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unsplash）

刚成为历史的2017年，芥末堆发布文章3600+，平均每日更新10篇。给我个人触动最深的两篇，分别是《一个经济欠发达农业县是如何办幼儿园》及《节节败退的“个性化学习”》。巧的是，这两篇文章所传达的教育理念，从某种层面看，前者回归教育的初心和本质，后一篇则探索并反思教育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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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运城市盐湖区位于山西省最南端，同时也是晋、陕、豫三省交界处。较为尴尬的是，整个山西省十一个地级市，唯独我的家乡是非煤区，地下没有资源。说来好笑，北漂十六载，每每在帝都不同场合遇到新认识的朋友，自报家门后，对方只要不是同省老乡，十有八九会说，哦，你是山西人啊，煤老板，有钱。开始我还会认真解释说，就像不是每个四川人都能吃辣，每个蒙古人出门就骑马一样，山西并不是人人都是煤老板。

没有资源，就少了一夜暴富的捷径，平民家的孩子只有苦读书，才可能有机会改变自身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好读书，重教育”的民风从古至今。往远了说，在古代，“初唐四杰”诗人王勃，唐宋八大家的柳宗元，宋朝史学家、名臣司马光都是现运城人氏。近现代也涌出“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杨深秀，“和平将军”傅作义，航天英雄景海鹏等。近二十年来，山西省高考状元近半数出自我家乡，足可见当地深厚的教育传统。

然而，即一树繁花也不能遮掩住举目荒凉。作为一个中部经济欠发达的三线城市，家乡优质的教育资源毕竟有限，全区除了那几所数为不多的公立校外，具有先进教育理念，雄厚师资的民间教育机构寥寥无几。也就是说，当地的学生要想取得好成绩，能把书读出来，除了和十多年前我读书那会一样，“学海无涯苦作舟”外，似乎也没有更有效率的好办法。

优质教育资源匮乏，似乎注定不会有“好的教育” “先进教育”。但确实如此吗？《一个经济欠发达农业县是如何办幼儿园》文中所提到的芮城县，可以说是运城地区十三个县市中经济较落后的一个县。整个芮城县一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近半都是贫瘠的山区。我读高中时，各年级的贫困生十有八九出自芮城。而就是这样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全县现有幼儿园61所，其中公办园48所，民办园13所，普惠性资源占比达98.3%。”这远远超出国家2020年的全国规划数字。不仅仅是在办园数量上扩大普惠性资源，“芮城县的所有幼儿园都设置了户外活动场所，如沙水区，泥巴区、涂鸦区、大型积木区、音乐艺术区、植物种植区等等。”尽管大山的孩子不可能同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的同龄孩子那样，与发音纯正的外教练习英语口语，在科技感十足的iPad上人机互动，学会少儿编程，但芮城县幼儿园的老师们“通过和家长的互动参与，每一所幼儿园都收集了大量来自真实生活和自然中的素材，包括常见的扑克牌、酸奶盒、扣子；还有枣核、芝麻杆、汽油桶……”老师们利用这些简单的道具，让孩子们按照“计划－工作－回顾”的流程，主动探索和学习，在真实、自然的环境中，观察孩子、评价孩子。"

有教育学者说，“教育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孩子内心善良，知识丰富，行为高贵。”而要想教出内心善良的孩子，施教者本身就应心善如水。这就涉及到教育的本质。那么，教育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是引领孩童，突破由事务主义引起的短视，来到星空之下，整个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历史、数学、物理、生物、心理，像星星一样在深蓝的天空中闪耀，老师手把手地告诉儿童，那个星叫什么星，它离我们有多远，它又为什么在那里？”亦或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没有标准答案，或者说，都是标准答案。有位作家曾写过“爱情不该是个问题，爱情是答案。”我想，关于教育本质亦如此吧。

02

粗略算了下，因工作性质，2017年我全年参与了十三场泛教育学领域的学术会议。在各大学术论坛上，来自不同领域的权威教授，青年学者，激情满满地阐述分享着各自团队最新研究成果。像脑科学、认知科学、教育大数据、游戏化学习、翻转课堂、可穿戴设备、AR/VR，人工智能等概念和名词高频出现，入脑入心。

学者们所关心和研究的是当下教育+科技的应用场景，而我听着听着，总会不自觉的去畅想，按照目前的学界研究以及教育技术发展的趋势，未来的教育具体到一位初中生会是怎样的？当他进入校园（如果那时候还有校园存在的话），随身携带的智能手环会即时给他的班主任和家长同步孩子的定位和一天的课表；在座位上坐下，人工智能助教会把当天要学的各学科知识同步到他的笔记本电脑上并进行有针对性的答疑；数学课上，他收到一份个性化，私人订制的电子习题集，会将他尚未掌握的知识点一网打尽；生物课上，他可以戴上VR眼镜，做虚拟动物解刨实验，记录每一个步骤。而在每一门课的授课过程中，每个学生的面部表情都会被仪器同步分析，提供给任课老师，分析掌握学生的学习进度掌握情况......当然，这是基于当下的教育+科技所做的展望。可是，现有的教育+科技是否会真的就是未来教育会有的模样？科技究竟会不会使传统的教与学模式更有效率？科技在未来教育中会是主角吗？会取代老师吗？

《节节败退的“个性化学习”》提出一个很遗憾的事实：曾被 AltSchool看好并致力于推广的的个性化学习，似乎并不是拯救教育系统的那把万能钥匙。“在硅谷及全球很多地区，我们自然地认为科技的发展，尤其是自适应学习技术的突破和产品化，让个性化学习的教学理念的实践变得“高效”，从普通的课堂老师到政客都高举它的旗帜，呼吁课堂改革。同时，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发展，也让更多的人相信不久的将来，人们将会拥有 AI 老师，它终将在教学环节中起到核心作用，通过数据和算法来规划孩子们的成长路径。”但是，得到科技加持的个性化学习逐渐开始被老师所质疑，甚至拒绝。究其原因，科技没有处理好老师的位置，亦或者从某种角度来说，传统教育体系中的师生现阶段并不需要高科技的个性化学习产品，在提高学生学习效率，减轻教师工作量等方面，曾被寄予厚望的个性化学习，至少在现阶段来看，尚未真正得到用户的青睐。

当然，这并不是在否定教育+科技的发展和应用。只是《节节败退的“个性化学习”》给我们提了个醒，在教育科技产品迭出，新的概念被营造出来的当下，科技究竟在教育这一古老命题中该如何发挥更高效、更智能、更实质的作用，是时候适当慢下来，回归初心，安静思考一下，再启程上路。

03

如果让我选二零一七年（农历）燃爆的一件事，当属猎鹰重型火箭将那辆载有仿真宇航员的红色特斯拉送往火星。这标志着人类对未来的探索又向前了一大步。不蹭热点的说，一直以来，在教育领域，回归教育本质的同时，芥末堆也在试着探索教育的未来。

二零一六年盛夏的某个午夜，在北京西三环边上的一家新疆餐馆，微醺的初九向我第一次阐述她对整个教育业态的观察以及未来教育的憧景。聊到最后，她邀请我加入芥末堆，和小伙伴们一起努力，做些很燃的事情，让更好的教育来得更快。但具体做什么，怎么做，初九当时没说明白，我也没理解太清楚。只记得她嚼着椒麻鸡，不断强调（也许当时醉了酒）：“教育本质很重要，但能一点点探索到未来教育的模样难道不是更酷的一件事情吗。”就这样，在我和她彼此蒙圈的情况下，决定成立芥末堆的学术部，去回归教育本质，探索教育未来。

聊至凌晨两点，室外大雨，在等车到来的间隙，初九突然拍了下我肩膀，吐了个烟圈说，“不如我们就叫它“冥王星”吧。你看，冥王星虽然遥不可及，但星体上有颗“爱心”，这多像教育领域之于芥末堆，很多事情看似遥不可及，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十分热爱教育，心中有火，去创造，去靠近，这就够了。”

于是，内部代号为“冥王星”的芥末堆学术部于二零一六年的九月份正式运营。成立伊始，“冥王星”就明确了它的定位：获取全球范围内优质，前沿的学术内容，将其“芥末堆”化，再通过学术文章、海外翻译、学术论坛、线上课程等渠道向全行业热爱、关注教育的小伙伴输出。围绕这一定位，成立一年半以来，冥王星做了以下这些尝试：成立了由来自北京、上海、广州、西安、杭州等高校权威教授组成的学术委员会，为芥末堆学术方面的研究进行指导；在第三届GET大会上，成果举办了学术分论坛，邀请了国内外教育数据、游戏化学习、慕课等学术领域的十余名学者，与现场的五百多名听众分享了各自最新的研究心得；开设了“芥末翻”专栏，不到一年翻译、传播了近五十篇海外前沿的学术论文……在新的一年，“冥王星”会在学术资源获取及输出方面做更多、更新的尝试。具体内容和形式请允许我暂且保密，若你关注，用不了太久就会了解。不过能确定的是，对待教育，我们会一如既往的用心，一如既往的酷。

是啊，教育真是一件既神圣，又严肃，但同时也很有趣，很酷的事情。二十多岁时参加摇滚音乐节，看摇滚歌手在舞台上激情四射弹着吉他，台下万名观众随着节奏忘情摇摆，看上去简直燃炸。而从事教育行业四年，加入芥末堆一年半，听的学术报告越多，看的创业项目越广，就越来越觉得教育比摇滚乐更要性感。无论是芮城幼儿园用汽油桶给孩子们制作运动器材的老师，还是AltSchool 借助科技实现个性化学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学生们认知自己继而认知世界，助力他们到达他们这一生想去的地方。这是我能想象到的人世间最了不起，最温暖的事。

最后，用我颇欣赏的伊隆.马斯科的一句话在新的一年，与诸位共勉前行：

如果你瞄准月亮，即使迷失，也落入璀璨星辰之间。

祝大家新春快乐，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