知识。

现在,知识正被系统地、有目的地用来界定需要什么新知识,界定新知识是否可行,以及为了使知识产生效益必须做些什么。换而言之,知识正被用于系统创新。知识演变的第三个变化可以称之为“管理革命”。提供知识以找出应用现有知识创造效益的最佳方法,事实上就是我们所说的“管理”。

——摘于《德鲁克日志》

这篇日志揭示了关于知识内涵的第三次转变的核心观点,它听起来像是一种世界观或者方法论,它告诉我们在组织社会中,知识将成为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并且试图指引我们应该去寻找什么样的知识来创造绩效。德鲁克说:“这是知识转变的第三个阶段,也许是最后一个阶段了。”

(4)从知识内涵变迁的角度来看我们的问题

现在大家也会偶尔谈谈“顶层设计”这个术语。一般来说只有处于体制食物链顶端的“boss”才有机会去实践它。但是那些有望创业成功的搅局者则是一群例外。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任何一个体系有自己的“顶层”,它们也都应该有自己的“设计”。大家经常讨论的“入口思维”也以这个假设为前提。

如何我们从知识内涵变迁的角度看待“顶层设计”,这其实要求一种新的社会形态。这一点在德鲁克的《后资本主义时代》有详细的论述。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社会对“知识”以及“获取知识来完成绩效”(即:教育)的需求是巨大的。实际上我们这40篇文章就潜在地以这样的社会形态为思考的立足点。

不仅如此,这样的社会,其所有知识的组织都侧重“问题解决”方面,其目的就是为了企业和社会能在“解决问题”方面获得更长足的进步。也许人们只有真正在“解决问题”方面获得巨大进步后,才能真正静下心来思考“自己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与社会的关系”、“自己环境的关系”?

(三)“问题解决的训练”

我们接着讨论“问题解决”的心理层面。

就“问题解决”教育心理学也有一些分类,如下图。

但是虾子最关注的是最后一个分类方法,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结构是否良好”的问题。大部分在大中型企业混过的,一般都会知道FAQ这个概念。今天我们还要介绍一个跟FAQ类似的FAP这个概念。

FAQ英文的意思是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也就是高频被问到的问题。而FAP则是 把P换成Q。P是什么Problem,它的基本词义是:疑难问题、成问题的、难处理的。Questions则是疑问、议题,怀疑的意思。如果我们从“被要求回答的人”这一视角来看,Questions和Problem,前者对于回答者而言“结构是良好”的,后者对于回答者而言则是“结构是不良好的”。也就是说,前者虽然是个问题,但是对回答者而言,其实“不成问题”,后者对回答者而言,是“真的成问题的”。

我们在企业管理过程中,经常会做一件事就是“把例外变例行”。为了把例外变例行,我们会先梳理有多少个问题需要被处理,很快地我们整理好问题的基本类别之后,便进而把它们按“成问题的”和“不成问题的”两类分开。尽管虾子也不赞成将员工分层级,但实际上高级员工和低级员工的差别还是存在的。其主要的区别并不在于“职级”,而在于其“所解决问题的复杂度”。

说起来,我们的40篇文章,也是围绕着一系列问题来展开的,粗粗地梳理便会发现是围绕着“何谓知识?”和“如何进行知识转移?”两方面展开的。

如果我们认同FAQ和FAP的区别,那么对于教学而言,实际上我们需要不断地提高知识的结构化程度,只有结构化的知识才能被快速的培训与应用。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讨论“何谓知识”的原因。这同时也是“教育”能够获得“高效”的原因所在。

特别当我们从“在线”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时,我们尤其会发现:高度结构化的知识与计算机的特性是高度相生的。即使是直播或录播,也依然如此。因为计算机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某个教学环节,它还改变我们的“心智”。自古以来,每次“工具”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人们的心智就发生重大变化。现在大家看手机、平板电脑就是这个道理。

在许多领域都是这样,不只是手机、平板。只不过这次它们带来的冲击尤其大而已。例如:动车、飞机、高铁,其实它们所改变的,就不仅是我们的回家或出行的速度,它还改变我们的“心智距离”——我们对距离的感知:地球变小了。

最后,是关于“问题解决”的训练问题。如果是FAQ类型的,那么它们应该被充分结构化了。因此其训练是可以遵循技能类的训练方法的,我们通常会用“模式识别”和“产生式系统”作为这类训练的解决方案。

这方面,知识的结构化是他们的前提。虾子以前负责的部门,有个特别酷的名字叫:“知识兵工厂”。它的主要职责就是对知识进行“萃取”并进而进行“结构化”,我们甚至为此发展了一整套的解决方案,以便知识能与计算机更有机地整合。这也是为什么虾子写起这些文章还比较熟络的原因。实际上为了结构化,我们的工作范围已经涉及:语言学、社会学、人类学、管理学、心理学……等方面。并且,我们坚持以“模式积累”的方式积累着我们独特的knowhow。

至于FAP的部分,虾子也因涉猎了诸多基础学科的知识,最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新知识”是少的可怜的,少到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大部分的知识,前人早已有过研究,我们需要的只是“拿来用”而已。如果我们用不了,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们在哪?为谁所有。这也正是“跨界”的伟大所在。正如虾子的导师说过的:所谓“新问题”不过就是“老问题批着新外衣”!所以,FAP也不过就是未结构化的FAQ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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