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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Flipped剧照。选自The Interdisciplinary Journal of Problem-based Learning；作者:Sharon Dole,Lisa Bloom,Kristy K. Doss；译者:刘博；编辑：介一隹

本研究针对教师采用结构化在线访谈来考察探究式教学对学生的影响。研究围绕的核心问题是：教师采用基于问题和基于项目的学习时，对学生的学习本身以及学习动机会产生什么影响。本研究针对36名教师进行了访谈，并对其中四名教师进行电话跟踪收集。所有的受访教师都参加了一门混合课程。该课程包括四周在线学习，和为期一周的高强度教学实践，即为1-9年级的儿童提供基于问题和基于项目的学习服务。本研究中将从数据分析产生的与学生学习相关的不同主题进行了分类，主要划分为学习态度、学习行为和学习偏好三种类别。

（短版Summary请戳右边【芥末翻|Summary】PBL如何提高学生的参与度和深度学习能力？）

为深度学习而教

以教师传授固有知识、学生牢牢记住事实，然后用标准化考试评估为主要特征的传统教学范式已经不适应今天的世界。Henshon（2017）指出教学模式必须着眼于为学生提供基于优势，更富个性的教育，这样才能培养他们的学习能力以满足快速变化世界的需求。过去二十年中许多工作未来会面临淘汰，新的工作会产生。例如，2015年美国劳工部的报道说，2014-2024年美国增长最快的工作将是风力发电机维修技术人员，增幅预计达到108％。Fullan和Langworthy（2013）呼吁教学模式必须能够激发学生的深度学习，才能确保学生离开学校时能够为迎接21世纪的挑战做好准备。他们认为深度学习技能包括为品格教育、公民意识、有效沟通、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协作、创造力和想象力 （第3页）。Hewlitt基金会（2013年）则将深度学习概括为内容精通（content mastery）、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有效协作、有效沟通、自主学习和学术思维（academic mindset）。基于问题的学习（PBL）和基于项目的学习（PJBL）为培养儿童和青少年的深度学习能力提供了可能。

本研究的三位调查者在在过去15年中都参与实施了一门培养教师创造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的课程，这门课程还包括让教师亲自辅导1-9年级儿童实际开展PBL和PjBL的教学实践环节。在多年的课程实施过程中，三位研究者亲眼目睹了教师和儿童的转变，从而萌生了记录和分析这些变化的想法。为此，Dole，Bloom和Kowalske在2016撰写了第一篇论文，其中讨论了教师在参加课程学习和教学实践后，他们的教学方法是如何实现从教师为中心到以学习者为中心转型的。他们的第二篇论文重点介绍教学实践中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重要性。本文的主要目的是研究当教师在自己学校继续开展基于问题学习和基于项目学习时，对班级学生学习和动机的影响。

文献综述：问题式学习VS项目制学习

本文文献综述的第一个挑战来自于基于问题学习和基于项目学习（以下简称PBL和PJBL）有不同的模型和实践方式。例如，一个真正的问题或项目究竟如何定义？某些PBL和PJBL模型将不同的问题或项目整合在一起让学生实施，而另一些模型中让学生从问题或项目中进行自主选择。第二项挑战来自于在校内和跨校两种场景下，PBL和PJBL会有所不同。此外，这两种模式既可以是在一个班级内由教师自己发起的项目，也可以是面向全校实施的项目。例如，如High Tech High and the New Tech Network项目（见New Tech Network，2015）。第三个挑战是缩写。在文献中，PBL经常即用于表示基于问题的学习，又表示基于项目的学习。相同之处是两者都是将问题或项目整合到课程之中；从中引发知识的生成；问题和项目都需要与现实生活密切相关；老师要更多扮演辅导者的角色；需要学生进行大量的自主学习活动。然而，两种学习模式存在显着差异。

基于项目的学习（PBL）于1958年首先在医学院推出时，旨在试图解决真实情景中的非良构问题（现状和期望状况尚不清楚，因此无法找到达到理想状态的方法）（Barrows，2002; Walker＆Leary，2009）。虽然大多数PBL研究集中在医学教育领域，Walker和Leary（2009）进行的元分析显示最好的基于项目学习的成果却是在教师教育领域。从文献数量来看，与中学生和高中生相比而言，针对低年段儿童的PBL研究较少，但是相关的研究也取得了积极成果。Drake和Long（2009年）对四年级学生进行的一项科学学科PBL试点研究发现，在开展单元教学之后的四个月，学生的内容掌握水平和考试成绩均获得了显著提升。Gallagher和Gallagher（2013）的研究发现面向低收入家庭中学生实施PBL时，更多学生会表现出高水平的学术潜质。

Jerzembek和Murphy（2013年）梳理了关于11-18岁儿童的六项基于问题的研究。他们发现与传统方法相比，PBL对学生能够产生以下影响：

（1）学生的理解程度增强(Azer, 2009)；

（2）笔记整理得更加系统；(Simons & Klein, 2007);

（3）形成更高的内在目标导向，感觉任务更富意义与价值; 促进更高层次的批判性思维，元认知自我管理，自我努力和同伴学习（Sungur＆Tekkaya，2006）;

（4）激发学生兴趣，提升独立工作的动力，增强自我效能感，改善学习环境（Cerezo，2004）;

（5）增强学生内在动机，后续表现更为优秀；（Zumbach，Kumpf，＆Koch，2004）;

（6）增强了学生在线任务中合作的自信心，发展学生社交技能和领导力，提高了学生使用在线协作工具的能力（Wang，Poole，Harris，＆Wangemann，2010）。

与PBL类似，对PjBL的研究表明，它也可以对学生的学习和动机产生积极影响。Thomas（2000）将PjBL简单地定义为一种围绕项目组织知识的模型（第1页）。Peterson（2012）指出与起源于医学院的PBL不同，PjBL起源于进步主义运动，强调以学生为中心和体验式学习方法。Tomas（2000）对PjBL学生成绩的综合评估证明基于项目的学习比传统的教学模式更有效。一系列研究表明，在采用PjBL的班级和学校中，学生在内容知识评估成绩的表现更好，学生更学习动机更强、参与度更高，并在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方面也能够得到提升。最后，PJBL还能够帮助学生培养协作技能。

关于学习者，特别是新手学习者需要多少教学指导的另一种观点来自于认知负荷理论家。1988年Sweller提出了认知负荷理论，提出在给定时间内工作记忆承载的信息量是一定的。由于工作记忆的承载能力有限，所以教学策略应避免增加与学习活动无关的活动使其超载它。认知负载理论家建议，在特定学科的概念与程序学习中，学生需要直接的指导，而不应该让学生自己去发现。当学生需要学习的概念与程序需要充分解释，以及与学生认知建构需要学习策略支持”时，就需要老师直接的指导。老师的直接指导发生在，学生所要学习的概念有必要被解释，以及学生的认知建构需要学习策略帮助的时候。

虽然双方观点有研究证据支持，但是直接指导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科学和医学教育的随机组和控制组中，主要关注的是内容知识的获取。而PBL和PJBL的研究表明，除内容知识外，这些教学模式还可以对学生产生下面这些积极影响：（1）能让学生掌握真实情景的知识；（2）能够增加学生的动机和参与度；（3）提高批判性思维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4）提高协作能力。本文研究则增加了我们对PBL和PJBL这些附加益处的进一步了解。

研究场景：Rocket to Creativity 教学项目

东南部一所地方州立大学校园举行的为期一周夏令营被孩子们命名为极速创造力（Rocket to Creativity ，以下简称RTC）。这次夏令营是AIG认证计划中教师教学实践环节。在线AIG认证课程包括四门课程与教学实践部分，完成后全部内容后，教师才有资格获得AIG认证。该认证可以添加到任何教学认证中。尽管国家规定获得AIG认证的教师主要面向天才儿童单独组班实施教学，但是由于这些孩子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日常的课堂上学习，所以普通教师取得AIG认证对于这些天才们的培养会更为有利。此外，教师在认证课程中学习的教学方法不仅仅对那些被认定为富有学习天赋的孩子有用，其实对于指导其他儿童也非常有价值。AIG项目四门课程中的第一门课程重点主要介绍天赋儿童的特点，其中包括多元文化和语言环境，经济上处于不利地位，两次特殊情况（残疾天赋儿童）等缺乏代表性的群体，以及创造性天赋儿童等等。其余三门课程则是专注于教学方法和教学模式，课程中提供了促进教学多样化、提升学生创造力和有效开展PBL和PJBL的诸多方法。

参加AIG项目的教师需要在RTC开始之前的四周内参加《创造性思维和问题解决》在线课程学习，其中包括如何提升儿童创造力和有效实施PBL和PjBL等内容。参加RTC的儿童并不被要求必须为天赋儿童或是由校方遴选出的天赋儿童，此外只要参加的成员都可以申请奖学金。在RTC实施的15年中，我们发现兴趣是儿童参与该项目的最强烈的动机因素。许多孩子只要不超过年限限制，每年都去参加RTC。每年夏天参加RTC的儿童大约有80名，而且主要来自周边乡村地区。

RTC项目主要招收1-9年级的儿童。项目组会根据儿童注册时填写的兴趣信息，每4-5人组成一个小组开展项目，两名老师为每个小组提供指导。在为期一周RTC过程中，学生们需要针对一周内选择可以完成的真实问题或项目开展头脑风暴，在计算机教室进行调研，咨询相关专家，使用实际的专业工具，然后在真正的观众面前展示项目成果或解决问题的过程。学生对问题与项目进行选择，对他们的积极性和动力，以及项目产出的质量有重大影响。过去15年来RTC曾经采用的部分PBL问题样例如下所示：

l   龙是否真实存在？如果不存在，那为什么龙会存在于那么多不同的文化之中？这个PBL项目小组在RTC一周之中最精彩之处是与古生物学家召开电话会议。生物学家们告诉孩子们永远不要放弃相信龙的存在。

l   如何让铁杉从wooly adelgid的侵袭中存活下来？选择这个题目的项目小组研究了一种正在慢慢摧毁北卡罗来纳州西北部铁杉的真菌，wooly adelgid。水土保持方面的大学专家帮助孩子孩子们获得了这种植物疾病的相关知识，拓宽了他们的知识面。

所有PJBL项目中，最具挑战性的大概是建造气垫船。项目小组的小发明家们利用如胶合板和叶片吹风机这样的材料，建造了一个4“x4”的气垫船。这艘船能够从地面上升6英寸，并在房间内移动。年轻发明家成员们比任何人惊讶于自己能够成功。还有另外一些PjBL项目，例如用回收材料制成的红牛雕塑、由孩子们自编剧本、设计和制作的服装和道具再现维京海盗；孩子们编写并制作民间故事动画; 设计带有隐蔽相机的间谍机器人。

在老师的帮助下，孩子们开发好评价量表，在RTC结束时对一周的表现进行自我评估。在星期五，也就是最后一天，项目组举办庆祝活动邀请孩子们的父母和朋友一起参加。在活动中，孩子们会分享自己解决问题和实施项目的过程。三位作者在另一篇文章（Bloom，Dole，＆Kowalske，2016）中记录了参与RTC项目的儿童的学习和动机。对RTC儿童的研究和观察的发现，与其他PBL和PjBL文献的结论相似（Capon＆Kuhn，2004; Chang＆Barufaldi，1999; Hmelo，1994; Hmelo-Silver，2004; Gallagher＆Gal- lagher，2013; Gallagher＆Stepien，1996; Gallagher，Stepien，＆Rosenthal，1992; Vernon＆Blake，1993）。这些研究结论包括PBL有利于真实学习发生，提升学生的创造力、自主性、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学习动机和参与度，以及协作（Dole＆Bloom，2011; Bloom，Dole，＆Kowalske，2016）。本文关注的是老师在完成AIG认证课程学习和教学实践后，在自己的学校中面向学生继续使用PBL和PJBL，对学生学习和动机影响。

研究方式

本研究旨在了解RTC对于获得AIG项目认证的教师，以及他们所教的学生产生什么影响。本文试图回答的研究问题是：当教师在自己的教室中使用探究式教学，特别是使用基于问题的学习和基于项目的学习时，对于学生学习和动机会产生什么影响？我们针对采用传统教学方法的天才教育进行了一项个案研究（Buchanan＆Feldhusen，1991; Merl，2009），研究采用的探索性单一案例设计。Yin（2003年）指出探索性案例研究适合于难以对行动或干预的结果进行清晰预测或设定的情况。我们针对PBL和PJBL的研究恰好符合这种情况。此外，单个案例设计主要适合于包含不同分主题的单一主题。采用单一案例研究时，我们正好可以在“参加RTC的教师”这一大主题下围绕“教师自己的教室”这样一个分主题进行数据的采集与讨论。为此，探索性单一案例设计使得我们能够从许多分主题中考察PBL / PjBL产生的影响。

定性案例研究设计适用于教师教育方面的政策理解、教师评估、教育项目，以及教育创新方面的研究（Eisner，1991; Merriam，2009; Stake，2005）。这种研究方法的基础就是去寻求意义和理解。

1. 数据采集

本研究通过三种方式采集数据：使用在线调查工具Qualtrics设计结构化问卷面向36名完成AIG认证课程和教学实践的教师采集数据；进而面向其中四位教师开展电话跟踪访谈；在一周的教学实践中对教师进行观察。在线访谈由29道开放题构成，主要涉及PBL的如下几个方面：

（1）请描述一下PBL在教学中是如何实施的；（2）参加RTC项目之前受访教师是否使用过这些教学方法；（3）教学实践经验是如何影响他们后续的日常教学的；（4）这些教学方法如何让学生受益的；（5）学习这些方法是如何影响教师的教学法；（6）实施这些方法时遇到什么障碍；（7）如何克服这些障碍；（8）受访教师是否会向他人推荐这些方法；（9）他们是否已经针向其他教师提供对这些方法的培训了。除了上述问题之外，研究也允许受访教师进一步表达其他意见。

对于参与后续访谈的四位老师，研究生助理（GA）会进行了深度的电话收集，并详细记录访谈内容。GA会请受访教师进一步说明他们是如何使用PBL和/或PJBL的; 他们如何评估这些方法; 他们是否将这些方法与他们在课程中学到的其他教学/学习模型相结合；学生如何对这些方法有何反馈；举例说明RTC教学实践经验是如何影响他们的教学的; 举例说明这些方法是如何促进学生更加深入学习的;来自于各个州不同情况是否会影响老师实施这些教学方法; 以及其他一些意见。

2. 研究参与者

 我们收集了最近15年参加RTC的164位教师的电子邮件地址，并向他们发送了两次结构化在线调查问卷。50位参与者参与了在线调查。五位参与者回应说他们没有使用这些教学方法，这些人不再继续调查。9位参与者没有提供有关如何实施这些技术的具体细节。36位参与者完成了调查问卷的所有题目。我们的调研结果基于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在36人中有4位表示有兴趣参加后续访谈。在36人中，有30名是AIG教师，1名是AIG协调员。在RTC举办的15年中还保存了针对教师观察和教学实践的记录。

3. 数据分析

 在数据分析之前，每位研究人员多次通读全部调查数据，并且使用开放代码（open-coding）（Merl，2009）记录初步想法。此后，我们提炼出可能进行研究的主题（Patton，2002）。三位研究者检查数据，以建立评判间信度（Wetherall，Taylor和Yates，2001）。我们从受访者的反馈中提炼出诸如“增强自主性”这样的主题，再形成一致意见后（Seidman，2006），再修改用于后续访谈的问题，以便从受访教师那里获得更多对主题的理解。

 每位研究人员对不同的主题单独进行排序和编码，然后在一起检查编码的可靠性，并针对编码中差异进行调整。我们保证访谈结果与观察记录和现场记录之间的一致性（Farmer，Robinson，＆Elliott，2006），从而保障数据的可信度。此外，我们三位作者均教授过认证课程或者具备组织教学实践的经验，这样进一步确保了我们作为项目内部知情人员的身份（Wetherall，Taylor，Yates，2001）。这样的身份使得我们具备一种优势，这就是能够在RTC项目实施的每一天里观察教师的教学，在项目起始与结束时为教师反馈提供总结与指导。此外，每个人每天还撰写现场观察记录，并在周末RTC项目结束时相互比较笔记。

在研究中保持客观立场是重中之重。拥有研究者和项目协调者的双重身份，能够帮助研究者察觉可能存在的偏见，并可能发现更有研究价值的主题（Unluer，2012）。我们特别注意问题的设定，以确保收到的数据涉及正面和负面的全部观点。问卷调查均是匿名的，除了自愿接受后续收集的教师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在不公开身份情况下提供细节信息。

PBL和PjBL对学习动机和行为的影响

 从数据分析中产生的与学生有关的主题可以分为学习态度、学习行为和学习偏好三种类别（见表1）。学习态度是指对学习的积极态度和改善学业思维的方式。学习行为主题包括增强动机和参与感、创造力、毅力和发散思维。学习偏好主题包括自主性和协作性。

表1 对学生的影响表

1.学习态度

学习的积极态度。在后续访谈中，受访教师阐述了他们如何在课堂上开展PBL和PjBL。他们谈论到学生在课内外如何花时间与父母和伙伴们讨论项目课题。学生们如何充满热情得去做课题，利用自己的时间去研究。许多教师都注意到学生参与度和积极性如此之高，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意识自己从事的工作有多困难，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从中学习到的东西有多多。一位老师分享道：“学生们在完成项目前，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学习那么多，思维改变了那么多”。通过利用自己时间进行研究，学生们对他们正在探索的观点收获了批判性的见解。另一外受访者说到：“他们将知识与现实世界建立起了联系。

我的学生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项目的学习中。他们拥有很多选择，并有机会以各种方式掌握我们工作所需的技能（然而大多数时候他们甚至没有觉察自己在工作！）

因为PBL和PJBL允许教师创造出涉及多个学科领域概念和技能的问题和项目，学生自然就能够跨越学科的边界。一位受访者说：“这样一来，学生兴趣得到提升，学习独立性得到鼓励。这也使我能够在整个项目中整合多个学科领域的技能和概念。“

改善学术思维模式。在自己的教室里开展PBL或PJBL之后，受访教师描述自己的学生不是简单的完成任务，而是在行动中开展深度学习。他们还提及学生会沉浸在学习中，并且经常要求花费额外的时间去完成任务。一位教师解释到，“学生们似乎很喜欢参与这样的项目。从没有学生抱怨困难！真是太令人惊奇了！各小组的会议次数几乎总是超过了我预期的，因为他们更愿意选择一起工作，并且会在向我提交作业前，先向小组汇报，以获得同伴的检查和建议。作为教师，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参加他们的课外会议。学生们在学校会利用午餐或者放学前后去练习，以保证按时完成项目任务。”

除了反馈学生在问题解决或项目时表现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之外，另一位受访者还介绍了学生学术思维模式的发展，而这会更有利于学生成为一名21世纪的学习者。教师们强调，这些技能不必指导者特别关注，就会在PBL / PjBL的体验中出现。学生的学习成为体验的自然结果。一位受访教师分享到，

学生们在深度学习、有效选择、问题解决、积极参与、动机、品格，领导技能，生活技能等方面均能获益。PBL可以培养学生所有这些技能，真正教会他们成为21世纪的学习者，特别是在PBL中融入服务学习（Service-learning）时更是如此。

教师们指出了学生提出关键问题、对观点进行辩护、对不同意见进行辩论的重要性。教师为学生提供能够让他们开展富有深度和层次探讨的话题。当学生研究主题时，老师描述了学生是如何参与真实世界的讨论。一位受访教师分享到

学生在小学、初中或高中的课堂上都没有学习过如何提出好问题；他们不得不依靠自己去学习提问。然而不幸的是，大多数教育工作者并没有将良好提问能力形成有效的教学框架，所以学生从未学习过这种生活能力。PBL的最伟大之处是，它迫使学生思考和开发具有吸引力的问题，应对一系列的问题和答案，然后要在整个学习体验中批判性思维来分析、综合和评估他们的发现和结论。学生需要学习与自己同伴进行挑战和辩论，撰写和交流自己的发现，并以有意义的方式评估结果。所有这些技能都是学生在接受高等教育时所必须的终身技能。

2. 学习行为

动机和参与。受访教师指出，在课堂上开展PBL或PjBL时，学生的参与度很高。其中一位教师分享到：“我的学生现在是高参与度的思考者。他们对参与的项目有更强的主人翁意识，并且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我能够看到他们的动机水平获得了提高，这是源自于我创造了一个更为自主的课堂。”学生表达出了继续深入研究项目的渴望。一位教师写道：

我很惊奇地发现，我的学生竟然在午餐期间乞求借用我的办公室来工作，因为他们想付出最大的努力。例如，在模拟试验期间，我看到学生一个月中几乎每天都来到我的办公室，以确保他们的试验万无一失。

调查的真实性建立了较强的学生承诺。第三位老师介绍参与社区服务项目的学生的参与和动机情况：

本学期的项目增加了学生的参与度和动机。项目为他们提供了一种有意义的方法将内容与社区服务建立起联系，并能够从中创造一些不同出来。那些在要到小学去发言的学生，事先很紧张，但是他们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也为自己感到自豪。这种经历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创造力。教师注意到设计有趣的问题对于激发学生的创造力很大影响。一位老师分享，“我认为向学生/小组呈现松散定义的问题（loosely defined problems），能够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和发展他们的高阶认知提问能力。基于问题的学习对于学生来说是具有挑战性和吸引力的。其中一位老师谈到了教学实践对于增加创造力的重要性，“我的教学实践经验让我有信心在教室中使用PBL。总的来说，教学实践环节给了我很好的体验。因为直到我参加了教学实践，我才意识到PBL对提高学生创造力有多大的促进作用。”在作者的另外一项以创造力为主题，访谈和观察参与RTC学生的主题研究中，PBL和PJBL对学生创造力的提升得到证实（Bloom，Dole，＆Kowalske，2016）。

毅力。为了透彻研究富有挑战性的课题，老师对学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进行详细描述，从而让研究者有了更深的理解。一位受访教师表示：“学生为了获取必须的背景知识，主动使用和比较多个数据来源”。利用开放式方法（an open-ended approach）给予学生研究机会为学生提供了利用试错方式进行研究的空间。一位受访教师表示，学生们变得适于“接受相对混乱的问题，适于去接受折中融合后的观点，并将其视为前进的路标。只要能够路标能够指引他们朝向不可见，但是可能存在令人满意答案的路途上前进就行”。经历试错的过程是一生中必不可少的重要技能。一位老师描述了她的学生如何获得这种技能的。她说：“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耐心和坚持的价值。PBL帮助学生成为终身学习者，并教会他们用于适应新情况的必要的生活技能。“

发散思维。一位教师描述到自己的学生已经能够在每个工作阶段都有“开放地听取团体内的各种陈述/想法”。此外，其他教师提及他们的学生使用多种思维过程来产生想法和解决方案。其中一位教师说，

“我学生的研究技能得到培养。他们了解到了数学、阅读、社会学和科学之间的相互关系。他们知道生活中往往没有唯一的正确答案。他们已经学会创建理论、以及如何通过详细的证据支持这些理论。他们学会了如何提出有意义的问题，学会了合作与坚持，学会了开发基于研究的问题解决方案。他们收获了能够迁移至新情景的生活技能。“

3.学习偏好

自主。教师提到学生选择和主人翁意识已经成为促成项目成功的一个因素。一位教师说，“学生喜欢自己可以在这些项目中做出很多的选择，这种选择赋予他们自主权和展示他们的好奇心和创造力的空间。”允许学生享有学习的自主权，使学生有机会培养课堂上的自主性。一位受访者解释说：“因为我创造了一个更为自主的课堂，我能够看到了学生学习动机的提升”。另一位老师也分享了自主权和内在动机之间的联系。她说：

每年，我都试图创造与学生相关性强，具有挑战性和吸引力的单元或课程。基于问题的学习成功地达到了上述每个目标。另外，我每年尝试增加对学生独立水平的要求。他们的表现总是能够达到我预期，以至于我会给予他们更多的自由空间，而他们的内在动机也就更加充足。

一位老师介绍了学生在PBL中自主权（ownership）的重要性，及其对学生影响。她写道：学生拥有自主权，去在开发自己的评估标准、乐于选择、并由此获得更高的参与感，更强的动机投入到项目中。他们享受站在教室前面与他人讨论自己的项目的感觉，这对他们提升公开演讲能力和增强自信大有裨益。

老师描述了各种有助于提升学生自主权的方法。一位教师讨论评估自己的最终成果对赋予学生主人翁意识的重要性。她分享：

我使用评价量规；学生大多都会非常投入地设计评价量规。我发现学生不仅仅会在设计评估量规时更加严格，而且在评分时也会更严格！当我要求学生评估一个项目时，学生们会对同伴项目的优劣之处做出细致的观察。学生能够通过指出缺陷和弱点、努力程度、创造水平和出色程度，对自己的分析与评价提供支撑。

合作。教师描述了学生如何发展作为合作者和领导者的能力。PBL / PJBL提供了围绕共享目标开展真实沟通的机会。一位老师描述了学生如何把握这种机会的案例。她分享，“学生感受到这是一个共同体。教学、谈话、反思团队状况和团队能力，使得班级形成一个团队。“另一位受访教师介绍了学生们从PBL获得经验是，如何帮助学生能够以真实世界所要求的方式进行合作，从而让他们为将来会遇到的问题做好合作的准备。她说：

PBL代表未来！PBL所能提供的技能，正是当我们所想的，帮助我们的学生为自己的大学生活和职业生涯做好准备的21世纪的技能”。团队合作、问题解决、制定策略，然后进行自我评估，都是我们让学生在现实世界能够有所杰出表现和作出贡献做。

受访教师发现PBL对帮助学生与他人和社区建立联系会产生积极影响。其中一位教师说：“没有PBL，没有经历与老兵们的交谈，没有与他们成为朋友，从而通过身边真实的人物理解牺牲的价值，我的学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尊敬二战老兵。这一切改变了学生们的生活。

结论：PBL和PjBL能提高学生的学习参与度

我们研究的目的是针对那些完成RTC项目教师们，研究他们在课堂上实施PBL和PJBL后对学生们产生的影响。虽然我们无法通过考试成绩数据来开展研究，但是采集的定性数据能够证明PBL和PJBL在学习态度、学习行为，以及学生学习偏好方面产生的积极影响。在学习者态度方面，我们的研究证实了其他相关研究的结论，PBL和PjBL可以帮助所有类型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和参与度达到较高水平。Deci和Ryan（2008）认为自主权，胜任力和关系需求（又叫关联性或者社会归属感）是动机的关键。

我们的数据表明学生对PBL和PJBL中所具备的自主性和协作性有较强的认可。在支持自主权方面，PBL和PJBL在学习过程的每个阶段为学生提供自我选择、自我管理和独立学习的机会。当教师在自己的教室中实施PBL和PJBL时，虽然他们经常感觉虽然对课堂上处理的问题和项目方面有必要提供直接的指导，但还是会允许学生以许多其他方式让自主选择和自我引导，其中包括学生制定评估标准和时间表，自主选择学习路径，最后呈现问题或项目成果。

关于关系需求（又叫关联性或者社会归属感） （relatedness），研究的数据表明学生表现出对合作的偏好。对于许多学生来说，有机会与同龄人交谈，体会共同体的感觉是在校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教师能够利用PBL和PJBL提供的追求共同目标产生的凝聚力来增强社会互动。学生在学习共同体中，感觉被尊重、感觉富有价值感时，就更愿意去学习，愿意享受学校的时光，避免采取危险和不当的行为。

Deci和Ryan（2008）将胜任感作为自主决定理论的第三个要素。在学生恍然大悟时、进入深度学习时，因解决问题或完成项目而骄傲时，学生的胜任感都会得到强化。PBL对于毅力、创意思维、发散思维、自主性和协作能力的培养，会帮助学生为21世纪的挑战做好准备。

研究局限与后续研究

本项研究的局限性之一是没有在学校教室亲自观察学生，而是依靠教师报告在自己教室对学生进行观察的情况。尽管如此，我们发现教师观察的报告之间非常近似，都表明PBL产生了有利的结果，这与我们对参加RTC项目学生的观察结果一致。

研究的另一个局限在于没有收集有关学生表现的定量数据。虽然PBL / PJBL的益处难以量化，但在崇尚信度与评估的时代，未来还是需要针对学龄儿童，特别是低年级儿童，应考虑包括学生学习成果进行量化数据的分析研究。此外，对照组的缺失也是研究的局限。我们并非有意为之，我们只是难以将直接教学方法与PBL和PJBL进行比较。尽管有这些局限，但是本研究支持了先前研究中关于PBL和PJBL对学生学习和动机会产生积极影响的结论。

未来我们将深入研究PBL和PJBL对不同群体学生的影响，其中包括文化和语言多样化的学生，经济弱势学生和有特殊需求的学生。虽然我们的研究还不涉及学生的人口学数据，但未来的研究也将其纳入进来，以便更好地了解PBL / PJBL对各类学生的影响。我们目前正在与最近完成AIG计划的教师进行研究合作。这些教师所在学校的大部分学生来自文化和语言多样化背景，且经济上处于不利地位。该项研究所收集的人口统计数据应该会成为本项目研究极富价值的组成部分。

最近的学者们呼吁建立新的教学模式，其中之一就是强调对21世纪的成功至关重要的生活技能的培养。这些技能是新的范式，重视和培养创造力，创新精神，创业精神，自主权，动机，协作和社会化技能，批判性思维和解决问题。我们的研究进一步证实了基于问题的和基于项目的学习是学习这些21世纪技能、行为和态度的富有价值的教学方法。