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堆 子航 12月8日 报道 

11月24日，在芥末堆主办的以“或跃在渊：教育的信心与发展”为主题的GET2020教育科技大会上，蜜豆兔艺术教育CEO曹楚婷做了主题分享。她提到，“行业中就出现了四个艺术机构面临的难题：价格低，续费难，消课慢和招生难。”

以下是曹楚婷演讲实录，略有删改：

我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从小学习艺术。我4岁起开始学国画，一路又学习不同的艺术，最后就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

学习色彩素描时以为是艺术的基本功了，但我去了美国以后觉得非常的神奇，身边跟我一样在美国读艺术的孩子并不是那么会画画。我觉得特别的奇怪，就想他们从小学什么呢？

我大四时去美国交流，那时候为写一篇艺术论文收集了一个艺术家。他画的东西就不是那么的漂亮，甚至连美都谈不上，我就在想为什么他是艺术大师。我相信你们一定有这样的经历，当你们去到美术馆，去到798，那些画你觉得有多少是好看的，或者你能看懂多少？

我觉得特别的神奇，我从小学习的艺术和我去美国看到的艺术感觉差别特别大。后来，为了研究这个事情，我就去观察美国中小学美术课怎么上，也去艺术家的工作室中看他们是怎么样创作艺术的。

艺术在21世纪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大家知道已经有照相机、摄影这些东西发明出来了，但如果还和以前一样画一个人物肖像，那这个艺术是不是就没有用了，没有进步了。

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我最终留在了美国读艺术教育的硕士。这个硕士读得非常久，一般美国的硕士两年，我读了三年半，是因为我要修美国的艺术教育资格证。它是一个公立学校的资格证，每学期实习20个小时以上，最后还要整半年的时间在一所小学里教书。我的证书是从幼儿园到12年级的证书，所以我就学习了很长时间。

通过这一系列的学习，我发现原来中国之外的地方已经在那样教艺术了。但我回到国内，周边朋友家的小孩都还在跟我小时候一样在学那种看着东西画，或者老师画一笔我照着抄一笔的画画，我就感觉要为画画做点什么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进入到这个行业，我2016年回国，一个人如果带孩子再勤奋也就是百来人就到头了。但去培训老师是一件很有意思事，因为你可以影响更多的老师，影响更多的小朋友。所以我就开始做师资培训，我接触了大量的、特别是校外机构的美术老师。

经过两三年的师资培训，我又发现在，这两年来校外艺术教育机构存在着一个两极分化非常加剧的状况，特别是疫情时代之后这个两极分化越来越大。一方面是价格很高小而美的机构，另一方面是价格很便宜、几十块钱一节课跑量的机构，但中间就比较难生存。

因为家长就会觉得，如果我要让小朋友接受一个好的，他可能觉得我需要一些更能有审美、更能够培养创造能力的一些课。但如果是送小朋友随便画画、玩一玩当托管这样的就更倾向于去一些便宜一点的课，反正都是画画。

所以行业中就出现了四个艺术机构面临的难题：价格低，续费难，消课慢和招生难。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这些其实特别常见，为了隐私保护我选了一个美国孩子的作品。其实在美国有很多非常传统的课程，目前为止也是一样。我特别幸运，跟的老师是美国教育行业内编写教材的大咖。这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学画画。你对着一个照片或者一幅画，有时候你写生有时候临摹，反正就这样画素描，或者有一个大师，每节课临摹一个大师的作品。这是我小时候，20多年前学画画的时候就长这个样子，现在大致还是这个样子。

后来兴起了一些跟传统有点区别的创意美术。创意美术，我们看一个孩子作品的时候你觉得挺有创意的。因为小朋友他能够用年画这种东西做绵羊，当你看到一个孩子作品的时候你觉得很有创意，跟以前照着画的确是不一样的。

刚开始家长还是挺兴奋的，因为这就不是那种传统的有固定框架的艺术。但是你看一排孩子一节课他们出来的作品7、80%以上都是相似图。你们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老师在引导，你觉得这样的创意是谁的，是老师的还是小朋友的？是老师的。

所以这种课程我给他们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菜谱式”课程，就是像炒菜一样，先放葱姜蒜然后炒一炒，然后放肉。每一步的佐料比例都是告诉你要10克盐、20克酱油，我们会发现很多短视频平台上面都会告诉你三步完成一幅星空，五步完成一幅什么。

那你完成了挺有成就感的星空，你觉得审美就提高了吗？你会觉得今天穿衣服的时候，突然有感觉了？我知道我能够穿什么样的衣服能够符合今天的气质和造型了？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那这样的课程能够提高小朋友的创造能力吗？我们一直说美术可以提高创造力，大家觉得这样的课程能够提高创造力吗？大多数人都会发现这里面有一个特别蹊跷的事情，大家都认为学艺术会提高审美，提高创造力。但我们会发现市面上大多数课程只是有一个漂亮的画面，他不能提高所谓的审美创造力，更不能培养他们去发现生活中的美，甚至能够去理解大师作品进美术馆能够看得懂，这些都实现不了。

所以这样的课程同质化非常严重。他们价格也很低，一般39.9就可以买几个T的课程包，里面告诉你怎么去做手工，这很容易。但这样的课程即便只能打价格战，你们的楼下可能有3、5家这样的机构，你肯定挑选最便宜的，学的东西大差不差没有任何的意义。刚刚我们讲的是课程同质化严重，所以它的价格只能低，谁低会去哪。

第二个、招生也会比较困难。首先销售的话术永远都是学画画能够培养创造力，能够怎么样。但是我们把销售话术和最后落地的东西，我们会发现它培养不了销售讲的所谓的创造力，美感等，这些都没有。

而且理念也不高级，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机构一般来讲价格都较低。因为那些家长也没指望他得到什么，就是小朋友们在家里好像感觉喜欢涂涂画画，所以我就顺水推舟送他去是一个这样的班，反正也不专业。如果稍微有品质追求的家长，他就会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意思，我在家里面放一个视频也能够教。

第三个问题就是续费很困难。一般来讲校外美术机构学龄前的孩子是最多的，越到高年级就不想学了。有几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他们说了学业繁忙，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原因。你试想一下，这个小孩他学习很忙，但他有一技之长，而且这一技之长不断不断在进步。

如果一个孩子他在兴趣班里面成长的特别快，进步特别大。我觉得家长一般来讲都会觉得他怎么样？他有天赋，我孩子有艺术天赋当然不想放弃，但是艺术天赋是很朦胧的东西，其实有艺术天赋一个很大的表现，就是他能够不断的进步，而且能够专注的在一个领域里面成长，然后不断的想要学。

如果是刚刚那样的一些美术课，大多数孩子，每次你让他先涂完背景，第二步贴一个棉花，第三步贴一点羽毛，第四步把眼睛给做一下，你就觉得到了二三年级他们自然而然会觉得这个幼稚。他们不是说因为我不喜欢艺术，他们连艺术的边都没摸到，就已经觉得这事太幼稚不好玩，然后就不上了。

另外就是，你的课不够有吸引力，而且小朋友看不到进步，自然而然家长就像放弃了。因为它没有一个教学体系，今天画猫咪、明天画猫头鹰、后天画骆驼，也没有什么连续性，而且老师水平也参差不齐，没有效果以后，学生也不满意，所以续费就困难了。

第三、没有系统性，就是第一节课你上了以后，你可以2345678都不上，第9节再来一样没问题。你发现那些所谓的创意美术，还有一些简笔画、模式化的课程。如果上两节，停十节，你再上第12、13、14节，都是一样的，你可以随意去更改时间，可以随意缺课。因为它没有按照一个既有的，就是世界公认的符合小朋友身心发展的艺术认知的系统去学习，这也是我看到的现在校外美术机构的一个现状。

所以我对比了在美国和法国一些好的体系课程，它们有非常具体的课程大纲，会关注每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比如美学、艺术史、艺术创作分析理解方面有什么样的一些具体标准，这个标准很重要。

在这样一些影响下，我们蜜豆兔做了一个系统性的课程解决方案的开发。它是通过把美国的课程跟本土化做内容结合，但是大部分还是按照美国标准来的，因为美国的标准其实已经被借鉴到2017年最新修订的高中美术课标里面去了。

什么是BIIB呢？它是美国最新的第六代课程，它是Big Idea and Inquiry Based的缩写。我们传统的是灌输式，就是老师在上面说一句，小朋友就听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们听懂了没有，但是探究式学习会让小朋友更有自主性。回顾150年来，大概面探究式是在21世纪才出现的，因为以前不需要那么多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